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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说话,我们这群被世界所仇恨的士兵们现在被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感所包围了起来。正如一个人用幽默来掩饰忧伤,我们也开始用歌声来掩饰难抑的思绪,那首党卫军士兵最喜爱的歌被所有人吟唱了起来:
“当原野上的野草变得枯黄之时,到处都是我们打猎的好地方……”
黑暗已经完全包容了我们,许久以来的第一次,我们感到黑暗正在庇护着我们前面的行程,虽然开始感到了一些疲惫,但没有人提议要休息。回家的道路是漫长的,但我们不想耽误掉哪怕是一分钟。对于我而言,如果要回到法国的话,那路程就更加遥远了。尽管我们的休假直到走到波兹南时才开始,但是马上回家的念头让我能够忍受自己的光脚在靴子里被磨痛的感觉。
霍尔斯现在也出现了同样的麻烦。他现在正骂着那个管理阿克提卡军营军需仓库的家伙没有给大家袜子。在走了大约30多公里后,我们被迫放慢了速度。那些和我们一起的老兵们就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袜子给了我们。我们因而能够再次上路了。但是由于自己的脚已经磨破了,虽然穿上了袜子,我们几个人还是在这剩下的5公里路程上感到脚上疼痛难忍。虽然我们一再请求大家休息一下,但是没有人愿意停下来。结果最后我们决定干脆光着脚走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起初这个决定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没过多久脚就又被磨得受不了了。有些人用自己的内衣把脚包裹了起来走,但是前面有可能碰上的检查让他们又举棋不定是否该继续这样做。在这最后几公里的路上,天色开始渐渐变亮了,我们这一路的折磨还没有完全结束。在罗姆尼镇外遇上了一班宪兵,他们命令我们要把靴子穿上,还说不会让一帮流浪汉打扮的士兵进城去。我们大家心里面对他们都恨得咬牙切齿的。接下来遇到了几个当地的吉普赛人,他们用自己的马车把我们中间几个脚磨得最厉害的人拉到了镇上的德军司令部。
医务所和司令部在同一个楼里,我们甚至还和司令员说了话。他非常惊讶连大德意志师的士兵都没有袜子穿。他在愤怒之中马上向阿克提卡军营发出了一份抗议信。那些需要治疗的士兵现在被送到了医务室,那里的医生把我们的脚泡在加了氯的温水里。这种水立刻发挥了神奇的作用,我们的脚几乎感觉不到痛了。然后发给了我们每个人一小盒外用的膏药。我们随后就离开了那里,依旧没有领到袜子。
那些没有到医务所的人现在正在商议着前面的路程该怎么走。从哈尔科夫到基辅的铁路通过罗姆尼镇。每天都有军车从不同的方向经过这里。当我们队伍里的两个军士长宣布我们必须要在这里等上两天时,所有人都感到失望极了。现在所有开往前线的火车都装满了战略物资,那些有休假资格的士兵可以优先乘坐返回的火车。谣言开始在这里的大约500个被批准休假的士兵们中间蔓延开来。有些人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交通的问题:要么搭上一列卡车运输队,要么悄悄溜上一列火车,或是偷一匹俄国人的马。有人甚至想步行200多公里走到基辅,这至少需要走上5天。这个主意对于大家而言都是不可能的,我们决定还是待在这里。
一个老兵抱怨着说:“我告诉你,我们也许会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休假结束的,必须想办法从这里离开,谁敢保证我们在两天后能够出发?也许在一个星期后还在这里呢,这真他妈的操蛋,我决定自己走了!”
我的脚现在根本就不能再走了,不管现在的局势有多么紧急,霍尔斯和林森与我也是同样的情况,所以不管怎样我们只好在罗姆尼等下去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今晚住在哪里。那些宪兵又出现在我们的后面并要我们继续走,对他们进行任何解释都是在浪费时间,这些狗娘养的家伙根本就不在乎。在乌克兰这个部队休假的天堂,他们重新找到了那些在和平年代所拥有的特权。任何和他们争吵的人都有可能失去自己的休假许可。我们目睹了碰上这种厄运的一个可怜的家伙。几个宪兵正在像踢足球一样把他的背包踢到一边,这个士兵愤怒地说他刚刚在高加索山区打了6个月的仗,为此他觉得至少这些宪兵需要对他尊重一点。
一个宪兵大声喊道:“你这个叛徒!那些从俄国佬面前逃跑和丢掉罗斯托夫的人都是叛徒。你们都该被送回前线,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离开前线的!”
