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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玛斯有可能会去找个伴,最可能去找个女伴,会渴望有肌肤之亲,会试图找回真实的自我。蒙特同志算准了。就连利玛斯那样有经验的特工也确实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是人都难免……”他说到这里微笑起来,“大家很快就会见到证人,证人就在这里,蒙特同志早有防备,所以把证人找来了。我马上就会招证人上来。”他像是要开个玩笑,卖个关子。“在此之前,我还要对这位阴谋害人的阿历克·利玛斯先生问一两个问题。”
“你说,”他开始问,“你是一个阴谋家吗?”
“别犯傻了。”利玛斯不客气地说,“你清楚,是你们来找我的。”
“是的,没错。”卡尔顿说,“你真高明。这个问题先不谈。我问你,那时候你是身无分文吗?”
“可以那么说。”
“会有朋友借钱给你吗?或者送钱给你?或者帮你还债?”
“如果有的话,我就不在这里了。”
“一个都没有?就不会有一个好心人或者一个你几乎忘记的朋友去帮你一把,帮你摆脱债主或帮你做些什么吗?”
“没有。”
“谢谢。还有一个问题:你认识乔治·史迈利吗?”
“当然认识。他也在圆场工作。”
“他已经离开英国情报部门了吗?”
“在芬南案件结束后就离开了。”
“啊,也就是和蒙特有关的那件案子。那以后你见过他吗?”
“见过一两次。”
“是在你离开圆场后见到的吗?”
利玛斯犹豫了一下。
“不是。”他说。
“他没去监狱探望你?”
“没有,没人探视过我。”
“在你进监狱前呢?”
“也没有。”
“就在你出狱那天,有人和你搭上了,是那个叫阿什的男人,是这样吗?”
“是的。”
“那一天你和他一起吃了午饭。你们分手后,你去了哪里?”
“记不得了。可能是去了酒吧。想不起来了。”
“我来帮你回忆吧。你最后去了舰队街,在那里上了一辆公共汽车。接着不停地换乘汽车、地铁和出租车,那不符合你这样有经验的人的习惯。最后你到了切尔西,还记得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报告。那份报告我带来了。”
“也许你说得没错。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乔治·史迈利就住在那附近,这才是问题的重点。有人开车送你到达那里的时候,据我们特工报告,你去了那条街的九号,那里正好是史迈利的住处。”
“那是胡说。”利玛斯认真地说,“我那时要去‘八铃’酒吧,是我常去的一家酒吧。”
“乘私家车去酒吧?”
“那也是造谣。我是乘出租车去的。我有了点钱,就想把钱花了。”
“可你在那之前为什么要绕那么多路呢?”
“没有那回事。他们可能是跟错人了吧,那也是可能的。”
“我再回到开头的问题上,你觉得在你离开圆场后,史迈利不可能想着去找你吗?”
“天哪,不可能的事情。”
“在你被关进监狱,在你靠别人施舍度日,在你遇见阿什以后,他都没有去找过你?”
“没有。我不明白你要说明什么,卡尔顿。可我的回答是否定的。那时候就算遇见史迈利,我们也不会相认。双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卡尔顿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扶了扶眼镜,特意看了看面前的资料。
“哦,是啊。”他说,接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当你要求那个杂货商赊账的时候,你身上有多少钱?”
“没有钱。”利玛斯随口答道,“在那之前一周或者更长时间里,我就没钱了。我想是那样的。”
“那你怎么生活?”
“凑合着过。我那时病了,发烧。一周几乎都没有吃东西。所以后来有些失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可那时候你在图书馆还有工资没有领取吧?”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利玛斯厉声问,“难道你……”
“你为什么不去领工资?有了钱,你就不用求人赊账了,不是吗?利玛斯。”
他耸了耸肩膀。
“我忘了。也许是因为图书馆在周六早上不开门。”
“我明白了。你能肯定图书馆在周六早上不开门吗?”
