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不活得下来并不重要。。”吴世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依旧冰冷，“重要的是鹿晗有没有活下来。” 


“嗯？” 


“即使毁灭一切，我也要确保鹿晗能够活下来。。只要活下来。。就够了。”吴世勋说到这里，终于是微微一笑，眉目舒展，“至于他会活得怎么样，这就不是我现在需要操心的东西了。” 


而能不能在一起这样和生死相比，微不足道的东西，他已经不在意了。 


“你呢？” 


金钟仁一愣，扭头去看他：“什么？” 


“你呢？你。。现在是个怎样的状态？”


吴世勋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多少好奇的成分。 


金钟仁耸了耸肩：“我妈曾经和我说，为了不罔活一趟，我应该找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心上人，和他一起，就这么手拉手走在路上，累了的时候找一家街角的店坐下点杯饮料，就这么悠哉度日。” 


“像是她能说出来的东西。”吴世勋不动声色。 


“为了这个心愿能够实现，我想最基本的。。要我能活下来，我的心上人。。能活下来，你说是吧？”金钟仁耸了耸肩，“否则就算是能够这样做，也只是片刻的安逸。” 


“我们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一样。”吴世勋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金钟仁的肩膀，慢慢地说，“这么看来，我比你伟大。” 


金钟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从来都不伟大。” 


我只不过是个自私的普通人而已，放不开自己的手，拿不回满腔温柔，心也给不了别人，已经不懂的什么叫做放弃了。
【4】 


朴灿烈在卞白贤离开的第五天，也独自离开了。 


临走之前只是和金俊绵说了一声，然后就兀自拔腿出了屋子。 


他走的时候金钟仁和吴世勋正好说着话从楼梯出来，看见的就是他头也不回的背影，两个人的脚都忍不住顿了顿。 


吴世勋扭头去看金钟仁：“你猜他去做什么？” 


金钟仁耸了耸肩。 


“你不担心？” 


金钟仁又耸了耸肩。 


吴世勋放弃了打趣他的意愿，抬脚继续往下走，一边走一边说：“不过我想在这种时候大家的想法估计也都差不多，能把这道坎跨过去，其他的都好说，朴灿烈也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人，至少比你好点儿。” 


金钟仁瞪了他一眼。 


吴世勋忍着笑举起双手投降状：“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随便你怎么办。。” 


两个人还在说着，正好看到鹿晗和度庆洙两个人说着话一起从厨房里出来，鹿晗笑着对度庆洙说了句什么，又伸出手抱了抱那个看起来有点难受的小个子少年，然后转身往门的方向而去。 


他走动的衣袂飘动处，可以看见腰间小巧的枪套。 


金钟仁感觉吴世勋在身边突然动了一下，再扭头去看的时候，却看见吴世勋像是没看见那样继续往下走，在两个个人踏下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鹿晗正好合上身后的门。 


度庆洙还站在原地，看见两个人下来，似乎是如释重负般扭过头看向他们：“啊！你们两个还在啊。。太好了。。” 


“怎么了？”金钟仁问。 


“没什么。。就是刚才在想做饭到底要做几人份，结果还没想好，鹿晗哥就过来和我说他要出去。。” 


“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吴世勋似乎是无意般问了一句。 


“他说他这几天可能都不会回来，如果有事会和我说。。不过没关系吗世勋？” 


吴世勋被度庆洙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镇定自若地反问回去：“什么没关系？” 


“就是你们的制约啊。”


度庆洙无辜又纯良地看着吴世勋，再看看因为这个回答而窃笑的金钟仁，“你们的制约不是很麻烦吗？因为制约的原因，凡哥都跟着艺兴哥他们一起出去了，鹿晗哥出去的话，没叫上你一起吗。。” 


吴世勋的眉梢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没有。” 


“那没事吗？万一突然你们交换了身体，会不会。。” 


“没事，会有提示的。”


吴世勋坦然地回应，继续往前走，度庆洙在他身后有点怀疑地摸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真的没事吗？那之前干嘛非要一起行动。。” 


金钟仁背着手，忍着笑跟着吴世勋走了几步，才注视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声：“那边是厨房，你要去做什么？” 


吴世勋脚下一顿，半晌才回答：“我去拿点吃的。” 


