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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布恩厌烦的说:“我们根本就是各吹各的调。”
狄雷尼组长缓缓抬眼看着小队长片刻,然后将他自己的清单取回来,与布恩的清单并列,重新看着。然后他再度抬起眼。
“我们其实英雄所见略同,”他轻声的说。“我们有相同的思路。比你想象的还要接近。看看这个……”
他从抽屉内拿出一把剪刀,将两张清单多余的空白部分剪掉,纸屑丢入字纸篓内,然后仔细的、缓缓的将每张清单剪成三段。这时他手中有六小片纸条,六道问题。他将它们排成一栏,然后开始排列组合。
布恩看出了兴趣,移身到狄雷尼背后,在他肩旁望着。他看到狄雷尼试着将六个问题做各种组合。然后狄雷尼将它们排成令他满意的次序,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望着。
“怎么样?”狄雷尼问布恩,没转头看他。
小队长摇摇头。“我还是雾煞煞,”他说。
“再读一遍,”狄雷尼催他。
这时那份清单如下:
1、麦兰为什么不资助他的母亲与妹妹?
2、维多·麦兰在知道自己已罹患绝症后,为何不改变生活模式或做特殊的安排?
3、为什么莫特街的画室内没有画作?
4、维多·麦兰与索尔·杰特曼为何刻意安排在马莎·碧丝莉看不到他们时前往南亚克?
5、多拉与埃米莉·麦兰眼巴巴期盼着的巨款从何而来?
6、麦兰老家的谷仓内存放了些什么东西?
布恩挺直腰杆。他将双手叉在臀部,上身往后仰直,脊椎骨劈啪作响,伸了伸腰,做个深呼吸。
“组长,”他说:“我们是否所见略同?”
“当然,”狄雷尼说,设法不要显得太激动。“我得打几通电话……你坐下,或是再去弄份三明治。或是再开一瓶——不,等一下。我打电话时有事情要交待你做。”
他到他的书架找出那本厚重的维多·麦兰画册,就是布恩借给他的那一本。他将画册中的“作品列表”递给小队长看。
“这本画册是六个月前出版的,”狄雷尼说:“或许编辑的日期要再往前推六个月。所以这张清单没有列至最后一刻的作品,不过那应该可以让我们知道我们想的方向是否正确。”
“你想知道麦兰每年的作品产量——对吧?”布恩问。
“对了!”狄雷尼说。他很想拍拍小队长的肩膀,但忍了下来。“那张清单是由二十年前他开始卖画就开始列出。你将每年的产量核算清楚,我打电话给杰克·达克。”
他很轻松就接通达克的工作室,但总机说他正忙着拍一组照片,没办法接听电话。
“他在干嘛——,拍色情扑克牌照片?”狄雷尼说。“你告诉杰克宝贝,我是纽约市警局的艾德华·X·狄雷尼组长,如果他不来接这通电话,就会有一个制服警察上门——噢,你好,达克先生。真抱歉叨扰你,不过我知道你也很想要合作。这次只有一个很简短的问题:维多·麦兰画一张画需要多久时间?”
布恩算到一半抬起头听着狄雷尼的交谈。
“我知道,我知道……听着,你告诉我们他动作很快,贝拉·莎拉珍也告诉我们他动作很快,索尔·杰特曼也说他动作很快。好——到底多快?……嗯……我懂了……如果他想赶工呢?——是的……我明白了……不过平均呢,你看大约多少?……是的……也就是说一年至少五十幅?……是的……不,我不是要你发誓作证;只是我自己想查证……你的动作更快!”狄雷尼朝正在竖耳聆听的布恩眨眨眼。“我完全了解,达克先生。非常感谢你的热心合作。”
他挂上电话,在笔记本上匆匆写着笔记,同时和小队长说话。
“他说视画家而定,”他匆匆说。“有些要花一年才能完成一幅油画。麦兰动作很快,这是大家公认的。一年二十至三十幅,轻而易举。若要赶工,一个星期一幅,或许甚至更多,达克说。甚至没待底层的油料完全干了就继绩画。杰克宝贝说麦兰如果和人打赌,快到可以熬夜赶出一幅画来,不过我们就依保守来估计,平均大约一个星期一幅。你算得怎么样?”
