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小说:步步生莲[精校]作者:月关字数:3508更新时间 : 2017-07-30 21: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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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人际关系有四大铁: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分过赃的,可是弯刀小六、王铁牛、大头三个泼皮与杨浩之间没有其中任何一种,只有一次杨浩没有怎么看重的结义,就可以做到如关二爷那样不怕跋山涉水,一路护送嫂嫂前往广原府寻夫,路上尽管艰险重重,却是不离不弃。此外,还有一个狗儿,对杨浩救命之恩,关爱之情念念不忘。为了报答,她不惜跟着师傅爷爷离开,甘愿从此与杨浩这个恩人山水远隔。这种至真至纯的兄弟之情,报恩之情也同样让人感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一份感情在人心中能够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却是因人而异。能够任由某种感情刻骨铭心的人,便是所谓的性情中人,这种人性格中必须具备某一方面的单纯,比如浩哥够仁,泼皮够义,冬儿够纯,焰焰够骄,狗儿够真。但仅此还是不够,若要将刻骨铭心的感情上升到信念的高度,这种人还必须有足够的执著劲儿。月关正是把握住了这几点,让笔下的这几段感情,以及感情的主人公都与此相符,所以才能写得真实,写得细腻,写得感人。
  第二、想念之念
  《俱舍论》卷一说:能取相为体。即能执取青黄、长短、男女、冤亲、苦乐等相。《成唯识论》卷三说:想谓于境取相为性。关于这种解释,佛经说得很绕,简单说,其实就是想念。想念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想念曾经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是颜色上的青黄赤白也好,物体上的长短方圆也好,或是人类的男、女,以及曾经与自己有冤仇或是相亲近的,乃至痛苦的、喜乐的。想念的范围很广,就时间来讲,古往今来;就空间来讲,上穷碧落下黄泉,要怎么想都可以。相对于感情塑造,我更喜欢把它解释成忆念,回忆的忆,怀念的念。
  折子渝与杨浩的感情就偏属于这种。看《步步生莲》以来,写过三篇涂鸦,却从来不敢涉及折子渝,就因为月关塑造的这个女角给人太多飘渺之感。书友纤云恨曾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不写折子渝,那是女神,能随便写么?”
  仔细琢磨,其实折子渝之所以给人这种印象,一是身份原因,其二便是两人相聚时间少得可怜。除了初次见面互相留下的深刻印象,以及中间那定情之吻外,折、杨二人之间的感情更多是在靠回忆来维持,一份淡淡的,却又隽永的回忆。然而这又确是真的有情,即使是短短的几次回忆,也已经足够了。世界再大,大不过人心。念随意动,相由心生。心中有对方,对方其实就在身边。何况既有回忆,念便不会灭,念若不灭,远隔山水万千重又能如何?只能更增添相逢时的动人而已。
  杨氏对丁庭训的感情则又是另外一种想念——怀念。他们之间,其实是不太可能有什么爱的,杨氏之所以眼见丁庭训烧了自己的卖身契,并且得到一笔钱财,却仍然没有离开,不过是因为一种怀念,对过去的,错事没有发生之前那些日子的怀念。就是怀念这条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拴了她,包括她后来深入骨髓的还债心理,都是植根于此。
  就如月关所说:那张卖身契却又没有烧掉,它一直放在杨氏的心里,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毁得掉。佛家言,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杨氏的苦,就在于她的放不下。
  回忆也好,怀念也好,一般都不会惊涛骇浪一样时刻冲击人们的心灵,它们都是淡淡的,润物无声地潜藏在人们心底。然而淡,并不意味着容易忘记,反而会更持久,而且这种淡淡的回忆或是怀念一旦被触及,永远都会给人和第一次一样的感觉。月关早已不是冲动热血的小青年,历事不少,必是心有所感,才能讲述出这两段看似风平浪静,却时时处处皆生波澜的感情故事。
  第三,极短时间之念
  在佛家经论中,念这个字,还代表着一个时间单位,形容极短的时间。关于这种含义,《俱舍论》中不载,《摩诃僧祇律》卷十七说: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豫,二十罗豫为一须臾,三十须臾为一昼夜。这么算起来,一念大约是现在的0.018秒,可谓是极短的时间了。时间和感情本来是谈不到一起去的,但如果将这种含义稍加引申,理解为一念之差,或是一种选择,便说得过去了。
