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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你作为瑞港N 公司驻B 市办事处主任,与大陆做成了几笔生意,已取得对方初步信任,二是你舅舅在台湾政界举足轻重。共党搞统战,必然会找到像你这种在台湾有重要关系的人。所以,只要你胆大心细,处变不惊,就不会有任何风险。老弟,干我们这一行,好比做生意,不但要讲究手腕,重要的还在于机会,你是机会难得啊!”刘颐听头面人物一番高论,只有唯唯称是的份几。回到常一焕的别墅,才吐了一口长气说:“今天受益非浅。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常一焕哈哈一笑说:“谁叫你是我父亲的外甥呢!”接着,常一焕、张松平、黄学培和刘颐驱车前往园山饭店,为刘颐接风,已在那里等候的,还有三名戎装笔挺的军界人物。他们相继和刘颐握手,其中一个矮胖子对刘颐说:
“真正的英雄是深入敌后的将士。你们劳苦功高。所以今天再忙,我们几个弟兄还是来了,为刘先生接风。”席间,众人对刘颐前往大陆如何完成“三老板”指令作了精心策划。他们把刘颐的第一步行动,代号为“蛙鸣之声”,意即他是“两栖”人。第二步行动,请“蓝衣女”下凡……
B 市。午夜12 点。市公安局治安处值班室。电话铃骤响。值班的张副处长拿起听筒,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话语:
“治安处吗?我是星云宾馆保卫部。刚才发现一名港商与女服务员行为不轨,如何处理?”“哦!我马上派人来。”张副处长按了按办公桌上某个电钮:“三科,你们马上去星云宾馆把一名港商带回。注意不要忘记办手续。”3 刻钟后,李科长向副处长汇报:“港商名叫刘颐,在一家外资公司工作。今夜11 点多钟,他与星云宾馆女服务员小廖在自己房间里行为不端,被值班经理发现……”“他否认了没有?”“刘颐不否认对小廖有好感,但不承认有坏心。而且,他要求见处长,声称对其他人无话可说。”“哦!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我就见见他。”在一间简朴的会客室里,刘颐依然西装笔挺,神色自若,端坐在靠背椅中。李科长坐在另一面的椅子上。张副处长一踏进房间,刘颐立即站了起来,双目注视着身材魁梧的张副处长。
“坐下吧!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张副处长,我从小在大陆长大。父亲解放前在国民党政府中曾担任要职,后去了台湾, 1981 年才去世。我的舅父家也在台湾,舅舅和表兄弟都是蒋家弟兄的密友、高参。1984 年我通过舅父的关系,到香港定居,经商搞买卖。这次在星云宾馆的事,纯粹是误会。而且,这在香港也不当回事……”“不!香港是香港,大陆是大陆,刘先生应该懂得其中的区别。不过,这件事暂且不谈,会由李科长视情了结。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一些?”“这……”刘颐扭头看看坐在一边的李科长,欲言又止。
张副处长正色道:“你尽管说吧,李科长也是老公安,我们会确保你的人身安全。”“那好!”刘颐清了清嗓子说,“这次我从香港前来B 市之前,在台湾的表兄委派他的部下来探望我,送给我一笔港币,说资助我的事业。另外,还要我利用经常来往香港大陆的方便,多看看听听,积累些经济信息、政治动态之类,随时告诉他们。”“你答应了没有?”“一开始我不肯答应,说这不是搞情报吗?我表兄的部下说,这算什么情报,现在是信息社会,高科技社会,有那么多情报吗?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就不好拒绝了。何况,他是我表兄的部下,总要给点面子。”“你今天跟我们讲这些,什么意思?”“表表我的心迹,我是从不问政治的,顺便也向两位请教,该叫我怎么办?”刘颐一副愁容的样子。
“既然刘先生信得过我们,我不妨忠告两句。一言一行,总要对得起国家、民族,包括自己的良心。请刘先生慎而行之。”“谢谢张副处长的教诲,在下没齿不忘。”“李科长,”张副处长回过头来说,“你再与星云宾馆联系一下,小廖姑娘讲的与刘先生讲的如果吻合,刘先生态度也较真诚,就让他回去吧!”等刘颐一离开,张坚立即指示李科长说:“此人似不可信……”刘颐回到星云宾馆,仰身倒在席梦思床上,嘴里恨恨他说:“真他妈的出师不利!这帮警棍似乎不信老子这一套!”他懊丧地向香港的常一焕发出1 份明码电报:“期货初谈未成交,盼示新价码。”第二天上午,香港回电:“请按第二方案洽谈,务必成交。”尽管“三老板”给刘颐下达的第一行动方案“蛙鸣之声”,没有“鸣”就“蛙”死井底。但他回香港之前,“顺手牵羊”,带了不少“货”回去,比如,各种各样大陆出版的小报、文摘,皮箱里装得不少。还有1 份机密材料,这是某外贸公司经理“遗忘”在谈判桌上,刘颐“争分夺秒”把它抄下的。
