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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车是什么颜色?”我拆开另一封信。警察到达时,我看到弗兰克的车停在我家门前,但警车上的红灯闪烁不停,让我忘记了细节。
“深蓝色。”
“贝丽尔的邻居都没看到过一辆深蓝色水星牌老车?”
马里诺摇头。“黑夜里如果他不开前灯,那种颜色的车基本上不会引起注意。”
“这倒是。”
“至于他袭击哈博的时候,可能将车停在半路上,再徒步走到现场。”他顿了一下,“他汽车前座的椅垫已经破了。”
“你说什么?”
“他用一条毯子盖住破洞,那条毯子是他从某架飞机上偷拿的。”
“橘色纤维就是这么来的?”我问。
“还要经过检验确定,但多半如此。那条毯子上有橘红色的线条,弗兰克去贝丽尔家前,必定坐在那条毯子上。这也解释了劫机案中为何会出现那条纤维。一定是有旅客用了和弗兰克一样的毯子,沾上了纤维,又转搭那架被劫的飞机。那个可怜的军人被杀后,纤维又掉落在他身上。你能想象转机时能转送多少纤维吗?”
“很难想象。”我说,真想知道为什么所有垃圾文件都会寄给我,“这大概也说明了弗兰克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同类的纤维。他在行李区工作,一天到晚在机场走动,甚至还会到飞机里面,当然会沾上很多微尘。”
“亚美加公司有制服。”马里诺说,“咖啡色的,戴诺纤维做成的布料。”
“很有趣。”
“你知道,”他望着我,“你枪杀他的那晚,他就穿着制服。”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的暗色雨衣,和那张被喷满白色粉末又沾满鲜血的脸。
“好吧,”我说,“马里诺,你说的我都明白,除了一点,弗兰克怎么知道贝丽尔的电话?她的电话号码不在接受公开查询的资料库内。他又怎么知道贝丽尔在十月二十九日从基韦斯特岛飞回里士满?他又如何得知我何时回来?”
“从电脑上查的。所有旅客的资料,包括行程、电话号码、住址,都在电脑里。我们猜弗兰克大概会趁柜台人员不在的时候偷偷使用电脑,清晨或夜晚时也有可能。整个机场都是他的地盘,没人会注意到他在做什么。他不太说话,行事低调,来去静得像只猫。”
“根据他的智商测试结果,”我拿图章蘸印台,半开玩笑地说,“他的智商比一般人高。”
马里诺没说话。
“他的智商为一百二十。”我说。
“是,是!”他不耐烦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还真的相信那些数字?”
“不乏可相信的成分。”
“那又不是什么金科玉律。”
“没错,智商测试的结果不是什么金科玉律。”我同意道。
“我应该为不知道自己的智商有多少而高兴。”
“你可以测一测,马里诺,永远不会太晚。”
“希望比我打保龄球的成绩高,我只能这么说。”
“不太可能,除非你的保龄球打得很糟。”
“我上次的确打得很糟。”
我取下眼镜,揉揉眼睛。我头痛欲裂,我知道它永远不会消失。马里诺继续说下去:“本顿和我猜测弗兰克是从电脑上取得贝丽尔的电话号码,并且开始监视她的行动。当贝丽尔在七月发现车上的刮痕、逃往迈阿密后,弗兰克便从电脑上得知这件事——”
“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刮的车吗?”我插嘴道,将垃圾篓又拉近一些。
“贝丽尔去巴尔的摩与哈博小姐碰面时,都会把车子寄放在停车场。上次她见哈博小姐的时候是七月初,一周后她发现了刮痕。”
“所以车子停放在停车场时,弗兰克趁机刮了车?”
“你认为呢?”