“再给我一、两分钟,”布恩说。“看起来不错。”
狄雷尼耐心等候小队长计算麦兰每年的产量。最后,布恩将画册推开,看着他的清单。
“好,”他说。“情况如下:一开始,他大约一年画二十幅,然后三十幅,然后越来越多,后来大约一年五十幅。这是平均数。然后,五年前——”
“当他得悉他罹患绝症,”狄雷尼打岔。
“对。大约五年前,忽然遽降至每年十二、十、十四、十一幅。他的年产量一路下滑。”
“下滑个鬼,”狄雷尼说。“他根本就是在埋头苦干,速度更快。如果他过去五年来每年的产量都有五十幅,再扣掉画册中列出的那些已知道的作品,还有多少暗杠下来的作品?”
“约有两百幅,”布恩说,端详他的清单。“天啊,两百幅下落不明的画!”
“下落不明个屁,”狄雷尼说。“就放在麦兰老家的谷仓里。所以才会装冷气,对吧?”
“这一点我同意,”布恩点点头。“现在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这么做。”
狄雷尼拿起他那本曼哈顿区电话簿。
“我要打电话给国税局服务中心,”他告诉小队长。“你到走道那部分机听,我不想复述电话内容;或许会谈很久。”
布恩拿着他的第二份三明治及未喝完的奎宁苏打水到走道。狄雷尼拨电话给国税局服务中心,电话转到录音留言,告诉他服务中心所有的线路都忙线中,请稍候。他挂上电话,再拨一次,又是同样的留言。拨第三次仍是忙线中,他决定稍候。他等了将近五分钟,拨过去总算听到一阵如雷贯耳的声音说道:“服务中心,我能效劳吗?”
“我想请教一些有关赠与税的问题,”狄雷尼说。
“你想知道什么?”电话那头大声说着。
“我能送多少钱给亲戚——或任何人——而不用课税?”
“一个人一年可以赠送三千元给别人,要送给多少人悉听尊便。”
“在这个额度之内,赠与者不需课税,受赠者也不用?”
“对,”那个大嗓门说道。
“听着,”狄雷尼说:“那是金钱,现金。物品呢——例如银器、古董、邮票、古钱、画作——诸如此类的?”
“还是一样。如果想要免税,每年赠与的价值不得超过三千元。”
狄雷尼听得津津有味。他和大部分警察一样,对这套系统有何漏洞深感兴趣。
“假设我卖一样东西给亲朋好友,”他举例:“例如售价是一百元,而它的实际价值是五千元。那会如何?”
“那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大声公说道。“如果我们查出来的话。无论是任何礼物——古董、邮票、古钱、画作,不管是什么——都是依目前市场的价值估算。我们雇有专业的鉴价师。如果售价显然不符合行情,则这笔假交易的购买人必须将超过三千元的部分课税。”
“如果你们查出来的话,”狄雷尼提醒他。
“如果我们查出来——没错,”大嗓门说道。“如果你心存侥幸,想要逃税,尽管试试看,我们随时候教。”
“我再请教你另一个问题,”狄雷尼说。“行吗?”
“当然。这比我平常接听的问题有趣多了。”
“我举一个例子。假设我拥有十亩的土地,目前那块土地的价值是三千元,我把土地过户给我的儿子。那没问题吧?”
“如果那块土地的价值是市价,就没问题。也就是说要视邻近的土地、类似的大小,是否值那个价格。若是,当然就是合法的,不用缴税。”
“好,我们就说那是合法的,我可以证明那十亩土地价值三千元,我也要送给我儿子。免税。然而,十年后或十五年或二十年后,那块土地冒出了石油,地价也因而暴涨至一百万元。那该如何?仍是合法的馈赠?”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这个问题不错。我首次遇上。听着,我必须承认赠与税其实徒具形式。我们知道有许多人杀了人却逍遥法外,我们也无能为力。大部分原因是我们不了解内情,没有听说过此事。不过再回头谈你的问题……你送给你儿子的土地依法值三千元,对吧?”
“对。”
“然后,几年后,那块土地发现了石油,地价飞涨,是吧?”
“没错。”
“那是你儿子时来运转,财运亨通。这是我对法规的诠释。我或许是错的,不过我认为应该就是如此。你送那块土地给你儿子时,你不知道地底下有石油,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没有骗人?附近都没有任何油田?”
“没有。”
“那就如我说的,你的儿子财运亨通。那笔赠与是合法的,我们只会在贩卖石油时课税。”
“谢了,”狄雷尼组长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那个大声公说。“难得轻松一下,不然都是接听一些老太婆询问她们喂家里的贵宾狗吃热狗的钱能否抵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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