“不能肯定,我是这样猜的。”
“好,谢谢你。我就问到这里。”利玛斯坐下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粗壮而丑陋,身穿灰色制服,手臂上有臂章。丽兹就站在那女人的旁边。
第二十二章法庭主持
她慢慢地走进法庭,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像刚睡醒的孩子突然被带到了光线很强的地方一样。利玛斯已经忘了她还那么的年轻。当看到他坐在两名卫兵之间时,她停了下来。
“阿历克。”
她边上的女卫兵抓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刚才利玛斯站的地方。法庭里鸦雀无声。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主持人突然问道。丽兹两只长手臂放在身体两边,手指也都伸直着。
“你叫什么名字?”女主持人提高声调又问了一遍。
“丽兹·戈尔德。”
“你是英国共产党党员吗?”
“是的。”
“你是去莱比锡学习的吗?”
“是的。”
“你什么时候入的党?”
“1955年。不,我想是1954年……”
突然出现人体移动的声音、凳子被撞开的声响,还有利玛斯的喊叫声。利玛斯沙哑、高亢而刺耳的声音充满了全房间。
“你们这些浑蛋!快把她放了。”
丽兹惊恐地回过头来,看到站起来的他脸涨得通红,衣服凌乱。一名卫兵正用拳头打他,两个卫兵都在打他,几乎把他打倒。接着把他双臂反剪得很高,迫使他低下头,并且左右推搡他。
“如果他再动,就把他架出去。”主持人命令道。她对利玛斯点了点,警告他说:“以后会给你说话机会的,等着。”她转向丽兹,尖锐地问:“你连入党日期都说不清?”
丽兹没有说话。主持人等了一会儿,只有耸耸肩膀。接着她身体前倾,眼睛紧盯着丽兹问:“丽兹,党的保密原则你应该知道吧?”
丽兹点点头。
“也教育过你绝不要就党对其他同志的处理意见提出质疑吧?”
丽兹又点了点头。“是的。”她说,“当然。”
“今天就是党对你的一场考验。这儿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她突然加重语气说,“你明白一点就可以了,我们台上坐的这三个人在党里的职务都很高。我们是代表党中央来的,是为了保卫党的利益而来。我们现在必须要问你一些问题,而你的回答异常重要。只要如实地、大胆地回答问题,就是为社会主义事业作出了贡献。”
“谁?”她低声问,“谁在受审?阿历克出什么事了?”
主持人看了一眼蒙特说:“也许没人受审。请注意这一点,也许只有指控人,没有受审者。而且什么人受审并不重要。”她接着说;“不让你了解更多情况,是为了保证你作证的公正性。”
小房间里一片寂静。可丽兹说话的声音太轻了,主持人不禁本能地转头去听她说话。丽兹问:“是阿历克吗?是利玛斯受审吗?”
“我告诉你,”主持人坚持说道,“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真的为你好。你老实回答,然后离开。这才是你最聪明的做法。”
丽兹肯定是做了什么动作或说了什么别人无法听清的话,因为主持人又把身体前倾了。她这次很郑重地说:“听着,孩子。你想不想回家?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你别……”她突然停下,用手指着卡尔顿,含糊地说:“这位同志要问你一些问题,问题不会多。问完你就可以走了。你要如实回答。”
卡尔顿又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像名教堂义工一样。
“丽兹,”他问,“利玛斯是你的情人,对吧?”
她点点头。
“你们是在那家图书馆认识的,你在那里工作,对吗?”
“对的。”
“在那之前你没有见过他?”
她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你有很多情人吗?丽兹。”
不知道她如何回答的,这时利玛斯又大骂起来:“卡尔顿,你不是人。”丽兹听到后,转身大声说:“阿历克,不要这样。他们会把你带走的。”
“是的,”主持人冷冷地说,“他们会的。”
“告诉我,”卡尔顿继续平静地问,“阿历克是共产主义者吗?”
“不是。”
“他知道你是共产主义者吗?”
“知道,我告诉过他。”
“丽兹,你告诉他这个情况的时候,他说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要不要撒谎,难就难在这里。对方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么多人看着,听着,打量着她,她稍有差错,或许就会造成对阿历克的巨大伤害。可她只有了解情况才能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如果她说错了什么,也许就送了阿历克的命。她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利玛斯现在身处险境。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卡尔顿再次问她。
“他笑了。他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
“你认为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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