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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我得怎么感谢您呢?”
“孩子,别说了,我还不是冲着你媳妇儿你孩子嘛,往后做事多加检点吧,小心哪,一旦陷到泥潭里边去拔不出腿来啊。”
这任占魁一看,在座的除了一家人之外,还有他兄弟任占彪,缺少一个人,他内弟兰四虎没在这儿,他就问:“岳父,怎么我内弟没来呢?”
一句话触动兰大头的伤心事,老头儿哭了,说:“你内弟不但不能来,而且这辈子都不能来了。”
“怎么了?莫非他不在人世了?”
“对了,死了。”
“呀,他那么年轻怎么死在我前面了,莫非遇上什么飞灾横祸了?”
“对了,你内弟呀叫人家像栽萝卜似的,种到地里头了。”
“谁这么缺德,比我还损呢,谁给种的?”
“咳,别提了,后来你内弟死了之后啊,我也没少花钱啊,我得弄明白怎么回事啊,真就打听清楚了。你知他死在谁手了?”
“谁手?”
“他妈的一个小子,姓张,叫张作霖,人们都管他叫张老疙瘩,这小子没少在高坎混事儿,也到海城去过,这张作霖认识青麻坎三界沟的杜老判和杜立三,他跟那帮人都有联手的事啊,出事的那天就是张作霖勾引的汤二虎、张是非那帮人,把你内弟活埋了,跟他一块儿死的还有那个姓冯的队长,一块儿给栽地里头了,你说这招损不?哎呀,气死我也。”
任占魁一想,我老岳父为我不容易,倾家荡产把我买出来了,那么我老岳父的儿子死得这么惨,我岂能袖手不管啊?当时就放出话来:“哪儿冒出个张作霖来,不行,非得把他给收拾了,给我内弟报仇,给我老丈人出气。”这小子刚出监狱,贼性不改。就这样,他拉拢起一帮歪毛淘气儿,过去他所谓的那些好朋友多数都是地赖,又做了两拨买卖,拉起一个绺子来,一共十三个人,十三匹马,五支手枪,就在这横逛,在高丽房、旧堡、深沟寺、大虎山一带,他打算多弄点儿钱,多买点儿枪和子弹,然后赶奔赵家庙、二道沟去找张作霖。但是他可不敢上三界沟,他知道三界沟那地方,别说是他,上千的正规军队都白给。但是他也琢磨了,我要收拾张作霖还是唾手可得的。就这样,他在四外做买卖。巧了,这天劫的这拨人正是张作霖的家属。
第二十四回 斗智谋扣人质以此易彼 比枪法显大度化敌为友
这边的邢立亭要不是能白话,就把他也给抿了。邢立亭一说你不是跟张作霖有仇吗?我去给你送信儿。任占魁说好:“五天,五天回来一笔勾销,五天不回来,撕票!”
邢立亭点头,然后跟老太太辞别:“老干娘,别着急,我去找老疙瘩去,我就是把腿跑折了,我也得把老疙瘩给找来,你们要保重身体,我去去就回。”
就这样邢立亭离开高丽房,寻找张作霖。他本要赶奔青麻坎三界沟。邢立亭心说话,老疙瘩你不对呀,当初那时候你说上三界沟搬兵去,怎么搬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啊,莫非你一个人躲了,把我们都扔开你不管了,不然的话你早回来了。我也不知道这三界沟在哪边,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你,哎呀,要了我的命了。五天时间眼看就要到了。
因为他道路不熟,走岔道了,走到大虎山来了。世上确有巧合之事,幸亏他到大虎山了,他要真顺利地找到三界沟还得扑空。到大虎山之后,他又渴又饿,到茶馆买了两碗大碗茶,买了一套烧饼果子,蹲到门口咔嚓咔嚓地嚼,他一边吃着就听后边说话,都是唠闲嗑。
“哎,你说最近咱们大虎山发生的这件新闻真有意思啊。”
“可不是嘛。”
“哎,我忘了,那个要被点天灯的小伙儿姓什么来着?”
“姓张,也离咱这儿不远,说是什么小黑山二道沟的,姓张,对,叫张作霖。”
“对。现在还没走呢,在老孙家住着呢,哎呀,孙财主跟他处得就像莫逆之交啊,看着吧,将来不定还有什么热闹呢。”
邢立亭这果子吃不下去了,抹了一下嘴,转回身来了:“二位,我先恕个罪打听打听,你们刚才说的是笑话啊,还是真的?”
“嘿,真的,哪来的笑话,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人叫什么?”
“你问哪个?”
“就是你们说那个要被点天灯那个。”
“叫张作霖,对,还叫老疙瘩,我们听人都管他叫老疙瘩。”
“哎呀我的妈呀,他在哪儿?”