另一家外贸公司副经理到刘颐那里,顺便在刘颐的套房里洗了个澡,刘颐乘机在经理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他正急需的东西。
此外,刘颐从众多的客户中,特地“结识”了旅顺口附近的一家外贸公司的外销科长,并与这家公司签订了1 份合同意向书。乘到大连棒槌岛正式签约之际,他欣然“应邀”,饶有兴趣地参观了旅顺军港、炮台、木乃伊展览。在那尊100 年前就躺卧在那里的大土炮前,他请人代拍了一张张珍贵的留影。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显得“珍贵”的是合影中那清晰可见的重要“背景”。
刘颐一回到香港就受到张松平的接见。他从张松平那里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酬劳”费。
张松平把1 张25000 元港币的支票重重地交到刘颐手中:“尽管第一方案因故未能实现,但你这次大陆之行收获颇丰,上峰甚表嘉许,决定发展你为正式成员。另外,我转达三老板训令,你的‘蓝衣女”行动务必抓紧实施!”上海,乌鲁木齐南路一条幽静的弄堂。子夜,从二楼亭子间的窗帘缝中透出缕缕灯光。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俯身在SHARP800 型收录机前,手不停地转动着收录机旋钮,脸上焦灼不安。终于,收录机里传出阴阳怪气的女声:
“我是星星二台,现在向大陆同胞广播……”一头是汗的男子听到这嗲声嗲气的呼叫,顿时喜形于色,忙摊开面前的笔记本,随着收录机里传出的声音,迅捷地记下了一长串数字: 3281 78914329 6751 ……
一会儿,他搁下手中笔,“啪”地关掉了收录机,然后,返身从书架上抽出1本36 开本的小书,封面是一位苗条婀娜的傣族少女,书名为《蓝衣女》。
男子按照记下的阿拉伯数字,迅速打开《蓝衣女》,一页一页查找……
最后在纸上形成如下一段文字:“所发三信均悉,内容甚佳,上峰慰勉有加。
望再接再厉,勿稍怠懈。”男子立起身来,用手揉了揉倦怠的双眼,松心地透了口气:“终于联络上了!”突然,房门“呯地一声被人推开,两名一脸严峻的男子迅捷地站到他面前:
“魏力,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你被拘留了。”名叫“魏力”的男子身子摇晃了一下,突然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魏力被带进市国家安全局的一间审讯室。
在迎面的审讯桌台后面,坐着两名身穿便服的审讯员。年长的稍胖,年轻的精瘦,看上去,一个精悍持重,一个干练敏捷。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审讯室。”魏力极不情愿地回答。
“既然知道,就开门见山把事情讲清楚。”“我姐姐和姐夫都侨居美国,姐夫有个堂兄叫刘颐,他住在香港,但经常回大陆做生意,要我帮他忙。最近,他在瑞港N 公司B 市办事处工作,有时要我给香港荃湾那边写写信,就这么些事……”“你好好考虑,我们怎么会找到你头上的?”审讯员边问话边翻弄手中的《蓝衣女》。
魏力的脸刷地白了,头低得更低了:
“1986 年,刘颐当时来上海,住锦江饭店。我到他那儿去玩,他让我参加台湾特务组织, 帮他搜集情报, 并让我给香港写过一封信? ? ”“你今天是到案第一天,你要如实交代问题,不要执迷不悟。”“我……我写过五六封信。”“用什么方法写?”“用钢笔写的。每次都是刘颐授意我写的,内容也由他决定。信有时在宾馆写,有时在我家里写。墨水也是他从香港带进来的。”“你的代号?”“我没有代号!”青筋暴涨的魏力回答得似乎斩钉截铁。“没有证据我们不会问你。”“代号有的,但我忘记了。”魏力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为什么刚才一口否认?”“我怕讲不清楚。现在记起来了。刘颐第一次给我的代号的确忘了。第二次给的是四位数,叫2768……”魏力到底顶不住审讯员凌厉的目光和连珠炮般的发问,断断续续交代了他与刘颐之间的事情。
魏力原是一名颇具实力的运动员,代表市队参加过多次重大国内外比赛。只因“文化大革命”中充当了造反派头目的打手,被从市队刷了下来,到一家工厂当了仓库搬运工。刘颐从香港回上海做生意,找他过几次,名义上是雇员,不过跑跑腿,接接电话而已。每次给他100 、200 元外汇兑换券。
魏力心中仰慕不已,几次流露出想到香港闯闯世面的念头,刘颐听了,总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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