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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帕特·哈威一样,我曾“请教一个女巫”。我控诉调查人员移动弗雷德·柴尼和德博拉·哈威在现场的遗骸,然后自己又回到树林去搜寻弹壳,因为我不信任警方会找到它。我还自己向证人问问题,包括在7-11工作的职员,那是弗雷德和德博拉最后被看到还活着的地方。我抽烟、喝酒、有枪枝执照,秘密携带点三八手枪,曾有几次“几乎被杀”、离婚、“来自迈阿密”。那最后的描述似乎昭示着以上所说不言自明。
在柯利弗德·林的报导中,我被描绘成一个目中无人,摇晃着枪枝的疯女人,当事关刑事医学时,根本没有一点概念。
当我高速行驶在因下雨而湿滑的街道上时,我想到艾比。难道这就是她昨晚说的错误?是她把这些消息喂给她同事柯利弗德·林的吗?
“那说不通。”稍后马里诺和我在我的厨房喝咖啡时他说:“不是我对她的观感改变了。我还是认为她是那种会为了报导而出卖她祖母的人。但是她不是在写这本巨著吗?把消息分享给同业竞争者,没什么道理,特别是她对邮报那么感冒。”
“有些资料一定得来自于她。”我实在不愿意承认,“比如说,有关7-11职员的部分。艾比和我那天晚上在一起,而她知道马克的事。”
“怎么知道的?”马里诺好奇地看着我。
“我告诉她的。”
他只是猛摇着头。
我喝了口咖啡,瞪着外头的雨。打我从杂货店回到家来,艾比就已经打了两次电话给我。我站在机器旁听着她紧绷的声音。我还没有准备好跟她说话,我害怕我会冲口说出不该说的话。
“马克会怎样看?”马里诺问。
“幸运的是,报纸上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我心中另有一波焦虑。典型的联邦调查局警员,特别是那些花了长时间从事秘密活动的人,马克对他私生活相当保密,简直到了一种多疑恐慌的地步,我真的担心这篇报导里对我们关系的引述暗喻会使他非常烦恼。我必须打电话给他,但也许不应该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猜,有些消息来自摩瑞。”我继续想,不觉说了出来。
马里诺沉默着。
“维西也说了什么,或至少史密森的谁说了什么。”我说,“而我不知道那个林是怎么发现我们去看希尔达·欧兹梅克的。”
放下他的杯子和杯垫,马里诺倾身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让我给你些忠告。”
我觉得像是个小孩快要被申诫责骂了。
“这就像是一货车的水泥从山顶上往下滑,煞车又失灵了,你无法阻止它,医生,你所能做的就是走开。”
“可以请你翻译清楚吗?”我不耐烦地说。
“专心做你的工作,忘记这回事。如果有人询问,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就说你从没有跟柯利弗德·林说过话,什么也不知道。换句话说,撇开它。如果你和媒体开战,你最后的下场就跟帕特·哈威一样,像一个白痴。”
他是对的。
“如果你还有些理智,这些日子最好不要跟艾比通话。”
我点点头。
他站起来。“同时,我有一些事要办。如果有结果,我会让你知道。”
那提醒了我。伸手拿出我的手提包,并拿出一张纸,上面是艾比写下来的牌照号码。
“你是否可以帮我查查联邦调查局全国犯罪情报中心。一辆林肯车,深灰色。看看有什么结果。”
“有人跟踪你吗?”他把那张纸放到他口袋里。
“我不知道。那个司机停下车来问路,但我不认为他真的迷路了。”
“在哪里?”我陪着他走到大门口时他问道。
“威廉斯堡。他坐的车停在几乎是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时间大约是昨晚10点半、11点左右,地点是商人广场。我才进到我的车子里,他的车头灯就突然亮了起来,然后开过来问我怎么到64号公路。”
“喔,”马里诺简短地说,“也许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笨警探,无聊透了,等着有人闯红灯或违规回转,也许想要开你的罚单也不一定。一个正派女子晚上独自一个人,进入一辆奔驰车里。”
我没有自动供出艾比那时跟我在一起,我不想听另一场训话。
“我不知道有许多警探开新的林肯车。”我说。
“你看看这场雨,真是狗屎。”他抱怨着跑向他的车。
我的副手费尔丁,向来就不曾太过专注于什么事,或匆忙到没抓住机会在他所经过的每一个能反射影像的物体前停一停,看自己一眼。这包括窗玻璃、电脑屏幕,和隔开我们内部办公室以及大厅的防弹安全隔板。当我从电梯进入一楼时,我看到他正站在停尸间不锈钢冰箱门前,往后梳弄他的头发。
“有点长,要盖过你的耳朵了。”我说。
“而你的开始变白。”他露齿一笑。
“灰色,金发转成灰,从来就不是白。”
“好吧。”他心不在焉地拉了拉他绿色手术衣的细绳,二头肌鼓胀如葡萄柚。如果没让费尔丁有机会炫耀他傲人的体格,他是连眨眼的动作也不愿意做的。每一次我看到他弓着身体就显微镜看着东西时,我总联想到罗丹“沉思者”雕像的类固醇版本。
“杰克森20分钟前被释放,”他说,指今早案件中的一名嫌犯。“就这样了,但我们明天已经有一个,那个在周末枪击事件后靠机器延续生命的人。”
“你今天下午有什么事要做?”我问。“喔,我想起来了,你要到彼得斯堡的法院出庭。”
“被告上诉。”他看了看手表。“大约一小时前。”
“他一定是听说你要去。”
“该做的检验几乎要堆到天花板了,那是我今天下午预计要做的事,或至少是原本要做的事。”他投机似的看着我。
“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帮我个忙。我需要追踪一份处方,可能是8年前在里士满的药房使用过。”
“哪家药房?”