“你离开这个茶馆往前走,往东北一拐有个胡同,叫如意胡同,头一家老孙家,在那儿呢。”
“我谢谢了。”邢立亭把吃剩下的烧饼果子扔到地上,撒腿就跑,这才见着张作霖。
张作霖得知详情之后放声大哭:“娘啊,你生这儿子你算倒了霉了,儿子不孝顺哪,老娘您受连累了。”
他这一哭,汤二虎、张是非、孙烈臣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老疙瘩,别哭了,到哪河脱哪鞋,遇上什么事咱说什么事,你哭死也没用啊,咱们得想个办法啊。”张作霖这才止住悲声,让邢立亭坐下,一瞅邢立亭跟小鬼似的:“大哥你也受苦了,牙都叫人打掉了。”
“他妈的,姓任这小子够狠的,他不是个人,简直是个魔鬼啊!兄弟,快去吧,你要去晚了,老太太他们都完了,五天的时间,你要不去他就撕票。现在算几天了?我算算,三天了,还有两天的时间。”
汤二虎站起来了:“我说老疙瘩放心,这事交给我了,哪儿冒出来个任占魁,他算个几啊,我把他大卸八块了。”
“对!”张是非把枪也拽出来了。
孙烈臣乐了:“我说二位你们先消消气,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你们上哪儿找他去啊,再者一说了,别忘了有备无患,你别忘了土坷垃也能绊倒人啊,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因为我们的人在人家手心攥着呢,弄不好,我们的人就废了。应当想一个万全之策。”
汤二虎点头又摇头:“你说得对是对啊,还有两天时间,上哪儿想这万全之策去。”
“嗯,”孙烈臣眼睛转转,转头问,“我说您贵姓?”
“我叫邢立亭,是剃头的出身,我跟老疙瘩是好朋友。”
“你打听明白没?那个兰大头,也就是任占魁的老岳父,这一家子住到哪儿?”
“深沟寺,这个我都问了。”
“他家一共几口人?”
“那我不清楚,大概老老小小的也能有十口八口的吧。”
“妥了,我看这样吧,这叫一还一报啊,要想让老疙瘩一家平安无事,我们也得抓几个人质,最好把兰大头一家子一网打尽,掌握在咱们手中,然后拿人换人,货换货,两头乐,那比拼命可有把握得多了。”
张作霖一听就猛醒了,觉得孙烈臣有一套,是个人物。几个人也都马上拍板定夺,汤二虎、张是非、邢立亭,又在这儿借了几个团兵,全骑着快马赶奔深沟寺。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踩好了盘子,摸好了底,当天晚上就下了家伙。在被窝里就把兰大头一家全给掏出来了,装到口袋里头,但没送到大虎山,一则是远,二来这事也不是公开的,上边还有个官府,万一要被察觉了插进腿来,这事就麻烦了。所以张作霖众人临时在旧堡找了个落脚点,包了一座店房,把他们一家子全整到店房里了,锁到空房里头。
张作霖还特别叮嘱:“不要难为他的家属,因为他们没得罪咱,该给吃给吃,该给喝给喝,然后我们跟任占魁交涉。”
但这阵势确实把兰大头他们一家子吓得都没了脉,一个劲儿说好话:“饶命啊,饶命啊,好汉爷爷饶命啊,我们可没得罪你们。”
张作霖一笑:“你叫什么名啊?”
“我,我叫兰大头。”
“这名太难听了。”
但他这会儿确实把本名都给忘了:“你就管我叫兰大头吧。”
张作霖再一笑:“任占魁是你什么人?”
“我姑爷。”
“你姑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高丽房,说的是实话。”
“我说你姑爷要不收拾我,我绝不能这么报复,这是他找的,你们受了株连了。不过放心,好吃好喝好招待,我绝不难为你们。你呢,我把你放了。”
“啊?放了我?”
“对,我再派个人,你们两个人赶奔高丽房,找你姑爷,你告诉他,用你这一家换我那一家,定个时间、地点,如果他废了我一家,当然你们这一家子也好不了,对不对啊?你劝说你姑爷,看看他怎么办?”
“一定啊,好汉爷爷你放心得了,您是大人办大事,我劝我姑爷乖乖地把您的全家送到平安之处。”
就这样,邢立亭跟兰大头全骑着驴赶奔高丽房,张作霖领着人马在旧堡听信儿。
兰大头见着任占魁了。任占魁一看他老岳父来了,老头儿老泪纵横,嗓子都哑了。任占魁一问,顿时傻了眼了,心想,哎呀,棋走一步错啊,我没下手之前应当把我的家搬了,这事弄的,怎么办吧?有心不答应,一家子全完了。有心答应,这口气咽不下去。
这边兰大头看姑爷态度不明朗:“这孩子,你怎么犹豫上了?难道这一家子你都不要了。”
任占魁咬咬牙:“不是,这口气我出不来。这么办吧,我说老岳父,邢立亭,麻烦你们二位再回去一趟,告诉张作霖我绝不能这么善罢甘休,要想放他的家属,也行,我们俩得见面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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