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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你曾听到任何车子打这儿开过吗?”马里诺问。
他想了一下。“我知道有一辆车驶过去,就在混账开始抓门之前不久。警察问过我那件事。我有感觉不管是谁在那辆车里,都应该是开枪射狗的人,那个警察也这样想。至少,他是那样说的。”他停顿一会儿,瞪着窗外。“也许只是一个小孩子。”
客厅传来变了调的座钟报时声,然后安静下来,只有水槽上不断滴着水的水龙头计算着逝去的分分秒秒。乔伊斯先生没有电话。他几乎没什么邻居,没有人住在附近,我怀疑他是否有孩子,看来他也不像找到另一只狗或猫来做伴。除了他自己,我看不出有其他的人或动物住在这里的迹象。
“老混账没什么价值,但它一点一滴地在你心里变大。它曾给邮差一个运动的机会,我就站在客厅里往窗外看,笑得眼睛冒出泪水。一个软弱的小家伙四处看着,怕得要死,不敢离开他那辆小小的邮车。老混账绕着圈圈对着空气狂叫。我会等上一两分钟,才开始喊,然后到院子里去。我只要伸出手指,混账就会走掉,尾巴夹在后腿间。”他深深吸了口气,卷烟被遗忘在烟灰缸上。“外面有太多卑鄙的人。”
“是的,先生,”马里诺同意,往后靠到椅背上。“到处都是卑鄙的人,即使这么一个良善安静的地方。上回我到这里来应该是两年前左右,感恩节前几星期,当那对情侣在树林里被发现。你记得那件事吗?”
“当然喽。”乔伊斯先生用力地点着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我在外面捡木柴,突然间这些警车大呼小叫地经过,闪着警示灯。绝对有上打的警车,还有两辆救护车。”他停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马里诺。“我不记得在那里看到你喔。”转过视线看向我,说,“我猜你也在那里,对不对?”
“是的。”
“我就知道。”他看来很满足。“你看起来很眼熟,从我们一开始说话,我就一直在动脑筋,想要弄清楚我以前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你。”
“你到过那个发现尸体的树林吗?”马里诺貌似寻常地问。
“有那么多警车经过我家门口,我怎么可能还可以安安静静坐在这里?我无法想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方向没有邻居,只有树林。然后我想,嗯,可能是一个猎人被射伤了吗?但是那又没什么道理,有太多警察了。所以我爬上我的货车,开向那条路。看到一位警察站在他的汽车旁,我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一些猎人在那里找到一对尸体。然后他想要知道我是不是住在附近。我说是,接下来就有一位警探出现在我家门口问问题。”
“你记不记得那名警探的名字?”马里诺问。
“不记得啰。”
“他问了些什么问题?”
“最主要是问我有没有在这个区域看到什么人,特别是这对情侣可能失踪的那段时间。有没有陌生的车子、奇怪的事情等等。”
“你看到过吗?”
“嗯,他离开后我认真地想了想,而有件事从那时候开始,就不时进入我脑子里,”乔伊斯先生说。“我对警察说这对情侣在这附近被谋杀的那个晚上,我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有可能我在睡觉,有时我很早就上床了。但是一两个月前,我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也就是在今年初另一对死掉的情侣被人发现之后。”
“德博拉·哈威和弗雷德·柴尼?”我问。
“妈妈很重要的那个女孩。”
马里诺点头。
乔伊斯先生继续说:“那个谋杀案让我又想起在这附近发现的那对尸体,那件事就跳到我脑子里。你们开车过来时应该注意到,前面那边有我的信箱。嗯,几年前,就是他们认为那女孩和男孩在这里被谋杀的差不多两个星期以前,我得了重感冒。”
“吉姆,弗利曼和邦妮·史迈斯?”马里诺说。
“对!我感冒了,呕吐得很严重,感觉像是我从头到脚都酸痛得不得了。在床上差不多待了两天的时间,甚至没有力气起来到外面去拿邮件。我讲的这个晚上,我终于起来走动,煮了些汤,感觉好过一点,所以准备到外面拿信,那时应该已经是晚上9到10点了。而就在我往家大门的方向走时,我听到一辆车,外头像沥青一样黑,而这个人开着没有亮车头灯的车静悄悄地爬行。”
“那辆车往什么方向走?”马里诺问。
“那边。”乔伊斯先生指着西边。“换句话说,他正驶离树林那个区域,往公路的方向行驶。也许没什么,但我记得当时我觉得很奇怪,因为那边除了农田和树林外,什么也没有。我只是想,那也许是孩子们喝醉玩耍或什么的。”
“你是否看清那辆车?”我询问。
“好像是中型车,深颜色,黑色、深蓝,或者也许是深红。”
“新或旧?”马里诺问。
“不知道是不是全新,但不会是旧的,也不是那种外国车。”
“你怎么知道?”马里诺问。
“听声音,”乔伊斯先生轻松地回答。“那些外国车跟美国车的声音听起来不一样。引擎较嘈杂,有轧轧声,不知道怎样详细描述,但我可以辨别。就像你们开车来时,我知道你开的是辆美国车,也许是福特或雪佛兰。那辆没有开车前灯,从这里驶过去的车呢,听来非常安静、平滑。车子的外型让我想起那些新型雷鸟,但我不确定,有可能是美洲豹。”
“那么是时髦的那种啰。”马里诺说。
“看你从什么角度看。对我来说,巡洋舰这款车是时髦。而雷鸟和美洲豹是特选昂贵的那种。”
“你可以看到车里面有多少人吗?”我问。
他摇头。“我对那个一点印象也没有。当时外头非常暗,我也没有站在那儿瞪着它看。”
马里诺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簿,开始翻阅。
“乔伊斯先生,”他说,“吉姆·弗利曼和邦妮·史迈斯是在7月29日星期六晚上失踪。你确定你看到这辆车的时间是在那天之前?不是在那天之后?”
