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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田也认为不采取行动就会受制于人。于是,他和荒木翠商量,如何将户狩他们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
“报警需要足够的证据。为了获取证据,荒木翠依照约定和户狩他们见面,玉田宪吾也去了。”
“去录像?”
“去录音之类的,然后他们打算把录音交给警察。”
“原来如此。记者的本事终于派上用场了。”我头脑中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夜晚,在某个停车场,荒木翠与户狩对立。丹羽肯定也在场。对,户狩旁边还站着他的女朋友,她是威胁别人也不会有丝毫罪恶感的那种人。
玉田宪吾准备好摄像机,藏在不远处。天已经黑透了,对,也许还能看到几颗星星。月亮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过,不知是直觉灵敏,还是运气太好,户狩他们发现了玉田宪吾。”
我想象着藏身在树丛里的玉田宪吾被户狩发现时惊慌的样子。不过他并非外行,应该不会吓得手足无措才对。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因为计划失败而焦虑万分吧。
“然后呢?”
“然后就立刻逃跑了。”
“户狩他们?”
“对。大概是出于防御本能吧。发现玉田宪吾躲在暗处,便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坏人命大,而且总能走狗屎运。他们当即拔腿开溜。结果,在慌乱中,与丹羽撞了个满怀,车钥匙从丹羽的衣袋中掉了出来。”
“扎帕,你说得就好像亲眼目睹了似的。”
“嗯,先不管这个。总之,户狩看到车钥匙,脑海中立刻闪过夺车逃跑的念头。并且,他真的这么做了。”
“于是,玉田宪吾就开着租来的玛驰在后面追?”
“对。然后就发生了车祸。户狩开车撞上了隧道的墙壁。”
“唉……”我的消音器又忍不住要发出叹息了。被主人以外的陌生人粗暴对待最后酿成车祸,这对汽车来说无异于天大的悲剧。我全身发冷,好像在车窗和后备厢全开的状态下飞驰一样。不过事实上我仍停在原地,并未在沙石路上行驶,只是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啊,那个谜团怎么解释呢?”我突然想到。
“谜团?什么谜团?”
“就是出租车的证词呀。出租车不是说大约那个时间,玉田宪吾打车赶到隧道附近的嘛。开着玛驰到达隧道,目击事故现场的玉田宪吾,怎么会在同一时间打车呢?果然是出租车记错了,或者在吹牛吧?”
“对啊,出租车是说过这件事。”扎帕也想起来了。在我提醒前,他肯定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出租车未必在撒谎。我听说,目击车祸发生的玉田宪吾在现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这可以理解。”
“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把那辆玛驰丢在了现场。”
“这是怎么回事?”
“下面是玛驰的推理。”
“哪辆玛驰?”
“两辆玛驰。”扎帕有些不耐烦地说,“玉田宪吾眺望着燃烧的汽车,想到了移花接木的计划。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必须离开现场,到其他地方去,对不对?”
“那他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当提问的一方真好,多轻松啊。”
07
“我说,最近,你家次男的朋友好像经常来呀。”扎帕说。
这是砸玻璃事件的第二天。
像平日一样,亨下午三点多放学回家,到家后不出一小时,就有三个小学生骑着车来了。他们把车停在望月家门前,刷刷几下支好自行车。
“啊,这就是昨天说的三人组。亨班上的山田君、佐藤君,还有……”
“这就是‘蔬菜三人组’啊!哪个是井伊田?他是头儿吧?”