  人生在世,总会面临一个又一个选择,做出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走还是不走的决定,常常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这些选择看似简单,给人一生带来的影响却是极大,甚至会让人从一种人生走向另外一种人生,也可谓是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了。
  唐焰焰这个唐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正是如此。本来她是一个任性刁蛮的大小姐,可以作一个大户人家的正妻,享受富贵悠闲的生活,但断桥边一念之差就让她选择了另外一种山山水水,起伏不断的人生。
  一路走来,她与杨浩两人的故事其实并不甜蜜,先是被偷窥,后是被“表白”,继而主动偷窥,然后主动表白,以至拼命倒追,能让唐焰焰铭记的更多是让人无奈的意外和波折。可是这些并没有打消唐焰焰的“念起”,她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于是从府谷追到芦岭州,从效仿红拂到效仿奶奶,唐焰焰可谓完全放弃了女孩子的矜持,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与折子渝竞争。这些,全部是由当初的那个选择导致,是缘,也是孽。
  逐浪桥头,当契丹追兵赶到,数万百姓生命垂危时,面临选择的变成了罗克敌与赫龙城。百姓的生与死面前,他们选择了前者;自己的生与死面前,他们选择了后者。以寡敌众,以步兵敌骑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也是一种感情,却是男儿豪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一般的生死豪情。
  到目前为止,月关在《步步生莲》一书中已经刻画了不少的战争场景,但最最震撼人的,却无疑是这一幕。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热血男儿,生当如此。
  最后再提提程德玄,他在移民路上的作为无疑是一念灭沧海桑田的最佳注脚。如果说前文中提到的诸多人物皆是因为其多情的话,程德玄就是因为他的寡情了。在面临东去还是南下的选择上,他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而不惜将几万百姓送上不归路,最后被杨浩夺节并软禁。只此一件事,便使他身在芦岭心在开封,而百姓对他的感情只能是怨恨,他对杨浩也只能是仇视了。
  感情一事,实是最难捉摸,自相矛盾者有之,深藏不露者有之,口不对心者有之,月关却从人物立场及性格着手,再通过一些具体的事,将以上几种最不容表露的感情真实合理地呈现出来,是为一大妙笔。
  结语
  有一种观点说,小说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读后会让你记住一个个鲜活的人,一种是读后会让你回味一件件曲折的事。月关的书却是两者兼而有之,既有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在你面前跳跃,也有一件件曲折的事让你无法忘记,而在这些个人和这些件事的背后,则蕴含着一段段真实细腻的感情,这正是月关的成功之处。也正是因为月关的成功塑造,这些恩、怨、爱、仇等各种各样的感情才能像一条纽带一样将整本小说的人物和事件合理地串在一起,筑起一个精彩的历史空间,让人不忍释卷。 


墨韵留香:评论及同人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发表人:roddick1
  今天回头看了第60章,莫名地想起纳兰的词,李敖的诗。
  我到目前为止,最欣赏第60章中,少男少女那单纯的欢喜和惆怅,宁静和忧伤。明知道美好却不得,明知道不得却安详,发之于情,止乎于礼。叫人想起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当然了,杨浩与折子渝之间,并非有徐、林之间那样艺术化的光亮;而只是在萌芽之时的那种若有若无。一个是自以为身世相当,又兼着脾气相投;一个则是纯兴趣而已。一念,一语,一笑,一别。在某个午后,想起来有过这样的一个好玩的人,和TA给自己的悸动,这样的感觉很美丽。
  然而关叔毕竟不让他们闲着。
  于是我们就看到了折姑娘的甜美和痛苦,杨浩的抑郁与怅然。“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特别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一句,真是绝了!这俩人情海刚生波澜,吕洞宾便神叨叨地跳出来——“男人么,总是爱变心的。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当拿男人的最弱一点来试探他。”
  实际上情场的事情,哪里有谁对谁错?愿赌服输,如是而已矣。这个时候再纠结于负人或者是人负,未免太过气急败坏,又或者太过于得意洋洋了。只不过……那初见时的美好和无所求却像针一样刺痛着无恶意的看客……
  然则平心而论,我觉得他们这个时候应当分手,很该分手。这个时候不分手,那么后果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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