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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办得到不?”
“能,能啊,现在就办。”乔有泽还真有两下子,立即就把缎子帽垫、十字披红甩掉,然后冲着楼上的人一抱拳,“各位,各位三老四少,我不是人哪,方才这位好汉爷爷说得一点儿都不假,我这半辈子没干好事,是死有余辜,千刀万剐,车轧马踩,雷劈,什么罪都够了。蒙这位好汉爷爷指点迷途,猛击一掌,我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从今之后,我要重做新人,我要洗心革面,望大家注意监督着我。我现在呢,就要有实际的表现。”说罢回过头去,冲李贵金深施一礼:“大嫂,怪我不是人,您消消气吧,我把您送回家去,召集您一家人团聚。嫂子,您把衣裳换一换,咱现在就起身。”
老乡们往左右一闪,张作霖押着乔瞎子,带着李贵金,从一品居楼上下来了。身后这帮人都没敢动。蔡大胆拿着大攮子在门口看着,那两只眼睛贼溜溜地直放光,看谁冒坏。其实这帮人真没一个有这么大胆子的,连楼都没想下,抖作了一团。
孙百利正在家听信儿呢,就听外边有脚步的声音,孙百利把眼泪擦了一擦,开门一看,原来是恩人回来了,再往后一看,媳妇儿也回来了,真是喜出望外:“恩公,您回来了?”
“啊,回来了,是这么这么回事,回头你看看这是谁?”
“乔瞎子,你他妈不是人哪。”孙百利过来,“啪啪”揍了他几个嘴巴。乔瞎子没敢还手,就低着头伸着脖等着挨揍。张作霖一摆手:“算了算了,虽然他作恶多端,但是今儿个还不错,给我面子了,也承认错了,不管是真的是假的吧,总而言之,把你老婆给你送回来了。其实这个事啊你也有责任,你这个人贪图眼前的便宜,不计后果啊。你就知道乔有泽是朋友,把他让到家里头,你让这么个人在这儿住,他是个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你这是酒肉的朋友啊,要没你的勾引,你家还不至于出这个事,今后啊,交朋友你可把眼睁开啊,样样事事多加检点。你明白吗?”
“恩公,您说得太对了,方才没事,我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我是罪魁祸首啊。我的确贪图了小便宜,引起了这么多麻烦,好悬没把我这家给败了。”
“嗯,这么想就对了。可有一样事啊,这事不关你媳妇儿,今后你们夫妻还要和美相处,不要计较此事,再为这个事发生口角,那可就不可收拾了。”
“哎,不能。”
这边大祥子、二祥子一看他们的妈回来了,自然是高兴,一家人抱头痛哭。
张作霖安排好了,回头问乔有泽:“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没,好汉爷爷,那您放我走吗?”
“可以,你可记住,我报号爱谁谁,我这个人来无踪去无影,你别在我转身走了你就要报复,过两天我还回来,我要发现孙百利他们家有了事,我还得找你算账,我杀你个二罪归一。”
“不敢,吓死也不敢哪。我要是报复,老天爷不容啊,雷劈,电击,什么报应我都摊上。”
“好了,我饶你这一回,滚。”
这小子抱头鼠窜,逃回家去。乔瞎子以后还真没敢,因为一提青麻坎三界沟的,他都酥了骨头了。不但如此,而且这小子回去之后,收拾收拾行李跑到江北去了,连在耿庄子住的勇气都没了,他怕杜立三找他算账。
张作霖就算做了一件好事,孙百利一家千恩万谢。张作霖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告辞。
蔡平本一挑大拇指:“高,老疙瘩,哎呀,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哈哈,你爹可不白给,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老子英雄儿好汉。我说孩子,你今后怎么个打算?”
张作霖笑了一下:“这很难说呀,人这一生道路曲折,你想奔东,也许拐到西边去了,你想撵狗,也许打了鸡了,反正糊了八涂的就这么混吧。我说您能不能到我家啊?”
“啊,改日,今儿个算咱爷俩儿有缘,在此相聚,往后,我一定登门去看你。”张作霖把地点告诉他了,爷俩儿告辞。
蔡平本与张作霖分开之后到了辽西,后来辗转又到了辽阳,投靠了巨匪冯麟阁,在冯的手下当大炮手、卫队长,到了后来冯麟阁要害张作霖,巧遇蔡大胆,蔡大胆是放了张作霖,跟他一块儿逃走的。
张作霖把这些事全都办完了,上马别着枪,这才回到小黑山二道沟。到了家门口,张作霖长出了一口气,回忆遇见这些事,简直是做了一场梦。张作霖心说我不是成了小说里边那些人了吗,这种经历编一套书还挺吸引人的,终生难忘。他从马上跳下来,进屋了,他娘三天没睡好觉了,儿子一去不回头,眼看出了正月了他也没回来,十分担心,天天叫吴老二四处找去,问遍亲戚朋友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张作霖的好朋友邢立亭,未来的姐夫王大发,也全都外出打听了。正在大家急得直转圈的时候张作霖回来了。
张作霖先给娘见了礼,又见过后佬。这个消息传出,邢立亭一家子都来了,王大发也来了,团团围住:“老疙瘩,你哪儿去了?老疙瘩,你这一杆子就没影,急死人了。”
“各位,我这不回来了吗?你看我这不挺好吗?”
