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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指的是斯卡佩塔。
“至少可以说,我们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个东西。”卓顿继续说,“这并不是说我们在其他时候都很松懈,只是我们认为这次情况很特殊。检测没有发现生物制剂,至少是没有发现那些为我们所知的生物制剂,比如炭疽菌、蓖麻毒素、肉毒杆菌、葡萄球菌肠毒素B还有鼠疫,也没有发现α、β、γ和中子辐射,没有发现化学战剂和刺激物,也没有发现神经性毒剂和糜烂性毒剂——还是只能说在已知的范围内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发现有毒性气体,比如氨气、氯气、硫化氢、二氧化硫。探测器没有发出任何警报,但包裹里一定有东西在释放气体,我可以闻得出来。”
“有可能是装在那个小瓶形状容器里的东西。”马里诺说。
“是一种散发臭味的东西,一种腐臭的、类似柏油的味道。”她回答道,“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物质,所有的探测仪器都无法识别。”
“至少我们排除掉了一些可能性。”洛博说,“这给我们带来了一点安慰。但愿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东西。”
“会不会是受到这场地上的什么污染物的影响呢?”马里诺考虑到这个场地上那些经过安全处理的各种装置,在这里用防爆水枪射击引爆过无数的炸弹和烟火装置。
“就像我刚才所说,我们还没弄清楚。”卓顿说,“另外,我们已经考虑了有可能存在的干扰蒸汽会导致错误的检测结果。这里被我们进行过安全处理的东西有可能会释放出汽油、柴油或者是家用漂白剂之类的物质,但这里的干扰性蒸汽量还不足以大到可以被检测出来的地步。昨晚没有发出任何假警报,虽然低温环境并不理想,那些液晶显示屏绝对不适合在这外面的低温环境下工作,但在弄清所处理的是何种物质之前,我们是不会把这个炸弹包裹移进任何室内场所的。”
她把火药池阻断器侧放,让它几近竖立,往里面装上水,然后把前端用一个红盖子塞住。接着她把钢管放置水平,夹紧夹具,又把手伸进打开的箱子,拿出一个像瞄准线一样的激光瞄准装置滑进枪管顶端。洛博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个沙袋上,斯卡佩塔那个包裹的X射线扫描图出现在屏幕上。卓顿要利用这个图像画出目标网格,然后用激光瞄准器瞄准,进而用防爆水枪取出里面的电源——内置钮扣电池。
“请帮我把激波管递过来。”她对洛博说。
洛博打开那个中等大小的军绿色钢制移动炸药箱,取出一卷包裹着亮黄色塑料涂层的十二毫米直径的线管,一根不用穿防火服或拆爆服就能用手拿的低强度导爆索。管子内部涂上了爆炸性的奥克托今①,刚好能够传递足够的冲击波撞击枪后膛的撞针,撞针反过来撞击弹药筒里的雷管,从而引燃炸药,只是这猎枪的子弹是空包弹,里面没有射弹,射出管子的是以每秒八百英尺速度飞驰的约五盎司的水,这足以在斯卡佩塔的联邦快递包裹上炸出一个大洞,取出里面的电源。
①一种烈性炸药。
卓顿把管子展开几码长,把一端接在枪后膛的连接头上,另一端接到发射装置上,发射装置看起来就像装着红黑两个按钮的绿色遥控器。她拉开其中两个乐克包的拉链,取出拆爆服的绿色上衣、裤子和头盔。
“两位男士我失陪了。”她说,“我现在要穿上这些衣服。”
第18章
一
华纳·艾杰的笔记本电脑是一台几年前的戴尔电脑,连接在一台小型打印机上,两台机器的插头都插在墙上。电线就拖在地毯上,打印出的资料四处堆放,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或踩到纸。
斯卡佩塔猜想艾杰先前都在这间卡利给他开的房间里马不停蹄地工作。他一直在忙活,不久后他摘掉了助听器和眼镜,把感应房卡放在梳妆台上,从楼梯走下楼去,然后很可能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最终走向了死亡。她不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能听到些什么。他听到的很可能不是带着绳索、安全带和各种器械冒着生命危险试图救他的紧急勤务小组营救员的声音,也不是桥上车来车往的声音,甚至连风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他拿掉助听器,摘掉眼镜,让自己听不见,也看不清,就是为了可以头也不回地迈向死亡。他不仅不想再待在这个世界,出于某个原因,他甚至觉得这根本不需要考虑。
“我们就从最近几次通话入手。”露西说着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艾杰的手机上,她把手机接到在床旁边的电源插座上找到的一个充电器上,“看起来他没打过多少电话。昨天早上有几通,之后一直没有通话记录,直到昨晚八点过六分才有一通。大约两个半小时之后,十点四十分又有一通。我们就从这个八点零六分的通话入手,我查一下对方是谁。”她说着开始在她的苹果笔记本电脑上打起字来。
“我取消了黑莓手机上的密码。”斯卡佩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说出来。她之前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没有告诉露西,但此刻这句话脱口而出,就像熟透的水果从枝头掉落。“就我的判断来看,我觉得华纳·艾杰并没有看过我的黑莓手机,卡利也没看过,她最多看了现场照片,我上一次使用手机之后进来的所有电话、短信和电子邮件都没有被打开过。”
“我全都知道。”露西说。
“这是什么意思?”
