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说:乱世枭雄第一部:风起云涌作者:单田芳字数:3536更新时间 : 2017-07-30 17:5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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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要跟他比试枪法,三枪定输赢。咱们各由天命,这三枪他要比我打得高,他的人我无条件释放,另外我还要向他负荆请罪。他要不如我,那讲不了说不起,我还得撕票,我宁愿我这一家子不要了。”
  任占魁这头儿说得很潇洒,但是岳父兰大头吓蒙了:“唉,姑爷,我的妈呀,你这么做可太过分了。”
  任占魁把心一横:“就这么地了,再说也是废话,送信儿去吧。”
  邢立亭跟兰大头一溜烟儿又见着张作霖,张作霖一看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答应跟他见面。就在高丽房往东十二里地旷野荒郊,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这事定下了,到了第二天,两头儿的人都来了,张作霖带着邢立亭,押着兰大头。另外,汤二虎、张是非、孙烈臣、王佐仁、王佐义,领着二十来人站到东面。任占魁带着他兄弟任占彪,还有歪毛淘气儿二十来人,拿着家伙,站到西面。家属都在后边。
  双方见面能有五分钟,光相面不说话,空气十分紧张。张作霖那手枪早就上上子弹了。张作霖一看对面,为首的有个人,身材高大,好像一通石碑,黢黑的一张脸,一对小眼睛,脑门子上、太阳穴上全是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在手里头提着一盒长匣子。往他身后再一看,有几名小土匪,押着老娘、妻子、姐姐、姐夫、老丈人。
  张作霖见状热血沸腾,手指头直刺痒,他真想一扬手,把这一梭子子弹打出去,把任占魁打成筛子,方解心头之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干。他告诉邢立亭:“你去跟他打招呼,问他打算怎么办?”
  这邢立亭现在也锻炼出来了,有张作霖带着一伙人在后边,他这腰板也硬实起来了,迈开两条腿来到任占魁近前:“喂,姓任的,你听清楚了,你提出要求,可以双方交换人质,现在你们家里的人可全来了,抬头看看,一个不少,打算怎么办吧?你不是想见张作霖吗?那位就是张作霖。”
  任占魁仔细一看,张作霖小个儿不高,干巴巴一团精气神,眼睛也不大,但是闪闪发光,手里提着冒烟的家伙。在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棒小伙子,其中有个大黑脸,挺大个脑袋,在胸前斜插着双家伙,他不认得是谁。看罢多时,任占魁把嘴一撇,提高声音:“哎,对面你小子是张作霖吗?张老疙瘩就是你吗?”
  张作霖点了点头:“就是在下。你就是任占魁吗?”
  “对,是我。”
  老这么吵吵,这话也说不明白,还白费气力。所以两个人各往前走了一段路,保持一定距离,他俩站住了。别人站在后头,提着家伙看着。张作霖冷笑了一声:“姓任的,你太不仗义了,咱们都是吃江湖这碗饭的,张某不才,也是半拉子黑道的人物,咱们讲的是一个义字,你可好,先对我的家属下家伙了,把我一家老少当成人质,我姓张的没办法,这叫以牙还牙,这才扣了你的家小,你要不那么做,我绝不干这种缺德的事情,我怕江湖的朋友耻笑。今天既然见面了,你打算怎么办吧?我愿闻高论。”
  “嘿嘿,张作霖,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我任占魁闯荡江湖那会儿,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没听说有你这么一号。如今才知道冒出个张老疙瘩,纯属是无名的小卒啊。我先向你核对一件事情,你在海城遇上一个人,叫兰四虎,有没有这个事儿?你命手下的人在地上挖了个坑,把他活埋了,有没有这个事儿?”
  “有,不过你把话听清楚了,我张作霖绝不做无义之事,为什么活埋他,这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张作霖赶奔海城给我姐姐置办嫁妆,发现石头牌楼上面贴着官府的布告,我不认字,我求身旁的一位老丈给我念叨念叨怎么回事,老丈说朝廷要招兵,赶奔朝鲜国跟日本开战。我们就谈论了几句国家的事情,怨恨当今朝廷软弱无能,净受小鼻子欺负。我说这话算过分吗?你那个小舅子兰四虎在后边听见了,把我抓住就是一顿胖揍,然后又把我扭送到团练公所,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这叫滥杀无辜,手段残忍。幸亏我的朋友听见信儿了,前去解救我,兰四虎才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是他自己找的,不怪我张作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必要跟你多说。放下远的,咱说近的,今儿个你打算怎么办?”
  “张作霖,我打算跟你三枪定输赢。”
  “怎么个三枪定输赢?说明白。”
  “吃咱们这碗饭的,管得直,胆得大。管不直,胆不大,就不配为江湖绿林盗。咱们比赛三枪,看看谁的枪头子准,你张作霖比我高,我服输认罪,小舅子的仇一笔勾销,把人给你放回去。从今之后,咱们言归于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张作霖点头同意。
  但任占魁的话还没说完:“比如说,你张作霖的枪法不如我,你怎么办?”