金钟仁带着诡异的笑容往客厅去了，度庆洙还在不知情况地对着吴世勋提高了声音说话：“我已经把吃的拿到餐厅去了，不用特地去拿什么——” 


“我愿意。” 


“可是。。” 


金钟仁故意在吴世勋身后继续和度庆洙说话：“你说鹿晗哥去什么地方了？” 


“鹿晗哥说他要去一趟S.C.P。。还要去一趟。。去一趟什么监狱什么的。。”度庆洙抓了抓脑袋，有点想不起来鹿晗的原话，“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 


“S.C.P和监狱？为什么？”金钟仁很困惑。 


“会不会是要去找白贤？”度庆洙也猜不出来。 


“如果白贤让我们不要去找他，那鹿晗就算是知道白贤的去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吧？”吴世勋这时候已经回来了，两手空空。 


度庆洙关心地问：“你拿了什么东西吃？” 


吴世勋装作没听见他的问题。 


金钟仁依旧憋笑憋得很痛苦：“说不定鹿晗哥是在和某些人报备他的去向，省得某些人明明嘴上说着也不在意，实际上老是要去想他去了哪里。” 


度庆洙恍然大悟：“哦！鹿晗哥可真体贴，世勋，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吴世勋阴着脸，嘴角硬是扯出了一抹微笑：“那真是多谢你们的关怀了——”

【5】 



鹿晗隐瞒的那个他最先要去的地方，是医院。 


位于S.C.P附近的这家名为“Lucifer”的私人诊所，外表看起来好像就是个小小的别墅而已，砖红色的墙壁，白色屋顶，萦绕着算不上修剪得多么整齐的花花草草。 


鹿晗踏上台阶，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不多时门“咔哒”一声开了，门后站着一位褐色大波浪长发的年轻女士，看见鹿晗，就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啊，鹿晗先生，好久不见。” 


鹿晗“嗯”了一声：“你好，苔丝女士，请问崔珉豪医生在吗？” 


“他在，请进吧。” 


美丽的女士往后一步让开了路，鹿晗冲她微微颔首，然后拔腿大步走进门，苔丝女士带着他穿过客厅上到二层，然后在其中一扇门上敲了敲，得到里边一声低沉的“请进”，就推开了门，微笑着示意鹿晗进去。 


鹿晗提步而入。 


房间很大，有非常柔软的大沙发和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的浅色窗帘，在窗帘前的办公桌后端坐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黑发黑眸，眉目英俊，在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显得异常的温文尔雅。 


“崔珉豪医生。” 


“鹿晗啊。”


崔珉豪站起来，从桌后往前倾身，和鹿晗握了握手，示意他坐下。 


待鹿晗坐下后，他才含笑问：“好久不见，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你看起来情绪不错，在没有来的这段时间内，你有没有任何病情发作的迹象？” 


鹿晗默默在自己的膝盖上交握双手，缓缓地回答：“啊。。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因为。。似乎如果再不遏制，我好像就有病情恶化，甚至第二重人格复发的可能性了。。”
【6】 



听到鹿晗的话的崔珉豪，直起了腰作洗耳恭听状。 


鹿晗看起来还有些不安，但是他成功地没有让这样的情绪困扰他太久，只是用力握住自己的双手，脸色微微发白。 


“我的情绪在这段时间，越来越暴躁，而且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变化了。。”


他强作镇定地阐述着自己的状况变化，对面的崔珉豪也不打断他的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叙述。 


“烦躁，难以入睡，有时候会出现幻觉，忍不住想要对人动手。。”鹿晗还在继续说话，脸色苍白，“这种情绪几乎对每个人的时候都会出现。。” 


“那么也就是说。。原本你的种种情绪症状，已经统统出现了？” 


鹿晗咬紧牙关。 


“对，前期的症状已经全部出现了，而且也和之前说的情况一样，无差别的胡乱攻击别人。。无论这个人和我是什么关系，而且尤其是面对自己不太喜欢的人的时候，挑衅的感觉无法消除。。” 


“你能来找我，说明你现在的症状还没有严重到自己都无法遏制的状况，至少，你还没有失手做出太严重的事情，没错吧？”


崔珉豪的声线很温和，能够恰到好处地给人无心的安抚力量，大概是心理医生的特别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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