邢立亭一看:“哎,我说你这身打扮儿可不错,是皮子的,值钱哪。我说老疙瘩你可真有两下子,外边还有一匹高头大马。”大家也都感到惊奇。他娘不放心,一问张作霖的经过,张作霖把到青麻坎三界沟,见着杜老判、杜立三,各位英雄好汉,说人情的事讲一遍。他那后佬乐了:“我说老疙瘩,你没回来的时候消息就传到咱们家了,头十天,人家万龙烧锅、营口盐务局给送来不少的礼物啊,对你感谢得很,人家还说过个三五天再来看你。”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娘打开话匣子了,老太太睡不着了:“老疙瘩,我从心往外不希望你跟土匪打交道,你还记得前些时咱娘俩儿怎么谈的吗?可是事与愿违,怕什么来什么,结果事情逼得你还得走这条路。老疙瘩,这要传到官府的耳朵里头,你还有命吗?咱们一家人还活得了吗?”“哎,娘啊,我劝您哪也别想得太多了,这个年月兵荒马乱,外国人纷纷到咱们大清朝来,官府是巧取豪夺,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好人不多呀,咱就糊了八涂地混吧,小车不倒只管推,混到哪天说哪天。总而言之,儿不做坏事,就是有掉脑袋那一天,我扪心自问,是问心无愧也就罢了。我知道您替我担心,我打算给我姐姐马上办这婚事,我姐姐出了门子呢,您也了却心愿了。将来您搬到我姐姐家住去,您就别跟着我操心了,我也二十来岁的人了,我爱怎么闯荡就怎么闯荡。”“哎呀,只好如此了。”
第二天张作霖就着手给姐姐操办婚事,房子早收拾好了,小婚礼举行得也十分隆重,乡里乡亲纷纷前来祝贺,家里头应有尽有,张作霖这阵儿腰包挺富足,凡是本土的乡亲有困难的,张作霖不忍心看到,纷纷给送钱,其实也就是买大伙儿的嘴,别给说坏话。那年月谁管谁,有我好处就满足了,都乐得河水不洗船。背地里跟官府说这话也没有什么好处,将来叫张作霖知道了,那也得报复,所以就没人说坏话。
张作霖在这小二道沟过得倒是挺平安,姐姐结了婚也就了却了自己的一大心愿。一晃正月出去了,这天张作霖陪着母亲正在屋里闲谈,就听门外有牲口的声音,来的是一头驴,从驴上一骗腿跳下一个人来,在门外高喊:“老疙瘩,老疙瘩。”张作霖开门一看,乐了,原来是父亲的好朋友郭兆志郭二叔。全身从里往外都是新的,还买了头驴。按照跟张作霖爷俩儿定好的,来找作霖。张作霖心情很好:“二叔您真守信用。”
“哎呀,我急坏了,为买这头驴耽误了三天,不然我早来了。你娘在家吗?”
“在家,二叔可要记住啊,见我娘可不能说实话,咱爷俩儿走的时候你就说上奉天去做买卖。”
“嗯,瞎话我都编好了。”
说着话两个人进了屋,郭兆志没空手,给买了几样礼物。进屋就说:“嫂子,您还认得我吗?”
张作霖他娘揉揉眼睛,瞅着来人面熟,但是想不起来了,一脸的疑惑。
“您贵人多忘事,我不是二来子吗?我跟老疙瘩他爹净在一起混了,我们哥俩儿摽着膀子,形影不离。”
张作霖他娘一拍大腿:“哎哟,是兆志啊?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可真没想到啊……”“哎,咱们一言难尽哪,咱好好唠扯吧。”郭兆志把礼物给放下,编了一道瞎话,没敢说自己去赌局的事,他知道张作霖的母亲为这事伤透心了,尽量回避这类的话。张作霖他娘一看:“我说兆志啊,你混得还不错!”
“啊,行,这些年没干别的,学好了,不上赌局了,做买卖,反正什么快就倒腾点儿什么,家业还干得不错。”
“家里都好吗?”
“都好,托您的福,有吃有喝,一日三餐,吃也香甜,睡也安然,手头儿还略有积蓄。”
“这就对了,三条大路正中间啊,人还得学好,你想想当年你跟老疙瘩他爹老上那赌局,弄俩钱都给人家送去,害得我们哭天喊地呀,那日子还有个过吗?”
“就是,那不是个好地方,说什么也不能去,不但我这辈不去,就是孩子长大了也不让他去。”这套瞎话说的,把张作霖他娘就这么骗过去了。郭兆志就接着白话:“嫂子,我这次来啊,没别的事,现在奉天商业界挺繁荣,我打算带着老疙瘩走一趟,看有什么快货倒腾一把,回来呢挣个十吊八吊的总比闲着强,不知道您乐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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