  “哈哈,痛快,说得好,如果我张作霖的枪法真不如你,我就甘拜下风,跪在你的眼前,任凭你发落,你看如何?”
  “好嘞,我说张作霖,你把你的话提高声音,你再讲一遍,让两方的人都听清楚,让大家给担保。”
  张作霖点头,大声说了一遍,任占魁也说了一遍,两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开始比枪。
  任占魁把大小机头张开了,拎着这支枪,让手下的小土匪走出五十步以外,把烟卷点着了,在嘴边叼着,抱肩膀往那儿一站,那小土匪抽着烟,晃着脑袋,看得清清楚楚。任占魁对张作霖说:“你瞅见没,任某这头一枪,我打下这支洋烟的烟头,把火给它打掉。如果从中间掐折,或者打到根儿上了,都算我枪法不准,你敢比吗?”
  “请。”张作霖这个“请”字刚出口,就见任占魁手腕子一翻,“啪”,随着清脆的枪声,那烟卷头应声而飞,把那小土匪吓得一哆嗦,烟卷好悬没掉了,大伙儿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双方不由都赞叹他的枪法好。任占魁把枪嘴吹了吹:“你的了?”
  张作霖一看这小子真厉害,管真直。话已经说到这儿,不比是不行的。他回过手来,把邢立亭叫过来了:“邢大哥,你照他这样,走出五十步,也点根洋烟站到那儿,我打。”
  这边邢立亭嘴唇有点哆嗦:“兄弟,你行吗?兄弟,你要手头一歪歪,哥哥可就交待了。”
  “哈哈,我说你怎么这么胆小,你要怕换旁人。”
  邢立亭一咬嘴唇,一拍大腿:“不,舍命陪君子,我是替你担心啊,我死不死是小事,你万一比赛输了,这一家人可就回不来了。”
  “废话少说,准备去。”
  邢立亭量了五十步,按人家那样子站好了,划根烟火把洋烟点着,猛吸了一口,就在那洋烟头一闪亮的工夫,张作霖把手腕子一翻,“啪”,烟头不见了,把邢立亭吓得冲着张作霖大叫:“我这还没叼稳呢,你怎么就开了火了。”
  两旁是鼓掌喝彩。
  哎,任占魁心说,他妈这小子行啊,怪不得他管直,他当过兵啊,在朝鲜待了快一年,身经百战,把这小子练出来了,看来这头一枪打了个平手,不分彼此。我再难难他,这第二枪打什么,难透了,就是老太太绣花的那个绣花针,做活儿的那玩意儿。那针要在五十步之外,干脆看不清楚,要近视眼连门儿都没有了,让小土匪拎着这条针,上头有条线,要借着日光多少能看见有点儿亮光。任占魁说:“看见没,这是第二枪,姓张的你上眼,各位上眼。”
  话音刚落,就听“啪”一枪,针果然不见了,就剩下那条线。
  张作霖自然不能示弱,按这个样子,让邢立亭也准备好了,张作霖也开了第二枪,结果也把针打飞。二人又来个平手。到了关键的最后一枪。
  张作霖问任占魁:“这一枪怎么比?还是随你。”
  “嘿嘿,”任占魁眼睛乜斜着枪管,“这枪咱得玩儿点儿悬的,你打我一枪,我打你一枪,要是命大那就活着,命小就吹灯拔蜡。”
  张作霖一听,这小子真豁出去了:“噢,那么既然你打我,我打你,这可以,那谁先动手呢?”
  “当然得有个办法了,咱抓阄,谁抓住先字谁先开枪,谁抓住后字谁倒霉,这叫各由天命。”
  张是非一听,恐怕这小子闹鬼,赶紧跑过来了:“哎,等等,我说姓任的,这个阄谁做?”
  “随便,谁做都行,避免捣鬼。”
  “我做行不行?在下不才,我姓张,我叫张是非,青麻坎三界沟的,你只管放心,咱绝不会捣鬼。”
  任占魁同意了,张是非也呼吁双方监督:“来,双方派公证人,现在我就做阄。”张是非说着,就找纸拿笔写好了字之后揉成团,往地上一扔。其实张是非这个家伙当初变过戏法,手上会做彩,不然的话他不会自动请缨过来。这俩阄做完了之后扔到地上,他心里就有数了,每个上头都写了个先字,不管抓哪个都先下手,心说张作霖要先抓也就妥了:“做好阄了,你们二位抓吧。”
  张作霖就问:“那么你先抓还是我先抓?”任占魁把嘴一撇:“我出的主意,我画的道,自然我得容让一步,你先抓吧。”
  “哎。”张作霖捡个便宜,一伸手捡了一个,打开一看“先”,任占魁一看人家把“先”字抓住了,自己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办法。
  张是非心中高兴,恐怕露出破绽来,把剩下那纸团拿过来:“这是后,没用了。”搁到嘴里,嚼吧嚼吧他吃了。张作霖先开枪,当然就不是五十步,而是在一百五十步之外,任占魁嘴没说什么,这心可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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