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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会比我了解得更全面更深入?”
“你总不能老是这么硬闯进去,”我说,“布雷是不会接受的。你必须想办法让她接受你的介入,而且最好在进去五分钟之内找出答案。”
我驶入利比大道。马里诺沉默下来。
“你是个聪明人,马里诺,”我补充道,“动动脑筋。这可不是政治上的钩心斗角,而关系到一个女人的死亡啊。”
“可恶!”他说,“该死的这些人是怎么了?”
凯利快客是一家小型超市,并非坐落在客流量可观的地段,没有厚厚的玻璃前门或气泵。店面光线惨淡,非节假日只营业到六点。
停车场的红蓝灯光闪烁不停,布雷正被多辆警车、警察、待命的救援小组团团围住,笼罩在耀眼的光晕之中,周围是如恒星群般的无数镁光灯。她披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羊毛披肩,穿着高跟鞋,钻石耳环随那美丽脸庞的转动而闪耀夺目。从这身打扮看来,也许她刚离开某个名流举办的晚宴。
我从行李厢里拎出工作箱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我还未进入记者们的视野,布雷便率先发现了我,随即瞥见了马里诺,立刻脸色大变。
“……会先通知她的家人再发布新闻。”她对记者们说。
“看我的。”马里诺压低声音说。
他快步走向那家商店,表现出我从未见过的一面。他采取了准备迎接媒体袭击的开放姿态,甚至拿出无线电对讲机说个不停,尽可能让人明白他才是这里的负责人,而且掌握了不少内幕。
“你在吗,二〇二?”关上车门时我听见他的声音传来。
“在。”一个声音回答。
“到达门口,准备进入。”马里诺说。
“待会儿见。”
转眼间,数十名记者和摄像师围拢上去,行动快得惊人。
“马里诺队长?”
“马里诺队长?”
“有多少钱被抢了?”
马里诺没有驱赶他们。布雷的目光像利爪般扫过他的脸,对他瞬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必有不甘——这个被她踩在脚下的男人。
“他们是否像其他便利店那样,最多只在收款机里放六十美元?”
“你认为每年这个时候,便利店是否都该有警卫看守?”
—脸胡渣、满腹啤酒的马里诺望着摄像机说:“如果是我开的店,我一定会这么做。”
我锁上车门。布雷朝我走来。
“你认为这两起抢劫谋杀案应该归因于圣诞节将至吗?”另一名记者问马里诺。
“我认为应该归因于某个冷血的、没有良知的人渣。他肯定还会再次作案,”马里诺答道,“我们必须制止他,这正是我们目前努力的方向。”
我绕过大批警车时布雷来到我面前。她拉紧披肩裹着身体,表情像天气一样冷竣。
“为什么放任他这么做?”
我停下脚步,直视着她,呼出的缕缕白雾如一列运煤火车从她身上碾过。
“‘放任’这个词不适用于马里诺,”我说,“相信你对此早有体会。”
—个本地花边新闻杂志的记者扯着嗓子压过所有同行的声音说:“马里诺队长!有传言说你已经不再是警探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布雷副局长指派我执行特殊任务,”马里诺对着麦克风严肃地回答,“我负责本案的调查工作。”
“他完蛋了。”布雷说。
“他不会乖乖离职的。你这辈子别想安宁度日了。”我坚定地答道,然后快步离去。
第24章
在商店门口会合后,我和马里诺进入内部。第一个见到的是安德森,她站在柜台前,正用褐色纸张包裹没有一分钱的收款机。现场鉴定人员艾尔·埃格尔斯顿则在一旁刷粉采集上面的指纹。安德森瞥见我们,立刻表现出震惊和不悦。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冲着马里诺说。
“来买半打啤酒。你好吗,埃格尔斯顿?”
“老样子,彼得。”
“我们还没打算请你来。”安德森对我说。
我没理会她,只是担心现场不知已被她破坏到何种程度。幸好重要工作都是由埃格尔斯顿执行的。我当即注意到柜台后面一把翻倒的椅子。
“警方到达时那把椅子就是这样吗?”我问埃格尔斯顿。
“据我所知是这样。”
安德森忽然走出商店,也许去找布雷了。
“哈,”马里诺说,“去打小报告了。”
“可想而知。”
柜台后方的墙上有许多道动脉喷溅出的血迹。
“很高兴你在这里,彼得,但你是在玩火。”
地上的血迹绕过柜台,一路延伸向距店门最远的那条购物通道。
“马里诺,来一下。”我说。
“喂,埃格尔斯顿,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家伙的DNA。把它装在小瓶子里带回实验室,说不定我们能培植出他的克隆人,”马里诺说着向我走来,“这样我们就能查出凶手了。”
“有你的,彼得。”
我指着在金兰垂死时因心脏收缩而从颈动脉喷射出的带状血迹。这些血迹几乎贴着地面一路喷在长二十英尺,堆放着纸巾、卫生纸等日常用品的货架上。
“老天!”马里诺震惊地说,“那女人还在淌血时就被他拖着走?”