“我认为可能性很高。”
“正是。”
“后来贝丽尔逃到基韦斯特岛,”我继续拆信,“弗兰克不断地在电脑中寻找她的回程时间,所以他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十月二十九日晚上,”马里诺说,“弗兰克计划好了,一切都很简单,他能自由领取旅客的行李,于是当行李上了传送带,他便开始寻找有贝丽尔名牌的行李。没多久贝丽尔便申诉她的咖啡色旅行袋遗失了。”
他不用说,我就知道弗兰克也用了同样的手段对付我。他监视我从佛罗里达州回来的日期,偷走我的行李,然后出现在我家门口。我让他进了门。
州长一周前请我吃饭,我错过了。我猜费尔丁代我去了,于是我把请帖扔进垃圾篓。
马里诺说到警方在弗兰克·埃姆斯的住处找到的东西。
警方从他的卧室里找到贝丽尔的旅行袋,里面有她沾满鲜血的上衣和内衣。他床边用来充当桌子的箱子上有许多暴力色情杂志,还有一袋打鸟用的小子弹,他就是用这种小子弹塞满水管,用来猛击哈博的头部。箱子里还找出贝丽尔的另一份电脑软盘,依然用厚纸板夹起来保护着。此外,还找到了贝丽尔手稿的复印件,其中包括第二十五章第一页的原始手稿。贝丽尔复印时确实放错了位置。本顿认为,弗兰克习惯在床上读贝丽尔的书,同时玩弄着杀害贝丽尔后得来的衣物。有此可能,我能确定的是贝丽尔始终没有反击的机会。弗兰克出现在她家门口,提着她的旅行袋,自称是送行李的。就算她想到曾在麦克提格家见过他送哈博的行李过去,也不会起疑。我也没有起疑,直到我把大门打开。
“要是她没让他进门就好了……”我喃喃自语。我的拆信刀跑哪里去了?真该死!
“她毫不怀疑,”马里诺说道,“弗兰克面带微笑,穿了亚美加的制服,手上又有旅行袋,袋里又有她的书稿。她松了口气,甚至感到庆幸。她解除安全锁,请他进门……”
“但她为什么又要立刻重新设定安全锁,马里诺?我也有警戒系统,我也碰到过几次送货人员。如果有联邦快递的人来,而我又设定了安全锁,我会先解除,开门让他进来。但我绝不会马上设定,因为快递员马上就要离开,难道我又要解除一次,等他走后再次设定?”
“你有没有把钥匙落在车上的经历?”马里诺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那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当然有。”我找到拆信刀了,就在我的腿上。
“怎么发生的?新的车型一般都有防止忘记钥匙的设备。”
“对,但我还是会不假思索地把钥匙落在车上,锁上车门,接着发现钥匙就挂在插孔上。”
“我觉得贝丽尔也是这样。”马里诺说,“她一定极依赖警戒系统,保持全天候设定。每次一带上门,她就会下意识地设定安全锁。”他迟疑片刻,望着我的书架。“很奇怪,她会粗心地把枪留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却记得设定警戒系统。这表明她的内心真的是一片混乱,一切令她紧张失控。”
我好不容易整理出一叠药物反应报告和一叠死亡证明。当我看到显微镜旁堆积如山的证物报告,心里马上又沮丧起来。
“上帝!”马里诺终于抱怨了,“你可不可以坐好,听我说完?你这样快把我逼疯了!”
“这是我回来的第一天。”我提醒他,“我没办法,看,这么乱!”我挥挥手,“好像我走了一年,至少要花一个月才能追上进度。”
“你只需要忙到晚上八点,到那时所有事情就会重上轨道。”
“谢了!”我断然说道。
“你的手下很优秀,即使你不在,他们也运作如常,那有什么不好?”
“一点也没有不好。”我点了一根烟,将更多的文件推到一边,寻找烟灰缸。
马里诺从桌边拿起烟灰缸递到我面前。
“并不是说这里不需要你。”
“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
“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我什么也没在想,我现在很不专心。”我从左手边的架子上取出日程表。罗丝已经把我下周的约会悉数取消,之后就是圣诞节。我突然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他倾身过来弹弹烟灰。“贝丽尔写的是什么样的书?”
“会让你心碎,又让你欢喜的书。”我的眼睛都湿了,“了不起。”
“是吗?那我希望能出版,那会让她继续活着,你懂我的意思?”
“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马克会想办法,斯巴拉辛诺不可能再控制贝丽尔的作品了。”
“除非他在狱中控制,我猜马克已经把信的事情对你说了。”
“是的。他告诉我了。”
马里诺在贝丽尔家找到过信件。在马克读完贝丽尔的手稿后,它们有了新的一层意义:
很有趣,贝丽尔。乔愿意帮助盖瑞,我很高兴当初能介绍他们认识。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乔是我认识的最慷慨的人。我期待听到更多。
这么简单的一个段落有很多含义,也许连贝丽尔也没看出这一点。我不认为贝丽尔知道当她提到约瑟夫·麦克提格时,已经接近了斯巴拉辛诺的犯罪领域,其中包括几家洗钱用的空壳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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