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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我们都到了这个地步,相不相信又什么意义?
“我不在乎!”我艰涩地说:“详哥,我不在乎你相不相信,其实就算上了床又怎么样呢,就像我们之间,跟我和权哥之间,没有区别,我们都是陌生人……”
违心的话冲口而出,一边说着,我的心一边撕裂般疼痛,但就仿佛解开了化脓的伤疤,疼的痛快!
闻听我的话,燕详的脸色瞬间变得分外阴沉,他怒容满面地盯着我,良久转过头去发动了车子,喃喃道:“你这么恨我……”
恨?我苦笑,我又怎么会恨他。
我们都不再说话,他憋着气,车开的飞快,不一会就到了学校,我说:“停大门口就行,我自己走进去。”
话音刚落他一个急刹车,我一头撞在前排靠背上,他没回头,从后视镜里看看我,哼了一声:“老不系安全带。”
我揉了揉额角没有吭声,径自下了车往校门里走,他愣了一下,忽然跟着我跳下车,几步赶上来拽住我的胳膊:“小树,等一下。”
他声音很大,校门口人来人往地,好几个人都好奇地看过来,我不想引人注目,只好停住了:“详哥您说。”
他阴戾地盯着我,目光像要把我刺穿,看的我心惊胆战,又怦然心动。良久他眼神忽然放软了:“别这样小树,上次的事,我……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可谁来顾及我的心里难受不难受?我是什么?圈养的对象?419的玩物?或者只是酒后乱性的意外?
我又难过又怨愤,可这是毕竟是我的初恋,哪怕只是单方面的,对燕详来说或许只是肉体的愉悦,但在我心目中意义非凡,我不想让它死的太过难看。
我攥紧拳头,花很大力气平息了心头的愤怒和委屈,尽量放缓了声音说:“详哥,刚才的话请不要介意,上次的事,我不是……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最近情绪不太好,惹你生气了,你不用理我……”话虽说的从容,我的眼眶却忍不住热了,低下头用力眨眼让眼泪消失:“我懂你的意思,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也不会缠着你……”
“砰”一声巨响,我吓得一激灵,抬眼看时只见燕详一拳砸在牧马人的引擎盖上,漆黑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咬肌绷的很紧,喘着粗气看了我半晌,倏然转身拉开车门跳上了车。牧马人怒吼了一声狂飙出去,很快就汇入了马路上的滚滚车流,消失不见了。
没料到我的话居然让他如此反应剧烈,这一瞬我忽然想,也许他不是不在乎我,只是……只是……
我站在校门口,脑中一片混乱。
回到宿舍我心头烦闷,索性收拾了东西去了实验室,花四五个小时收拾了冰柜,下午回到宿舍累的立刻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手机铃声吵醒,抬头看看窗外,昏黄的夕阳正在西下,大概已经六点多了。
我接通了电话,燕详的声音有些沙哑:“小树,吃了吗?”
“吃了。”我撒了谎,他顿了顿,说:“前一段我工作忙,而且……而且有些事没……没想清楚,所以一直没跟你联系,我不是刻意要避开你,你不要误会。”
我闷声“嗯”了一声,他沉默了,良久又说:“你也不要有‘给我找麻烦’这样的想法,我没有把你,把那件事看做是一个麻烦,我们之间,应该还没有那么恶劣,对吗?”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化了,又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隔了一会又说:“我最近在做一个很大的盘子,是经适房,你在报纸上应该可以看见,银行贷款和承建商那边有一些问题,所以没有时间来看你,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得空的时候我也会打给你。”
我仍旧只是“嗯”了一声,但心情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最后他说:“那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去吃饭吧,我知道你肯定没吃饭。”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愣了半天,对着在窗口拿望远镜看女生宿舍的二条喊:“二条,今儿的报纸呢?”