“就跟我坐在这里一样确定。我知道的原因是因为我生病了,像我告诉你的。在7月的第二个星期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感冒。我能够记得是因为我老婆的生日是7月13日,我总是在她生日的时候到墓地去,在她坟旁放些鲜花,才刚回到家,就开始觉得不舒服,第二天我就无法下床。”他眼光飘到别处一会儿。“应该是15或16日时,我到外面去拿信,然后看到那辆车。”
马里诺拿出他的太阳眼镜,准备离开。
乔伊斯先生显然也不是无知的小孩儿,赶紧问他,“你在想那些死掉的情侣跟我的狗被枪杀有关系,对不对?”
“我们从各种角度来考虑探查这些案件。我们很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透露我们今天的谈话。”
“不会透露一个字的,不会,先生。”
“谢谢你。”
他送我们到门口。
“如果有时间再过来吧,”他说。“7月来,那时会有番茄。后面那边有庭园,有弗吉尼亚州最好的番茄。但你们不必等到那时才来玩玩,任何时候,我都在这里。”
他在走廊看着我们开车离去。
马里诺在我们循着泥土路回到公路上时告诉我他的看法。
“我怀疑他看到的那辆车,正是邦妮·史迈斯和吉姆·弗利曼在这里遇害前两个礼拜出现的车子。”
“我也是。”
“至于那只狗,我也在怀疑。如果那只狗是在吉姆和邦妮失踪前几星期,甚至几个月前被射杀的话,我会认为我们掌握了些线索。但是,见鬼的,混账早在这些情侣遇害的5年前就被射杀了。”
杀戮区,我想着。也许不管怎样,我们都掌握了些什么。
“马里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把死亡地点看得比选择被害者还要重要的人?”
他瞥了我一眼,倾听着。
“这个人也许花了很长的时间就为了能找到一个恰当的场所,”我继续说,“当一切准备好,他就追猎,把他的猎物带到这个他小心选好的地方。地点是最重要的因素,还有一年里特定的对节。乔伊斯先生的狗在8月中旬被杀,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不是狩猎季节,除了猎乌鸦。每一对情侣都在非狩猎季节被杀死,在每一个案件中,罹难者都是在几星期或几个月之后,等狩猎季节来临才有机会被猎人发现。那是一种模式。”
“你是说这个凶手当时在那片树林里找寻适合进行谋杀的地点,而那只狗飞奔过来,破坏了他的计划?”他看了看我,双眉紧皱着。
“我只是提出一堆假设。”
“不要误会,我想你也许可以把那假设丢到窗外。除非这个坏蛋想要袭击情侣策划了好几年,然后才终于付诸行动。”
“我是猜测这个人富有非常旺盛的幻想力。”
“也许你应该从事人格分析的工作,”他说,“你的话听起来就跟彭顿同一个调调。”
“而你开始听起来像是想把彭顿排除在外。”
“没有,只是现在没有跟他打交道的心情。”
“他仍旧是你地区暴力罪犯专案小组的伙伴,马里诺,不是只有你和我处在压力下。不要对他太过苛求。”
“你最近倒是很喜欢散发免费的忠言哦。”他说。
“要庆幸那些是免费的,因为你需要所有你可以得到的忠告。”
“要一起吃晚餐吗?”
现在已经快接近傍晚6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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