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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前,毛泽东裹紧大衣,坐靠在那株杜梨树根上,幽默地对警卫员说:“现在休息休息,枪声激烈时不要喊我,枪声稀疏了再来喊我吧。”警卫员点头应诺。
毛主席的话就像定心丸,大家立刻心领神会。长征中,他屡屡神机妙算、用兵如神……不用说,这场歼灭敌人骑兵的战斗,已经又是胜券在握。
果然,在二道川红军部署的口袋中,先是马鸿宾的第35师骑兵团耀武扬威地走进来。骄横的敌人,气焰嚣张,根本没料到红军会有埋伏。当其进入埋伏圈时,彭德怀立即下达了攻击命令。顷刻间,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响成一片,人仰马翻,火光冲天,打得敌人晕头转向,纷纷抱头鼠蹿。紧接着东北军白凤翔的骑兵先遣团也赶来,又迅即被打乱,掉头逃命。红军立即乘胜追击,利用土岗深沟,将敌人分割包围。与此同时,敌另外三个骑兵团也被同时击溃。这一仗干净利索地消灭了敌一个团,击垮三个多团,俘敌700余人,缴获大批轻重武器和战马,其中有马术教官、兽医和会钉马掌、修马鞍子的工兵,补充了红军新建的骑兵部队。
齐心老人站在毛主席故居院子望着如今已经改名为“胜利山”的那株根深叶茂的树。脸上浮现出敬仰与凝重。60多年过去了,人们已无法知道为部署作战彻夜未眠的毛主席在战斗即将打响时却在杜梨树下和衣躺着,安然入睡,那是何等的潇洒,又是何等的气魄。 据说一直等枪声开始稀疏了,毛泽东才睁开眼睛,翻身起来,走到高地上,举起望远镜,逐一观察着战场情况,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显然,他对于彭大将军的指挥是满意的,对于红军战士的表现是满意的。割尾巴战斗的胜利,这是一个好兆头,更是一份见面礼,是预示着红军时来运转,也是献给陕北军民的一份厚礼。
其实,毛主席躺在指挥所,根本没有睡觉,他是故意放手让彭德怀大胆指挥。他相信彭大将军的指挥才能。想到长征一路的艰苦卓绝,想到彭德怀这一路上的卓越表现,他不禁感从衷来,诗情涌动,心中吟出四句古风:
山高路远坑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彭大将军。
战斗结束,彭德怀来到毛主席住处,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这首诗。诗的第一句,恰好是他和主席等在战前签发的作战命令中的一句话,只是毛主席把其中“路险”写成了“路远”,把“沟深”写成了“坑深”。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是“唯我彭大将军”时,觉得胜利不应归功于一个人,随即拿起笔来,把“唯我彭大将军”改为“唯我英勇红军”。
消灭了尾随而来的敌人,就赢得了军事上的暂时安宁,为部队消除疲劳、补充给养争取了时间。也就是在迎接党中央、毛主席的时候,中共陕甘边特委的龚逢春和地方游击队队长张明科向毛主席汇报了陕北错误“肃反”问题。
■要命的错误肃反
习仲勋同志后来回忆说:“……不幸,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也影响到陕北。他们不做调查研究,不了解陕甘革命史,不了解敌情、我情,全凭主观臆断,强调对外是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他们指责刘志丹同志等只分川地,不分山地(陕甘边某些地方土地多,光川地平均每人就有十几亩、几十亩,群众只要川地不要山地),不全部没收富农的东西,不在游击区分配土地,是不实行土地革命;指责我们纠正一些违犯纪律的土匪行为是‘勾结军阀’。他们无中生有,无限上纲,先说我们‘右倾’,继而说我们‘右倾取消主义’,更进而说我们是‘右派’,诬陷我是‘右派前线委员会书记’,诬蔑刘志丹同志‘和杨虎城有勾结’,是‘白军军官’。当时蒋介石正在对陕甘边区进行第三次‘围剿’。于是出现了这样一种怪现象:红军在前线打仗,抵抗蒋介石进攻,不断地取得胜利,‘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执行者却在后方先夺权,后抓人,把刘志丹同志等一大批创建陕甘苏区的领导干部扣押起来。红26军营以上的主要干部,陕甘边县以上的主要干部,几乎无一幸免。白匪军乘机大举进攻,边区日益缩小,引起了群众的极大疑虑;地方、富农乘机挑拨煽动,以致保安、安塞、定边、靖边等几个县都‘反水’了,根据地陷入严重的危机。