“是的。”
“像她这样严重失血,能维持多久呢?”
“几分钟,”我说,“最多十分钟。”
除此之外的血迹就是她的头发和手指拖过鲜血时划出的又淡又细的流苏状线条。我想象他拖着她的双脚,她的双臂有如在风中张开的翅膀,头发如羽毛般散开。
“他抓着她的脚踝把她拖走,”我说,“她留着长发。”
安德森已回到商店,此时正冷眼瞅着我们。我真讨厌有警察在旁边而不得不小心说话的时刻,但这在所难免。多年来与我共事过的许多警察都是泄密者,我不得不像防范敌人一样对待他们。
“她不是立即断气的,这一点可以肯定。”马里诺补充道。
“颈动脉被割破并不会立刻失去行动能力,”我对他说,“喉咙被割一刀时有人仍然可以打电话报警。按理说她应该不会马上失去行动能力,但看来她显然如此。”
我们沿购物通道继续深入,喷出的血迹越来越低且越来越淡。我注意到面积较小的血点已经干涸,大片的血迹正逐渐凝固。我们循斑斑血迹穿过装满啤酒的冷藏库,来到储藏室门口,看见现场鉴定人员加里·哈姆正跪在里面的地上,另一名警察正在拍照。他们背对着我,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走到他们身后,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金兰的蓝色牛仔裤和内裤被褪到膝盖处,肛门插着一支化学体温计。与我共事多年的哈姆抬头看见我,立刻像偷东西时被现场抓获般愣在了原地。
“你这是在倣什么?”我用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问他。
“给她量体温,医生。”哈姆说。
“你使用体温计之前有没有先采集样本?万一她曾被性侵犯呢?”我气愤地质问他。这时马里诺绕到我身边查看尸体。
哈姆犹豫片刻。“没有,医生,我没那么做。”
“败事有余。”马里诺对他说。
哈姆年近四十,一头深色头发,一双棕色的大眼睛,睫毛浓密,称得上高大英俊。诱导像他这样经验有限的人相信自己能胜任验尸官和法医的工作并非难事,但他向来谨守分寸,非常自重。
“你在她身上的孔穴里插入硬物,我该如何精确判断她的外伤状况?”我问,他猛吞口水。
“要是在她的直肠内发现一处挫伤,我能在法庭上保证那不是体温计造成的吗?况且,除非你能保证这支体温计进行了完善的消毒,否则连DNA采样都会被人质疑。”我继续说。
哈姆涨红了脸。
“你清楚你在这个犯罪现场制造了多少人为破坏吗,哈姆警官?”我问。
“我一直很小心。”
“请你让开,马上。”
我打开工作箱,气愤地戴上手套。我把手电筒递给马里诺,在进行下一步行动前仔细观察周围。这间储藏室光线昏暗,二十英尺以外的几百包半打装汽水和啤酒全被鲜血浸染。距离尸体几英寸的地方堆着卫生棉、纸巾和卫生纸,纸箱底部都被血浸湿了。目前看来,凶手对这里的兴趣似乎仅止于这位受害者。
我蹲下检查尸体,不放过每一处肌肉组织、血迹,每一个凶手邪恶艺术的印痕。我没有触碰任何部位。
“老天,他真的把她打得很惨,对吧?”正在拍照的警察说。
从现场看来,似乎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将垂死的她拖到巢穴里痛加凌虐。她的毛衣和胸罩被撕裂,鞋子和袜子被脱去扔在附近。她是个体态丰盈、有着饱满臀部和乳房的女人。我对她外貌的全部印象来源于我见过的那张驾驶执照。金兰生前是个漂亮的女子,一头闪亮的黑发,笑容腼腆。
“她被发现时穿着裤子吗?”我问哈姆。
“是的,医生。”
“鞋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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