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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儿有衣柜,而且在这儿换衣服,下边过道的人可以看到的。”
“那么,您首先打开的是里间屋的房间?”
“嗯……不过,这扇我也打开了,今天还没顾得上。”
“那么,让人从下边看到您换衣服就不太方便了吧?”
“所以我都是换上衣服才开窗户的。白天关了一天了,屋里闷得不行。”
“那天也是换完衣服才开的窗户吗?”朱子的意思,是判断一下晴江看到昌代家的情景是什么时间。
“不,我记得那天开这扇窗户时比这会儿早一点。”晴江似乎看透了朱子的心思,她从容地回答道。
“那为什么比平常早了些呢?”
“这个……也许是我有一种什么预感吧。”
“可从您这里到昌代家足有30多米哪!打开窗户之前就觉得会出什么事儿,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晴江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紧紧地咬着双唇,盯着天花板,眼晴转了转后又说道:“我好像微微地听到了女人的喊叫声。”
“是北泽小姐的声音吗?”
“那当然,不然还会是谁。”
这次朱子屏住了呼吸盯着晴江。这件案子里,昌代所说的喊声,只有一次,而且是说她看到奥平夺过镰刀、刺中了中尾的大腿,随即中尾倒下后她才发出了这声惨叫的。而晴江说她是听到了喊叫声才打开了窗户想看个究竟。这么一说,她就根本不可能看到奥平和中尾扭打在一起了!!难道这个案子一个目击者都没有吗?朱子不知怎地,一下子又回想起背对着御母衣湖、站在自己和乡原面前的昌代的身影来了。事情也许就是这样,奥平的确是属于过失杀人。
于是,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尽快把这一无意义的案件了结的心情。
05
8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千鸟朱子利用星期六的晚上和星期日一天,呆在了位于东京的世田谷区松原的哥哥家。地方检察部门的事情很多,有许多案件要求不能超过一定的时限,因此她常常要工作到下午下班,连星期六也不例外。虽然她有时也回东京去看一下女儿,但完完全全地休息过两天的时间几乎还没有过呢!
朱子的哥哥叫关谷隆一郎,比朱子年长6岁,今年39,是一家大公司里的开发部科长。他在单位工作不久,便和在公司里工作的妻子佐知子生下了一个儿子,现在儿子都已上高校了。朱子的父母仍在老家,他们住在一幢20年前买下的、约150平方米的二层住宅小楼里。
朱子从今年春天就把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鲇子寄放在了哥哥家。星期日休息时,她就带着鲇子去船桥的亡夫家看望两位老人。今年3月前的两年里,也就是朱子在千叶地方检察部门工作期间,为了托原来的婆婆照料女儿,她在亡夫的双亲家附近租了一间公寓,这样她就可以在孩子放暑假时经常回那里与孩子见面了。但女儿到了东京后,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但是,今天去船桥的这个打算由于鲇子的“预定”而简单地否定了。
“——但是,明天可是游泳日啊,我可不想休息,这可是暑假最后一次游泳了。”晚饭后,当朱子把自己的打算对鲇子说了以后,她可为难了,像大人一样歪着头听完,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暑假里有老师专门指导游泳哪,这个星期天阿子他们班有游泳课。”佐知子从旁边插了一句话进来。
“阿子都会自由泳了,好像可以游上10来米呢!只是换气还不太好。”
鲇子把晒得黝黑的两条小胳膊放到桌子上,比划着游泳的样子让妈妈看。朱子看到这个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过去有5个月的时间鲇子都是一到休息日就住到爷爷奶奶家,可自从鲇子学习游泳之后,她的兴趣大增,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不像小学一年级时,一听说妈妈带她上街就感到一种无比的高兴。
自从分开过后,朱子几乎一个月才能抽空来一次。鲇子一见到母亲就连忙拉着她的手,让妈妈看自己的书桌,去看自己在小院子里种下的植物,并介绍一天一天有什么样的变化。缠上她一个小时后,鲇子就又会想出去找同学们玩,双方就又回到了冷淡之中。看着自己的女儿,朱子突然感到了一种陌生感。她多么希望有一天、哪怕是半天,女儿会粘在自己的身上,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呀!第二天星期日,是8月份里少有的朗天薄日的凉爽天气。然而,鲇子在9点半被找她来的同学们拉着去游泳了。
“越来越不听话了,真不好办呀!”
