“对。。我如果听着我的录音笔里，原本在监狱里录下来的，白贤唱过的那首歌，情绪会稍微稳定一些，所以如果我感觉情绪混乱，就会立刻回到房间。”鹿晗轻声说，“可是即使如此，还是不行，我的这种状况，是面对白贤，有的时候都无法控制攻击性的。。” 


“所有人？” 


鹿晗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崔珉豪挑起眉：“似乎不是所有人？” 


“对。。不是所有人。。有那个例外。。”鹿晗喃喃地说，“这也是我不知为什么，感觉最害怕的地方。” 


“你害怕那个“例外”？”崔珉豪敏锐地问。 


鹿晗毫不掩饰地点头。 


“因为感觉那个“例外”是猝不及防的？还是因为你察觉到，那个“例外”的存在是你的软肋？” 


“我只是觉得。。”


鹿晗苦笑一声，“我只是觉得，那个“例外”的产生，让我害怕地发现，我居然真的会有比想象中还要在乎一个人的状况出现。。哪怕是在监狱里的白贤，哪怕是父母，都没给我那样的感觉——甚至，我试图在他面前也表现暴躁的一面，可是那都是我硬逼着自己做出来的，并不。。” 


“那个例外是。。？” 


“是吴世勋，医生。”鹿晗坦诚地抬起眼，眼神疲惫，“那个例外就是吴世勋。” 


崔珉豪毫不意外地微微颔首：“果然是他，在我看到的关于你们的报道里，很多时候，你都是和他一同出现的，并且也有不少的报道中，猜测了你们两人关系的不在少数，看来我倒是作为你的心理医生，率先得到了你们关系的重要情报啊。” 


鹿晗已经笑不出来了：“医生，这不是有趣的事情。” 


崔珉豪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尴尬：“哈。。说的也是，我并不是觉得有趣，而是觉得，这样对于鹿晗你而言，其实是一件好事吧？” 


“我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鹿晗有些烦躁，“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于你而言，对于这样的软肋的不安感，只不过是你不愿意自己出现这样会让自己为他破例的存在吧？或者说，你自己以为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却最后发现没能做到，所以才会。。”崔珉豪循循善诱，“鹿晗，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自己太自信，也太。。自卑了？” 


“自卑？” 


崔珉豪看了看鹿晗难以置信的表情，继续说：“不愿意让别人成为自己弱点的人，未必都是自信而倨傲的，有时候只是因为没有勇气去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别人手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让别人的一举一动，影响自己的心情，没错吧？”鹿晗敏锐地问。 


崔珉豪微微颔首。 


“我并没有。。”鹿晗有点焦躁地试图解释，“我只是始料未及，仅此而已，如果说是害怕吴世勋影响我的选择或者观念，我大可不必。。”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或许，我想你更害怕的原因是另一个。。” 


“什么？” 


“吴世勋是导致你家庭遭遇变故，你情绪出现问题的始作俑者，或许某些时候你甚至生出过不少次想要杀掉他的冲动，可是这样的你，如果发现这样的一个人成为了自己的软肋，矛盾可想而知。” 


这次鹿晗没有否认。 


“好了，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把话题转回到你最之前和我说的。。”崔珉豪微微皱眉，“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的人格分裂状况已经有所好转，如果不能保持，有可能会更加严重。” 


鹿晗苦笑：“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可不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在EXO遇到了什么难以攻克的问题，或者棘手危险的处境的时候，我还要和自己的另一个人格作战。” 


“你好像看过某部动画片了？”崔珉豪忍不住笑了。 


“如果你说的是《圣斗士星矢》，那的确是的——我从双子座圣斗士撒加的情况联想到我自己，就会觉得不寒而栗——以前我有白贤，虽然不能完全阻止我，但是至少可以稍稍安抚情绪——加上在监狱中，就算不爽也可以揍那些家伙。。” 


“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白贤依旧。。” 


“白贤他。。有自己的事情要解决，我觉得不比我的容易多少。。”鹿晗按了按太阳穴，“况且，我也不想一直麻烦他。。” 


“那么为什么不换个人呢？为什么不换成。。吴世勋呢？”崔珉豪试探着说。 


鹿晗摇头叹气：“别开玩笑了医生，吴世勋？我。。” 


