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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参与的慈善活动名义上是非盈利事业,但不可能摒除私人利益,杰米·伯格一点都不相信她无私的动机是纯正的,她很难相信。她不知道露西会干多少有损实际利益的事。她本应该知道的,这让她很困惑。露西应该对她毫无保留,但实际上不是,在最近几周,伯格开始对她们的关系感到隐隐不安,这种感觉有别于她之前感到的担忧。
“也许你应该在手上文句‘视情形而定’。”露西抬起自己的手,手掌向上,“暗示自己。演员喜欢暗示。”她假装在看掌心写的什么东西,“文一个‘视情形而定’的文身,每当想要撒谎的时候就看看它。”
“我不需要暗示,我不会撒谎。”海普·贾德答道,努力保持镇定,“人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并不表示他们会做坏事。”
“我明白。”伯格对贾德说,心里暗自期盼马里诺能早点到。他究竟死哪儿去了?“那你在上周一晚上,十二月十五日晚上,在酒吧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切都要看一个人——就当下情况,就是我——如何理解你对艾瑞克·门德所说的话了。你对他说你能理解对一个昏迷中的十九岁女孩产生兴趣,想看看她赤身裸体的样子,甚至用性爱的方式去碰她,这些话都令人回味。我在努力想我该如何理解这句让人不仅是略感烦恼的话。”
“天哪,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理解。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照片在报纸上随处可见。我当时就在那里工作,我刚好在她所在的医院里有工作要做。”贾德说,不再那么镇定了,“是的,我很好奇。如果人们都敢实话实说,谁不好奇?我天生就好奇,对各种各样的东西感到好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胡作非为。”
海普·贾德看起来不像是电影明星,不像是那种能在巨额投资的电影《古墓丽影》和《蝙蝠侠》中挑大梁的人,伯格坐在露西像仓库一样的地方的亚光钢板会议桌对面忍不住想。露西的房子木横梁暴露在外,铺着烟灰色的木地板,摆放在没有一张凌乱纸张的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处于休眠状态。海普·贾德中等身高,肌肉发达,太瘦了点,长着没有特色的棕发和眼睛,脸型是美国队长的,完美无缺,但枯燥无味,那种相貌很上镜,但现实中并不吸引人。如果他是隔壁家的男孩,伯格会将他描述为轮廓分明、长相好看。如果让她给他重新取个名字,她会取“倒霉”或“偶然”①。因为他身上有种不明显的悲剧和不顾危险的气质,露西没有感到这点,或许她也感觉到了,正因为此,她才不停折磨他。在过去半个小时里,她不断地向他发起进攻,那样子让伯格忧心忡忡。马里诺究竟在哪里?他现在应该到了。本来应该是他而不是露西要来帮忙审讯的。露西超越了界限,表现得好像她和贾德之间有私人恩怨,之前就有莫大渊源似的。也许她真的有。露西早就认识海普·贾德。
①倒霉和偶然这两个词在英文中都是以Hap开头的,和海普的名字一样。
“仅仅因为我有可能在一家酒吧对一个陌生人说过一些话,并不表示我做过什么。”到目前为止贾德至少十次阐明这点了,“你应该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说‘有可能’。”
“我不会问自己任何问题。我是在问你。”露西说,她用激光一样的眼神紧盯着他的。
“我告诉你,我知道什么。”
“你是在告诉我们你想让我们听到的。”露西趁伯格没有机会插嘴前反驳道。
“我并非什么都记得的,我当时喝多了。我很忙,分身乏术,忘记一些事情不可避免。”贾德说,“你不是律师。她凭什么像律师似的跟我讲话?”他问伯格。“你不是真正的警察,只不过是某种助理。”他对露西说,“你究竟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问题,并指控我?”
