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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说。
说着,姐俩来到小树下,文燕看着自己的坟墓和坟前的小树,小树上的白花,半晌不说话。
“我们结婚那天还来看你了,你能说海光把你忘了吗?”文秀看着文燕。
文燕眼里有了泪光,转身,走。
文秀在后面跟着。
“文秀,姐明白你的心思,可你知道,你这样做,姐就能得到幸福吗?”文燕的步子慢下来。
“姐,海光是你的,我应该还给你,因为我并不爱他,而他爱你。”文秀说。
“文秀,婚姻是人生的大事,我不能由你任性胡来。”文燕说。
文秀见文燕当真生气,不说话,慢慢走。
“文秀,海光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他不是件衣裳,你说脱就脱,说穿就穿。”文燕的口气略微缓和些。
文秀拉住文燕的手:“姐,我跟海光说过了,你和海光在一起吧。”
“文秀……你……”文燕甩开文秀的手,快步走。
“姐,我只是想让这一切都结束,回到以前的样子。”文秀站住不走,大声说。
文燕也站住,回头,满脸泪水,指着墓地:“以前的何刚已经没有了,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爸爸妈妈和何刚吗?如果你在这样任性,我就没有……”
文燕没说完,打住,转身,走。
文秀在后面追。
何大妈收拾着饭桌,好像苍老了许多。文秀进来,何大妈问她吃了没有,她说与文燕一起吃了,心情似也不佳。
海光进家,很激动,进门就对何大妈说:“大妈,文秀的病有地方治了。”
何大妈脸色开晴:“哪儿能治?我明天就和文秀去。”
“上海长虹医院,丁汉已经联系好了。”海光说。
文秀由里屋出来,满脸喜色:“妈,这可太好了,我的病能治好了,我不会瘫痪了,以后也不会拖累你们了。”说着,竟流泪。
“能治好文秀的病,也就去了我的一块心病,海光,你工作忙,我明天就带文秀走。”何大妈更急。
“妈,我跟梁市长请好假了,再说孩子们也离不开你。”海光说。
“这倒也是真的。”何大妈说,说着,再看文秀,文秀又在发呆。
“文秀,你发啥愣啊?是不是不想去治病了?”何大妈问。
“妈,不是,我当然想去了。”文秀愣怔怔地说。
“那你想啥呢?”海光问。
“没想啥,妈,还是让海光送我去吧,这几个孩子交给他不行,他工作那么忙,再把孩子给饿着。海光送我去了医院,就让他回来,等我动手术那天,妈你再来,孩子让我姐和海光一起带,有文燕就可以放心了。”文秀说得很有条理。
何大妈说这样也好,问哪天动身,文秀说大后天,等晚会结束就走,她说:“妈,这个舞蹈是我为何刚编的,我不在,怕文燕怯场。”
海光也只好说:“那好吧,等文燕跳完舞,咱们就走。”
有谁曾经坐在自己的坟前,对着自己的坟墓说话吗?也许只有向文燕吧?
坐在东湖边自己的坟前,文燕这样想。
夜晚,万籁俱寂,只有夏虫的鸣叫此起彼伏,文燕一个人来到这里。白天,这座坟给她的震动太大,她禁不住要来这里看一看,一个人来看一看、在这里,她简直相信自己已经葬在墓里,而坐在坟前的,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向文燕。
但是不能忘记,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对爸爸妈妈讲话:“爸妈,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文秀这么一个亲人,可她太任性了,文秀很爱我,她为了我会做出一切的;我想离开这座城市,让他们好好的过日子,可文秀不会让我离开她的,我想去儿童村完成爸爸的遗愿……”
有人来,是海光。
“你来了,我等你半天了。”文燕笑。
“我知道你会到这里来,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海光问。
“我知道,心告诉我,你会来。她也告诉我,你会来。”文燕指一指自己的坟墓。
“文燕,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丁汉帮文秀联系了一家医院,可以治好文秀的病。”海光来不及探究这里面的奥秘,就因为丁汉的消息而激动。
“是吗,太好了,真为你们高兴,你们什么时候走?”文燕问。
“刚才和文秀商量了,文秀说等你演出完就走。”海光坐在文燕身边。
“文秀一定是怕我演不好。”文燕往旁边挪一挪。
海光点头。
“海光,我找你是想和你说件事。”
“你说吧。”
“海光,我考虑去儿童村工作。”文燕说。
海光吃惊:“去儿童村,文燕,这件事你再考虑一下,我总觉得你还是不要……”