“你不愿意把自己的负面的情绪，狼狈的模样展现在他的面前，是这样吗？” 


鹿晗不置可否。 


“太好强可不好啊。。鹿晗。。为什么不尝试着去相信，去依赖吴世勋呢？” 


鹿晗嗤之以鼻。 


“依赖一个比我小了四岁的人？依赖那个毒舌又冷淡，还时不时腹黑的家伙？”他说，声音里有种佯装冷淡的烦闷，“我没有自虐倾向，不想被人损。”
【7】 



崔珉豪无奈地看着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相爱的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彼此无法信任。”他理智地说，“如果你们付出的爱不对等，你们对彼此的信任不平等，那么一段关系也会因此终结。。” 


鹿晗突然敏锐地看着他。 


“信任是最经不起辜负的，况且。。或许对方也会因为你的这种不信任的态度，被伤透了心呢。。” 


鹿晗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崔珉豪还在兀自说着话：“太过于强硬的两个人，会因为彼此的脾气而无法在一起，你和吴世勋是一类人，所以才会无法完全平和地相处。” 


鹿晗低着头笑了笑：“你这是在劝我从心底接纳吴世勋，甚至。。为了他放弃心愿？” 


“嗯？”崔珉豪一愣，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心愿？” 


鹿晗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崔珉豪，挑起了一边的眉，那质问的精明的模样，看起来非常像吴世勋：“就是为了这个，我才会来这里重新找你的。。医生——或者我说，就是联合国高层组织里
的一员的崔珉豪先生？” 


崔珉豪微微蹙眉。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依稀怀疑了。”鹿晗说，“第一次由吴亦凡带着，接受你的心理指导的时候，因为相信吴亦凡的看人眼光，我并没有因此对你提防，你对我的心理疏导，总是会慢慢地发生偏移，转移到吴世勋身上。。” 


“鹿晗？”崔珉豪貌似无辜。 


“我虽然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也的确是在你的帮助下慢慢地恢复了，但是始终没有接受你给我的催眠，也不愿意让自己有任何失去意识的时候——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装傻，直到弄清你到底是不是联合国的人。。” 


崔珉豪看起来并不算很惊讶，只是推了推眼镜，波澜不惊。 


鹿晗最讨厌在别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大约是吴世勋留给他的后遗症。 


“虽然你总是打着心理分析的幌子对我的心情进行研究，可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才让我最后确定了你有问题——为什么你对我的疏导，和我之前占卜时那个机器说的话那么像？——“信任是最经不起辜负的”？我可不会相信，这两句话是巧合，也不相信，那机器占卜留给我们的话，没带上心理暗示。” 


崔珉豪这次不说话了。 


“吴亦凡算是半个联合国的人，我相信他是真心想帮我找一位心理医师来，可是我也相信，他帮我找的那个人，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会轻易相信——或许吴亦凡已经清楚你是联合国派到我们这里来，无形中对我们进行暗示的人，他不说，只是等着我自己发现。”鹿晗咄咄逼人，“你一直在告诉我要相信吴世勋，而忽略我双重人格的问题，你想得到怎样的结果？” 


他想了想，嗤笑着问：“让我消除仇恨，为了吴世勋而放弃什么，为什么呢？你的用意何在？” 


崔珉豪被他揭穿，却也不紧张，只是耸了耸肩，好像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让我猜猜。。会不会。。我们之中，放弃心愿，或者不放弃心愿这样的比例，和联合国的某些计划有关？为了某个人，或者某种羁绊而放弃心愿或者坚持下去，是不是也是计算好的？” 


崔珉豪举起双手，作势求饶。 


“别这样对我充满敌意，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你的心理变化情况我也的确统统上报过了，但是就算如此，操控你们的选择，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你和金珉硕一样，都喜欢摆出这种无辜的姿态，好像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样——”鹿晗嗤之以鼻，“崔珉豪先生，其实我听过你的故事。” 


崔珉豪瞪大了眼睛。 


“别怀疑，白贤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当时你的代号只是一个C而已，不过现在好像完全可以联系起来了——” 


在看见崔珉豪脸上不加掩饰的，好不容易浮现的那么一点愕然之后，鹿晗勾起了嘴角：“不要因为联合国操控了你和你心上人的人生，你却无法摆脱，只能这样畸形地报复回来——李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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