二条白我一眼:“叫‘二条哥’。”
我哭笑不得:“二条哥,麻烦把报纸给我。”
二条风情万种地把报纸扔给我。
我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摊开报纸翻看,果然在十六版看到一个整版的经适房广告。
合上报纸我破天荒拉着二条去吃了顿小炒,饭后二条剔着牙乜斜着眼看我:“你吃错药了?三年了忽然想起来请我吃饭。我强大的人品终于感化了你这个属貔貅的,善哉啊善哉。”
我白他一眼,他做观音状对我绽开一个普度慈航的微笑:“不要迷恋哥,哥现在感觉自己是个神话。”
第16章 迟到表白
周日下午权念东又来了一趟学校,给了我一张学校对门超市的购物卡,整整两千块,说是上次翻译的酬劳,又说他有个朋友开翻译公司,想介绍我去打工。我犹豫了一下拒绝了,上学期攒的学费都没用上,省着点花应该能撑到明年春节,虽然教授说我大概可以保送,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得准备参加研究生全国统一考试,复习会很紧张,再说……再说燕详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虽然我有时候心里怨恨他,可毕竟不愿意违拗他的意思。
权念东说尊重我的选择,临走上了捷豹又从车窗探出头:“小树,昨天的事,我跟燕详解释过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点头,心里很感激他,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对我一直很照顾,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哥对我还好。
我继续着平凡的校园生活,因为不用再出去打工了,时间忽然一下子空出来许多,觉得挺不习惯的。
平时还罢了,除了上课就是自习,周末就比较无聊了,我朋友又不多,只能去广场和不认识的人玩玩滑板和排轮,慢慢熟了也交到几个朋友,感觉不错。
因为怕打扰燕详的工作,我没敢给他打电话,有一次深夜他却打给了我,大约是喝醉了吧,电话里他细细询问了我的生活和学习,罗里啰唆问了很多车轱辘话,我却一点都没觉得烦,之后的很多天都很开心。
国庆节长假前一天,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看我妈,临走前才想起来应该给燕详打电话报备。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燕详“喂”了一声,我说:“详哥,我买了今晚的火车票,想回家看看我妈。”
他沉吟了一下,说:“几点?”
我说十点半,他的声音不容辩驳:“七点半我接你吃晚饭,然后送你去车站。”
我只能说好。
挂了电话我莫名其妙有点兴奋,想了想找出权念东给的购物卡,跑到对面超市买了些老家没有的特产和时令水果,又买了一箱啤酒。
回到宿舍三个舍友都吓了一跳,二条说:“陈树,你脑袋被门夹了?铁公鸡怎么拔毛了?”
我白他一眼:“爷高兴。”
三人瓜分了啤酒,我把给我妈带的东西仔细包好装在旅行袋里,看看表已经七点二十,便提起包向外走去。
慢慢走到校门口,牧马人刚好开到,燕详停了车子,却没有下车,我把旅行袋装到后备箱里,拉开后车门,他忽然回过头:“坐前面。”
我坐上副驾位,他发动了车子。
今天他心情似乎不错,音响里放着罗大佑的《恋曲九零》。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但我感觉他眼睛的余光一直扫过来,很烫,又很柔和,还带着些玩味。有半个多月没见了吧,我想,上次见面的情形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但愿权念东真跟他解释清楚了……不过他应该能想得到,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吧……
“想吃什么?”他忽然停了车,问我。
“啊?”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我们正在路口等一个九十秒的红灯,想了想:“川菜?你定吧。”
他点了点头,而后缓缓侧过头看我,眼神很奇怪,瞳孔很小,但很亮,好像狼看着猎物一样。
“怎么?”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似乎没什么不妥,于是有些不自在地问。
他不回答,单是这样专注地看着我,不知怎的,在他的注视下我居然脸红了,连耳朵都烧的厉害。
几秒钟后,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猝不及防地压过来,狠狠吻住了我。
这一次我确定他没有喝酒。
他疯了一样舔舐我的上颚,用力吸我的嘴唇,发出啧啧的声响,让我又意外又窘迫,很快就喘不上气来。
红灯过了,后面的车开始鸣喇叭催促,燕详松开了我,脸色浮上淡淡的微红,转身发动了车子,不再看我,却皱着眉喃喃道:“怎么还不会换气,没见过这么笨的……”
原来我这么差劲……我哭笑不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不再交谈,我心神不宁地坐在位子上,燕详稳稳开着车,但我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显然激动的厉害。
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了一个人迹稀少的小巷,他靠边停了车,我这才注意到这不是去火车站的路线,不禁疑惑地问:“这是……”
还没问完,剩下的话就被堵在喉咙里了,燕详重又俯身吻住了我,双手不停地脱下我身上的风衣,又从裤腰里抽出衬衫,温热的手开始贴着我的身体上下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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