“大概是身材最壮的那一个吧。”
两个瘦小的少年站在望月家门口的对讲器前,一个比他们高大一圈的少年站在后面。
把困难的工作塞给别人,自己在一旁监督,一看就是领导的风范。恐怕这位就是井伊田吧。
“★÷Φ!”其中一辆黑白相间的自行车说了些什么。
“你好啊。”我向他打招呼。
“И◆◎。”另一辆自行车也发话了。然而,与往常一样,我们依然是鸡同鸭讲。
“总有一天我们会沟通成功的。”虽然这么说着,但扎帕的语气似乎并不抱希望。
接起对讲器的是圆香。“喂喂?”屋里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亨君的同学。”一个少年说。“请问他在家吗?”另一个少年同时开口。
“你们找亨呀。他在。”圆香的声音和蔼了几分。
“对了,你家的长女还在和那个江口交往吗?”扎帕问。“可能吧。”我回答。
片刻之后,亨拖拖拉拉地走了出来。他砰的一声关上家门,动作略显夸张,好像生怕同学看到家里的情形。
“有事吗?”亨问。
“都是同学,不要那么冷淡嘛。”
“你应该知道,我一向如此。不过我对井伊田从来都是笑眯眯的。”
“真没看出来。”那个疑似是井伊田的高大少年说。旁边两个少年也跟着笑了,听起来更像装模作样的假笑,就像司机看到“鸣笛示警”的标志时便礼仪性地按响喇叭一样。
“亨,你没忘记昨天的事吧?”开口的少年不知是山田君还是佐藤君,他脸颊圆润,稚气未脱,讲话却很不客气。
“昨天的事?哦,就是你们逼圭一君用球打我的事?”亨云淡风轻地说。他的感情挡目前处于空挡状态。
而井伊田他们则把感情挡调到一挡。“我们说的是你和圭一君打碎人家玻璃的事。”
“说起来,是你们逼圭一君投球,他不小心失手才把玻璃打碎了的。说事情的时候不讲明原因,不是很奇怪吗?”
“你强词夺理!”如果刚才说话的是佐藤君,那么这位就是山田君,我暂且这样认定。总之,这个少年以居高临下的强硬口吻质问亨:“你不是想说打碎玻璃的是我们吧!”
“你们看圭一君不顺眼,逼他扔球是事实吧?!”
“咦?有这事吗?”暂定是佐藤君的少年转身询问井伊田。
“在下毫无印象啊。”井伊田诚惶诚恐地说。他是在模仿大人的语气,调侃对方吧。“我们只是在公园里玩耍而已。而且,反倒是我提醒的你们,公园里禁止投球。”他说着还噘起嘴。
“这一点,在下才毫无印象呢!”亨长叹一声,“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找我问作业?”
“我们昨天把你们的事都录下来了。”
“你们在练习拍纪录片吗?以后想当导演?”
听到亨的回击,扎帕苦涩地说:“你家次男就不能稍微说几句好听的吗?”
“唉,本性难移啊。”
亨板着脸,继续说:“你们躲起来偷偷摸摸地录像,真是辛苦了。”
“我们打算把录像上传到网上。”
“我认为不会有多少受众。”
“受众?”三个小学生面面相觑,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词显然很陌生。
“充其量就是一段小学生失手打碎餐厅玻璃的录像嘛,才不会有人关注呢。”
“可能吧。”暂定是山田君的少年笑嘻嘻地看向暂定是佐藤君的少年,“但是,当时圭一那家伙尿裤子的场面也拍到了哦。”
“也许尿裤子的一幕拍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停车场的地面湿了一块,可是一目了然。”说着,山田君拿出摄像机,走到亨身边,给他看录像回放。
“不相干的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多有意思。”亨咬牙切齿地说。
“但是相干的人看到可就有意思了。”井伊田阖上摄像机的盖子,“比如,圭一的妈妈。”
“就是五音不全的那位啊。”暂定是山田君的少年嘀咕了一句,暂定是佐藤君的少年扑哧一声笑了。
扎帕讽刺道:“多好的孩子呀!亨少爷的同学果然非同凡响。”
“说幼稚的话,他们的确很幼稚。”诚然,和残忍恐怖的油罐车先生或户狩比起来,他们这一套根本就是小儿科。“然而,即使是这种微不足道的恶意,可能也会把别人推进痛苦的深渊。”
“说得好。这就和司机稍微乱来也会造成堵车是一样的道理。”
井伊田滔滔不绝地说:“亨,你想想,圭一的妈妈看到这段录像会有什么感受?肯定会很伤心吧。自家孩子不仅打碎了餐厅玻璃,还当众尿了裤子。还有比这更丢人现眼的吗?”
“他妈妈应该不会觉得丢人。”亨冷静地说,“但她肯定会很生气,自己孩子身边居然会有如此恶劣的同学。”
“碰巧录到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我们命令他砸玻璃了吗?我们命令他尿裤子了吗?没有吧?”井伊田似乎认为自己讲得很有道理,越说越兴奋。
“没人这么说。”亨依然很淡定,“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找我干吗啊?”
“如果你希望我们把录像删除的话,就跪下向我们道歉!立刻马上!”
“为什么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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