我被扣押了,起初关在王坪(属甘泉县石门乡),后来押到瓦窑堡,和刘志丹同志一起被关在一个旧当铺里。‘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执行者搞法西斯审讯方式,天气很冷,不给我们被子盖,晚上睡觉绑着手脚,绳子上都长满虱子,一天只放两次风,有人拿着鞭子、大刀,看谁不顺眼就用鞭子抽,用刀背砍,在莫须有的罪名下,许多人被迫致死。千里雷声万里闪。在这十分危急的关头,党中央派的先遣联络员带来了令人无比高兴的喜讯:毛主席来了!1935年10月,毛主席率领中央红军进入陕甘边的吴起镇,他立即向群众和地方干部进行调查。当时陕甘边特委的龚逢春同志去迎接毛主席,向毛主席汇报了陕北苏区和红军胜利发展的情况,又汇报了当时乱搞‘肃反’,把刘志丹等红26军的干部抓起来的问题。毛主席马上下达指示:立即停止任何逮捕,所逮捕的干部全部交给中央处理,并派王首道等同志去瓦窑堡办理此事。我们这一百多个幸存者被释放了。毛主席挽救了陕北的党,挽救了陕北革命,出现了团结战斗的新局面。在毛主席亲自指挥下,中央红军和西北红军在直罗镇歼敌179师和176师一个团,粉碎了蒋介石的第三次‘围剿’,给党中央把全国革命大本营放在西北的任务,举行了一个奠基礼。”
■保卫扩大陕北苏区
10月22日,即毛主席党中央进驻吴起的第三天,中央政治局在此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张闻天、博古、毛泽东、王稼祥、周恩来、邓发、李富春、聂荣臻、刘少奇、叶剑英、凯丰、贾拓夫、彭德怀等。会议的中心议程是,总结俄界会议后红军的行动,确定新形势下陕甘支队的行动方针。这里特别要提及的是贾拓夫。他是西北老革命中,唯一一位参加了红军长征的人。他是陕北才子,会唱戏,能编剧,写了组诗《长征》,以后请肖华同志提过意见,才启发肖创作了著名的《长征组歌》,这是鲜为人知的。马文瑞同志曾看过他的手稿,并知道其中的细节。因此,当我们唱起《到吴起镇》这些歌曲的时候,不要忘了陕北才子贾拓夫。
10月22日吴起会议上,毛主席首先报告俄界会议以来的形势与陕甘支队的任务。
“毛主席那时头发很长,衣衫破旧,脸色腊黄。但目光炯然有神,讲话嗓音宏亮而坚定。”
这是贾拓夫以后回忆的。毛主席讲话的主要内容已经载入史册。首先是宣布中央红军已完结一年长途行军,提出党的新任务是保卫与扩大陕北苏区,以领导全国革命。
毛主席情绪饱满,不停地打着手势:
“自俄界出发,我们已走两千里,敌人对我们一路上的追击、堵击不得不告一段落。现在是敌人围剿,而我们要保卫和扩大陕北苏区。”
毛主席说着把面前的茶杯当苏区,周围摆上铅笔香烟和火柴盒。现在的敌人是蒋介石、张学良、阎锡山。他们正在准备围剿陕北苏区,所以陕北支队现在要提出保卫陕北苏区的口号。俄界会议与张国焘分裂,那时口号是打到陕北去,以游击战争与苏联发生联系。榜罗镇会议改变了俄界会议的决定,因为那里得到了新的情报,知道陕北有这样大的苏区与红军。所以我们应该改变任务,立足陕北苏区,领导全国革命。”
会议第二点是确定了红军当前作战方针,向西和西北,扩大苏区。第三点是规定红军中心工作是提高战斗力,扩红,解决物质困难。第四是决定继续加强与共产国际联系。第五是重视同西北同志的团结。
讲到这一点,毛主席十分认真又和蔼地说:“现在我们应该极大地注意中央红军和西北红军两方面关系问题。南北军队有些不同,互换领导,必须注意。我们应该以快乐高兴地态度和他们见面。”
毛主席党中央进驻吴起镇短短几天,就完成了红军由长途行军的战略转移到反围剿和扩大陕北苏区同西北红军会师等战略性的转折和迎接新形势新任务的种种准备。中国革命从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用习仲勋的话讲,就是“红日开始升起在陕甘高原。”
这就是历史,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对那一段不寻常的,又鲜为人知的重要历史事件的回顾和评价。而那力挽狂澜的决策,就是在吴起镇这个普通的窑洞里作出的。
眼下,齐心老人深情地站在窑洞中的毛主席像前,心情格外激动。一连几个晴天,今天突然下起了小雨。窑洞依然还在,但当年住过的那两个人,毛泽东与贺子珍先后已经逝去。齐心同志对他们充满崇敬和怀念之情。
可以想象得出,初到吴起的那些日子里,毛泽东是日理万机,但心情却是格外的兴奋,甚至是愉快不已。终于结束了“无后方作战”的困难局面。作为军事家的毛泽东深深懂得,一支没有后方作为依托的部队,整天处在敌人的围追堵截之中,那将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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