朱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兴高彩烈地和同学们消失在远处的树荫凉处之后,把头转向了嫂子。今天早上,她和嫂子、女儿那么轻松地吃过了早饭,这已是好久没有的事了。昨天晚上出去玩了一宿麻将的隆一郎,回来后一直睡着不起,儿子伸之二楼的房间里也一直静悄悄的。
“嗯,太棒了,在学校里老师说什么都听。”
佐知子是个性格豪爽、个头比一般的日本女性高一些的人,她一边沏着茶一边笑着对朱子说道,“听说现在的小学生相当老成呢!也说是早熟。有的竟然和班里的某个男生好起来。阿子那个班,在选班长时,她的人缘在男生中比女生还好,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啊……不过,她要是在您家过分任性的话……”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性”的方面,有了不愿让家长知道的事情。这种萌芽已经“扩展”到三年级的学生中了。朱子在名古屋的地方检察厅少年组工作以来,看到了许多关于青少年不良行为以及触犯刑律的材料。这些少年的年龄结构,有的已经包括三年级的学生了。特别是近年来,儿童性早熟的问题日益明显突出,社会的有关方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关于这一点,在少年犯罪率中的男女比例中,少女的不良行为或犯罪率比男性增多的更加明显。因此不少人士认为,这与社会传媒在“性”的问题上过于开放有关。
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也早早地进入了这个行列中来了呢?朱子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鲇子虽然身材发育在标准之上,而她在性格上却是大大咧咧的,加上在以前看到的材料中说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有手淫的少女只是从统计学中得出的,在实际中并非常见,朱子才多少有点儿放心,而且从外表看,自己的女儿如是那样的人的话,她也早就会有所觉察了。
“伸之什么时候起床?”朱子一边喝着茶一边朝走廊那头儿的楼梯口张望着。
“星期日一般都要睡到中午的。昨天晚上看书一直看到凌晨4点呢!夜里熬夜,白天不起,这算什么事儿呀!”佐知子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好歹也真了不起呀!都是高校三年级的学生了……”
“他那个学校是个重点,上学期间不知要考多少次呢!不过,只要他能跟得上就行呀!就怕他跟不上。和伸之一块儿上学的一个同学,就因为跟不上趟儿,自暴自弃,一天到晚喝了酒就去开摩托车,结果开车撞了人,自己成了重伤……在他的同学中胃溃疡的孩子也有哪!”
“是的,报上也总这么说,在中学或高校中男孩子得胃溃疡的特别多,都和压力太大有关系……”但是,由于入学率激增,而且几乎所有的考生都瞄准了一流学校使劲儿,都挤在一条窄窄的独木桥上,怎么会不产生落伍者呢!这个危机也渐渐地闯入到女学生中间来。将来女孩子也要接受这种严酷的竞争考验。听到这些话,朱子突然想起了那个奥平诚次来。他不是因为考试不及格,加上家庭内的不和睦,才死了这条心,找了一个工作吗?原来自己还没有把这事儿当成什么,可今天一听嫂子这样讲,方才意识到这不是说着玩儿的。而且特别是朱子一下子又想起了前几天从家庭法院里送来的关于奥平诚次的处理结果的材料。
月末,朱子是以“过失杀人”罪将奥平移交到家庭法院的。
当初他是以“伤害致死”罪由警方送到检察机关的,而检察机关根据对案件的调查,以“过失杀人”进行了判决。其根据只有一条,即揭穿了唯一的“目击者”赤司晴江的伪证——她根本不是本案的目击者。
由于朱子和矢津对晴江的证词进行了再次询问,发现了破绽,于是晴江便从警方那里撤回了自己的证词,坦白了自己是在听到了北泽昌代的喊叫声后才打开了窗户看到了当时的情景,而那时中尾已经倒在草坪上了,奥平正在不知所措地看着中尾。后来,昌代动作僵硬地蹲到了中尾身旁……她承认了当初所说的奥平先回过头,认清了来人是中尾后,才与中尾扭打在一起,并砍死了中尾的说法均系谎言。那么,为什么晴江会做出这样的证词呢?大概是她对昌代优裕、自在的生活抱有一种搀杂了嫉妒、羡慕的复杂情绪,以及在案发当天,她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和奥平年龄相仿的学生无故撞了以后,受到了不公平的辱骂而正在气头上之故才作了伪证吧。那么,主要的因素是她痛恨奥平,还是胡乱猜疑昌代的人际关系造成的呢?还是在刑警的调查中,不适当地采取了“诱供”的方法造成的呢?这种情景在过去的例子中也是有过的。
但无论如何,随着晴江的伪证被揭穿,奥平也就按“过失杀人”罪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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