“如果我知道,”我们进到电梯往二楼去时,我回答,“那就不会有问题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电话簿做个分类整理,打电话给里士满的每一家药房,越多人参与越好。”
费尔丁有点抗拒。“老天,凯,那至少有上百家呀。”
“133家。我数过了。我们6个人可以各自分担32到33家,还可以忍受,你能帮我吗?”
“当然。”他看来有点抑郁。
除了费尔丁,我还找来我的行政人员、罗丝、另一个秘书,以及电脑分析师。我们在会议室集合,分派药房名单。我的指示很简单明了,对我们要做的事得小心谨慎,不能吐露给家人、朋友或警察知道。另外,因为这处方至少有8年之久,而且吉尔已经死了,那份记录很有可能已经不在现存档案中,必须请药剂师查寻旧档案。如果他不合作或不愿提供消息,把那家转给我。
然后我们就消失在各自的办公室里。两小时后罗丝出现在我办公桌旁,轻轻按摩着她的右耳。
她递给我一张纸,脸上却无法挤压出胜利的微笑。“大道药房,吉尔·哈灵顿在那儿用两张处方买莱勃瑞克斯。”她给我日期。
“她的医生呢?”
“安娜·泽纳医生。”她回答。
老天爷!
我把我的惊讶隐藏起来,首先恭喜她。“太棒了,罗丝,今天就休息去吧,不用上班了。”
“我通常是4点半下班的,现在已经迟了。”
“那么明天给你三个小时用午餐。”我真想狠狠抱住她,“顺便告诉其他的人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们可以放下电话了。”
“泽纳医生不久前不是里士满医学学会的主席吗?”罗丝问,若有所思地在我门口停了一停。“我好像还读到她的一些什么。啊!她是个音乐家。”
“她前年以前是学会的主席。而且,没错,她在里士满的交响乐团里拉小提琴。”
“那么你认识她啰。”我秘书看来有些敬服。
太认识她了,我心中想着,举手向电话伸去。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就接到安娜·泽纳回我的电话。
“我在报纸上读到你最近非常忙碌,凯,”她说,“你还支持得住吗?”
我在想不知她读到《华盛顿邮报》的报导没有。今天的报导提到和希尔达·欧兹梅克的访谈和一张她的照片,说明写道:“女巫知道他们全都死了”,另外也引述了遇害情侣亲朋好友的谈话。报导中还附了一张占了半个版面的彩色图表,上面标示出情侣的汽车和尸体是在何处寻获。培力营的位置在图表中央,活像是海盗地图上的骷髅头标记。
“我还好,”我告诉她,“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那就更好了。”我解释我需要什么,然后说,“明天我会发张传真给你,引述授权给我听取吉尔·哈灵顿记录的法律条文。”
那是形式上的要求,然而向她引述我的法律权力听来相当笨拙。
“你可以把文件亲自带来。星期三晚上7点钟,一块儿晚餐?”
“真的不想如此麻烦你——”
“不麻烦,凯,”她温柔地打断我,“我很想念你。”
13
城镇住宅区的艺术剪影让我想起迈阿密的海滩。触目皆是裹着建筑物群的粉红、艳黄和蓝色,搭配着上蜡打光的铜制门环,以及入口处飘扬翻飞的美丽手工旗帜。然而这番视野飨宴却跟天气极不调和,飘下的雨已经转为大片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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