“天哪。这个打电话给艾杰的号码有一大堆的人在用。顺便说一句,他的手机是登记在他名下的,登记的是一个华盛顿的地址,使用的是威瑞森通讯的账户,选择了最便宜的短时通话套餐。看起来他不太讲电话,可能是因为他的听觉障碍。”
“我怀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助听器是最先进的,还有蓝牙功能。”斯卡佩塔说。
她四处查看了这间客房,推断出华纳·艾杰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个大多时候都很安静的幽闭世界里。她怀疑他根本没有朋友,就算他有家人,他跟家人的关系也一定不密切。她在想,会不会唯一跟他有接触的人,最终唯一一个跟他有情感联系的人,就是为谋私利而资助他的卡利。看起来是她给他提供了一份工作,为他提供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屋檐,她还会偶尔出现在这里,来给他送新的房卡。斯卡佩塔猜想艾杰应该身无分文,她不知道他的钱包去了哪里,也许昨晚他离开房间后就把它丢掉了。也许他不想带着任何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却忽略了那个西门子遥控器。他每天都习惯把那个遥控器揣在口袋里,可能忘记了上面的信息可以让像斯卡佩塔这样的人直接想到他。
“你说你‘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又问了露西一遍,“你知道些什么?你早就已经知道没人看过我的黑莓手机?”
“你先别说这些,我要试个东西。”露西拿出自己的黑莓手机,拨通了她的苹果笔记本上显示的一个号码。她拿着电话听了很久,然后挂掉电话,说:“电话只是响个不停。我敢肯定这是一次性电话,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么多人使用过这个电话号码,还有为什么这个号码没有建立语音信箱。”她又拿出艾杰的手机来看,“我查看过了。”她接着说,“你发电子邮件给我时,我跟你说我要把你的黑莓手机清空,你说不要,当时我就马上查看了一下,发现那些新信息、电子邮件和语音信箱都没有没打开过。这也是我没有不顾你的指示马上清空你的手机的一个原因。你为什么要解除密码?”
“你得知这一点已经多久了?”
“在你告诉我你丢了手机之后。”
“手机不是我弄丢的。”
露西没办法直视她。这并不是因为她感到懊悔,斯卡佩塔感觉到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外甥女是情绪化动物。她有点惊慌,深绿色的眼睛就像石坑里的深水一般,脸上一副罕见的挫败和疲惫的表情。她看起来十分瘦弱,像是最近不常锻炼了,看不到她以往标志性的结实和健康。自从斯卡佩塔上次见过她之后,在这几周时间里,露西的外表像是从十五岁突然变成了四十岁。
露西边敲打键盘边说:“现在我要看看昨晚打过来的第二个号码。”
“是十点四十分的那一通吗?”
“是的。这个号码并没有公开登记,但这个人并没有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否则这个电话号码就不会显示在艾杰的手机上了。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是最后跟艾杰通话的人,至少我们现在所知的信息是这样的。所以说他在十点四十分的时候还好好地活着。”
“的确是活着,但我不认为他当时还好好的。”
露西又在苹果笔记本电脑上打起字来,同时还翻阅着戴尔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她可以同时完成十项任务。她无所不能,就是不能真心地说出在她生命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聪明,删掉了所有的记录,还清空了高速缓存。”她说,“倘若你感兴趣的话,他这样做还是无法阻止我找出他认为自己已经删除掉的东西。卡利·克里斯宾。”她说,“那个十点四十分打给他的未登记的电话号码是她的。是卡利。那是她的手机号码,是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用户。她打给艾杰,讲了大约四分钟的电话。如果几个小时后他跳桥了的话,那他们的对话应该并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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