“建立儿童村是我父亲的遗愿,怎么,你不支持我去?”文燕看着海光笑。
“孤儿教育是大家都应关心的事,可是你……你再想想吧,三思而后行嘛。”海光说得谨慎。
文燕感到气闷:“那好吧,我再想想,如果你见到我的材料报上去了,就是我决定了。”
海光沉重地点头。
再也没话,两人就这样坐着,在一片虫鸣中沉默。
沉默是心灵的放歌。
礼堂里回荡着音乐声,孤儿院的节目踩台,文燕和江老师跳得极认真。但是文燕总觉生硬,文秀和白院长坐在台下看,文秀情绪不高,看着文燕跳,总觉不是那么回事,她拍拍手:“不好,不好,孩子们,你们往前边来点,太靠后了。姐,江老师,你们没跳出感情来,再来一遍。”
白院长看得倒蛮好:“文秀,你舞蹈编得真好,不愧是专业。”
文秀一笑:“白阿姨瞧你说的,啥专业不专业的,只要你满意就行。”
舞蹈重新开始。
梁恒把海光叫到他的办公室,问儿童村妈妈的报名情况。海光说:“报名的人倒不少,可真正能胜任的不多。主要是文化素质低,但热情还是很高的。”
“儿童村的妈妈们文化素质很重要,不能误了孩子们,明天第一批孩子就回来了。下个星期一儿童村开村,你看怎么样?”梁恒说。
海光说没问题。
“那好,就定下这个日子,你送文秀去上海,什么时间走?”梁恒问。
“我们定在后天,飞机票我已经定了。明天晚上的晚会文秀很重视,她怕文燕怯场,要给文燕壮壮胆。”海光说。
梁恒一笑。
海光也笑。
文燕坐在孤儿院的一棵树下,沉思,眼前是玩耍的孩子们。
白院长叫她,叫了几声,她也没听见。白院长走过来,她问有什么事,白院长说:“也没啥事,就是想跟你说工作的事,你知道咱们孤儿院就要合并了,你的工作还没有定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文燕问:“白阿姨,你去儿童村吗?”
白院长一笑:“我拖家带口的不符合条件,咱们这里好多年轻姑娘都要求重新分配工作呢。你想去哪儿,跟阿姨说说,阿姨给你找个好单位。”
“白阿姨,我想再考虑考虑。”文燕说。
“也好,不过你要赶快定下来,霎时间别拖得太长了。”白院长说完走了,文燕继续坐在树下发呆。
文秀一个人来到街道办事处,办事处主任姓赵,一个很泼辣的女同志,和文秀也熟,文秀来找她。
赵主任问文秀有什么事,文秀说:“赵阿姨,我是来办离婚的。”
赵主任看着文秀半晌没说话,给她倒一杯水,然后又看她,看得文秀奇怪:“赵主任,您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正寻思你是怎么了呢。为啥要离婚?周海光对你不好?”
文秀笑:“不是。”
“那是为啥?”赵主任更不理解。
“阿姨,你也知道,我姐姐没死,不是又回来了嘛,她和海光是原配,他们可恩爱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海光是大伙儿撮合的,没啥感情,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他们?”文秀说得轻描淡写。
赵主任发愁:“这种情况咱们这个办事处也发生过,可人家都是一起来办的。”
“赵阿姨,我和海光都说好了,我姐也同意了,海光工作那么忙,再说海光脸皮又薄,他哪好意思来。本来是我妈和我一起来的,可孩子都在家里,我妈也离不开,阿姨你就给我办了吧,要不我还得再来一回。”文秀的嘴很甜。
赵主任半信半疑:“你们真的都说好了?你妈也知道?”
“阿姨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嘛。我这就给海光打电话。”文秀手伸向电话机,但没拿,颇紧张地看着赵主任。
“好吧,看在你爸爸是我的老领导的面子上,阿姨就给你破个例,给你们办了。”赵主任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谢谢赵阿姨。”文秀很高兴。
“唉,走吧。”赵阿姨叹口气。
地震闹的,离婚都成了求人的事。
儿童村开村在即,民政局的秦主任拿着儿童村妈妈的材料来找周海光签字。他说按照编制多了两个人,要拿下来,拿谁,请周海光定。
周海光一个人一个人地看,最后一份材料是向文燕,履历表上贴着向文燕的照片,对他笑。海光愣了,看一会儿,把文燕的材料放在一边,又挑了一个年龄偏大的,和文燕的放在一起,在其余的材料上签字。
秦住任拿着材料走,周海光往外送,送到门口,又把秦主任叫住,要回向文燕的简历,在上面签了字。秦主任说:“这样就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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