他边说着边把那个人的休假通行证撕了个粉碎。我们都以为那个士兵一定会坐下来放声大哭了,但他向这两个宪兵扑了过去,把他们两个人都打得趴在了地上。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那两个宪兵从地上爬起来,咒骂着说要把那个士兵枪毙掉。由于担心这两个恼羞成怒的宪兵会向我们开枪,我们忙不迭地从他们身边跑开了。
两天后,我们终于坐上了开往基辅的火车。我们被安排在一列满载着牲畜的车厢里。但是我们都对此毫不在意,现在只想到达基辅。此时的基辅依旧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但仅仅几个月后这个城市的美丽便不复存在了。
当我们到达基辅时,感到自己得救了。战争似乎在这里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个鲜花盛开的城市显得格外的漂亮。人们正在安静地忙碌着各自的工作,红白相间的有轨电车穿梭在衣着艳丽的市民中间,到处都有德国士兵和乌克兰女孩儿手挽手走在街上,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现在当初的好感再一次被验证了。真希望战争已经结束了。
在基辅,我们轻易地就找到了一列开往波兰的火车,旅途是充满欢笑和多彩的。我们搭乘的是一列拥挤的客车,坐在一大群俄国人中间,我们有机会结交比战争期间任何时候都要多的人。我们的列车行驶在空旷宽阔的普利佩大沼泽地区。车厢里的俄国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地唱着歌,他们把酒也拿给车厢里其他的士兵们。整个路途的喧哗让人难以想象。在火车靠站和上下人员的时候,一些不堪入耳的笑话往往在这个时候被讲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实际上女人要比男人更善于制造噪音。在路上走了两天半后,我们的列车终于到了波兰的卢布林。我们必须要在卢布林转车。在卢布林我们又遇上了宪兵的检查,宪兵们要我们在离开前必须到当地军营里的理发室理发去。然而我们对于由于理发而错过火车这种可能忧心忡忡,因而我们决定冒一冒险。这次我们成功了。霍尔斯、林森和我现在已经从宪兵们的眼皮底下通过。后来我们知道这次冒险是值得的,如果我们去理发的话,我们肯定会错过火车的。
我们在午夜时分到达了波兹南。那里的接收站办事效率极其高,我们在那里领到了餐券和宿舍的床号,并被告知早上到这里来把我们的休假通行证生效。这个办公室从早上7点开到11点,但我们在早上6点不到时就站在那里了,此时一群人已经在门外排起了队。
我们对于这个办公室的办公时间感到不解。实际上那些在上午11点5分到达的士兵必须要等到第二天才可以把自己的休假通行证生效。我想这个安排主要是出于上面为了管理好即使是休假部队的需要。这种办法可以在休假士兵还在这里等待的时候就可以把临时的紧急通知发到这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接待休假结束士兵的办公室则是24小时不停在办公。
我们在分配的宿舍里面躺了几个小时,这里的房间让我想起了在切姆尼兹时的营房。我们6点左右到了那个办公室。我们前面大约有20个人,他们一定在这里露宿了一晚。到了7点的时候,这里已经排了大约300个士兵。那些自以为是的负责办公室的军官们此时正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检查者我们的证件,而我们则在一边焦急地等待着。那些站在门边的宪兵们正在准备取消任何一个敢于发脾气的士兵的休假通行证。当我们的通行证被盖上章时,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大厅里去检查服饰。在这里可以擦拭自己的皮靴和掸掉自己军装上的泥土。也许这里的人以为在俄国是没有泥土的!然后就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小细节,年轻的德国女兵们把用纸精心包好的食物分发给了每一个士兵,包装纸的正面印着飞鹰和纳粹党徽。包装纸上还写着:“祝我们英勇的士兵休假愉快。”
真是如此细致和甜蜜的德国风格!
嗜吃如命的霍尔斯现在睁大自己的眼睛说:“要是我们在哈尔科夫时有这些东西就好了!”
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些无微不至的接待而深深地感动着。发给我们的包裹里面有香肠、果酱和香烟。那些在天寒地冻里度过的漫漫寒夜,还有我们从顿河河谷地带淤泥里的行军仿佛都在此时得到了补偿。霍尔斯和我已经带着我们的礼物向柏林出发了。林森则离开我们向自己在普鲁士地区的老家走去。
在柏林,我们再一次感到了战争的存在。
在西里西亚车站,在维森西和潘科夫区,许多的建筑物都已经成为了瓦砾堆。其实这只是这个城市毁灭的刚刚开始。现在柏林城里依旧繁忙热闹,这个大都市的生活依旧正常地运转着。
这是我第一次到柏林。我想起了自己的承诺。我已经答应要去见恩斯特的妻子。她现在和自己的父母住在柏林的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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