“你至少记得说你什么都没做。”露西感到没必要为自己辩护,她坐在自家阁楼里的会议桌前相当自信,一台电脑打开在她面前,上面呈现出一张地图、一块网状地区,伯格看不出那是哪里。“你至少记得编故事。”露西补充道。
“我没有编故事。那天晚上,不管是什么时候,我的确记不得了。”贾德眼望着伯格回答露西的话,好像伯格能救他。“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露西得收手了。伯格给她发送了许多信号,但她视而不见,她根本没资格问贾德,除非伯格直接叫她解释和计算机取证调查相关的细节才轮得到她开口,这方面他们还没谈到。马里诺在哪里?露西表现得就好像她是马里诺似的,自动取代了他的位置。伯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也许因为她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进一步怀疑露西让她几乎不能忍受。露西不诚实。她认识鲁佩·斯塔尔,但她没有对伯格提起过。露西有自己的动机,她不是检举人,她不再是执法者,她心里无可失去。
而伯格则有可能会失去一切,她不需要某个名人给她的名誉抹黑。她受到的恶意抹黑已经超过了她应得的份额,她的诚实对她和露西之间的关系没有起到帮助作用。上帝啊,只带来损害,没有起到一丝帮助。网上恶意的流言蜚语和卑鄙的评论满天飞,遭人唾弃的女同性恋者,犹太女同性恋地方检察官伯格荣登新纳粹主义分子排行榜前十位,她的地址和其他个人信息都被登了出来,期待有人替天行道。然后就是那些福音会教徒提醒她打包行李直接下地狱,别回来。伯格从来没有想到诚实会如此艰难,会遭受如此多的惩罚。和露西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躲藏,不撒谎,这些极大地伤害了伯格,伤她的严重程度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得到的只有欺骗。她已经陷得有多深了?什么时候才是头?会结束的,别担心。会结束的,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到时候她和露西会好好谈谈,露西会给她个合理解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露西会把鲁佩的事告诉她。
“我们想要的是你对我们说实话。”伯格在露西还来不及插嘴前逮到了机会开口,“这点非常非常重要。我们不是在玩游戏。”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什么都没做。”海普·贾德对她说。她不喜欢他的眼睛。
他凝视她的样子十分大胆,上下打量她,他明白这能对露西产生什么影响。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挑衅,有时候伯格感到对方觉得她们很好笑。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想把某人送进监狱的感觉。”
“我什么都没干!”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他也没帮上什么忙。伯格给了他近三周时间来配合。在有人失踪的情况下,也许被劫持,有可能已经身亡,或更有可能在南美、澳大利亚、斐济岛,天知道在哪里,忙着创造一个新身份,三周时间很长。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露西对他说,她绿色的眼眸坚定地盯牢他,她的短发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闪耀出玫瑰金色的光芒。她已经做好准备要像只奇异的猫一样再次猛扑过去,“我很难想象囚犯对像你这样恶心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来。”她开始在键盘上敲打,此刻是在写邮件。
“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没来。只差一点点,你们几乎不能相信。”他对伯格说,提到监狱起到了一点作用。他不再那么扬扬得意了,他不再盯着她的胸脯看了。“这就是我来的下场。”他说,再没有一点镇定,“我不打算坐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
但他没有做出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动作,一只腿在褪色的牛仔裤里颤动,宽松的白色衬衣两边腋窝里露出汗斑。他呼吸时,伯格能看到他胸膛起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动白色棉布下一根皮项链上一个非比寻常的英勇银十字章移动。他的手在扶手上紧握,一枚粗条银头骨戒指闪闪发光,他的肌肉紧张绷起,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他的确不得不坐在这里,此刻自救无门,就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辆列车失事。
“还记得杰夫瑞·达莫①吗?”露西说,打字时没有抬头,“记得那个变态狂遭遇了什么吗?囚犯是怎么对他的?用扫帚把把他活活打死了,也许还用扫帚把对他做过其他事情。你将会和他进同样的监狱。”
①犯罪史上最冷血、最令人发指的连环杀手。本身是同性恋,会把他有兴趣的猎物绑架,然后杀害、奸尸,最终吃掉。
“杰夫瑞·达莫?你是认真的吗?”贾德笑的声音太大了。不是真正的笑。他害怕了。“她不是疯了吧?”他对伯格说,“我这辈子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从来不伤害人。”
“这只能说还没有查到。”露西说,她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城市坐标方格,好像她在用地图导航。
“我不想和她讲。”他对伯格说,“我不喜欢她。请让她离开,否则我就离开。”
“要不要我给你看一份你伤害过的人员名单?”露西说,“从法拉赫·莱西的家人和朋友开始。”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你去死吧!”他厉声喝道。
“你知道什么是E级重罪吗?”伯格问他。
“我没干过什么,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最高可以判刑十年,就是这个意思。”
“你将孤立无援,无法保护自己。”露西继续道,不理会伯格示意她闭嘴,她面前出现了另一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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