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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与生俱来的才是真正的和无懈可击的。任何人如果想成就某样事情,就必须在他所从事这一工作的时候——不管这是商业、写作抑或教育——在不认识个中规律的……情况下遵循着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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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在生活中交上好运确实就是因为他们脸上常常挂着一副愉快的笑容——这使他们赢。得了别人的欢心。但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为妙,并从哈姆莱特的不朽名句中认识到这一道理:“一个人会微笑着、微笑着捅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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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闪亮和伟大的素质的人并不介意承认自己身上的缺点和不足,或者让别人看见这些东西。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偿还了因为这些缺陷而欠下的债务;他们甚至会认为:他们其实为这些不足争了光,而不是这些缺陷真会贬低了他们自己。如果这些缺点、不足是与他们的伟大素质直接联系在一起,“作为必不可少的条件”,那情况就更是这样。这与已经引用过的乔治?桑[7]的这一句话不谋而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122]德所带来的缺点。”
相比之下,某些享有清白的名声和一副无可指责的头脑的人却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哪怕是一丁点的不足。他们小心翼翼地想尽办法把它们遮掩起来,对任何关于这些不足的暗示都相当敏感。这是因为这些人的全部优点就在于没有缺点,因此,一旦他们暴露出了某种缺点,他们的这一可取之处就马上被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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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平庸的人来说,谦虚只是诚实而已;但对于具有非凡能力的人而言,谦虚却是一种虚伪。因此,后一种人如果坦然显现和不加修饰对自己出众能力的感觉和意识,那这种做法跟平庸之人表现出谦虚是同为诚实和合理的。华列日斯?马斯姆斯在《论自信》一章里提供了这一类做法的相当优美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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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被驯服、接受训练的能力……方面,人也是优于一切动物的。基督徒受训练在某种特定的场合在自己的胸前划十字、鞠躬,等等。一般来说,宗教的确就是人为训练的杰作,我的意思是,在训练人的思维方面。所以,众所周知,在这方面开始做工作,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太早的。只要我们在小孩6岁之前,极其严肃、认真,反复不断地教小孩背诵一样东西,那么,[123]没有什么明显荒谬的东西是不可以牢固植入这一小孩的脑袋,因为训练人就跟训练动物一样,只有尽早开始才会完全成功。
贵族被训练成惟一只把自己的诺言奉为神圣;认真、死板地笃信骑士荣誉的怪诞规则,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不惜为遵从骑士荣誉而赴死;把国王真的视为某种更高级的生物。我们出于礼貌说出的客套话,尤其是对女士毕恭毕敬、细心周到的行为,都是人为训练的结果。我们对于出身、地位、头衔所怀有的尊崇也出自同样的原因。同样,我们对别人针对我们的某些话语的生气程度也不一样。例如,英国人被训练成把别人责备他们不是绅士的话视为极大的侮辱,如果被别人指为说谎者,那就更加不得了;法国人不能原谅别人说他是“懦夫”;德国人则觉得骂人“愚蠢”的行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等等。许多人从小接受训练,能够在某一方面始终不渝地信守诚实,但在其他各个方面的表现却不值一提。所以,不少人不会盗窃钱财,却会随手拿走可以直接享用的东西。很多商人在欺骗别人的时候可谓不择手段,但肯定不会做出偷窃财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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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看人的时候眼睛只察看这个人是否患病;法律学家则只盯着人们的劣性;而神学家则会留意世人的愚蠢。
在我的头脑中存在一个对立的反对派:它对我所做的事情或者已经作出的决定——哪怕经过了深思熟虑——在事后都会与我展开论战,这反对派却又并不总是对的。我想这只[124]是人的研究精神的一种核实和纠错方式,它经常把一些莫须有的指责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怀疑很多人也有同样的情况,因为谁又可以用不着对自己说:你以自己的能力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而又无悔当初的尝试和最后的成功。
——尤维纳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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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的头脑直观活动……足够活跃,
用不着每次在感官受到刺激直观活动才能得以开始,那么,这个人就具备了很强的想象力…
据此,对外在的直观越少经由感官提供,那我们的想象力就越活跃。孤单一人长时间地呆在囚室或者病房里,寂静、昏暗、朦胧,都会增加想象力的活跃程度;想象力在诸如此类的影响下,会自动开始活动起来。反过来,当我们的头脑直观地从外在获得许多观察素材,例如,在旅行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或者在光天白日之下,我们的想象力就会停止工作;甚至在需要的时候,也仍然无法活动起来:它知道现在并不是适合它工作的时间。
不过,想象必须从外部世界获取了许多的材料以后才能变得丰富起来,因为只有这些材料才可以填充它的储藏室。我们的想象需要接受材料跟我们的身体必须得到食物是同[123]一样的原理:当身体从外在获得了许多它要消化的食物的时候,它是最没有能力进行任何工作的,身体乐意得到休息。不过,身体在以后适当的时候所展现的各种力量却全赖于这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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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意见、评价遵循着物体摆动的法则:如果它越过了重心的一边,那它必须在这之后走回另一边的同等距离。它们只能随着时间才可以找到并停止在真正的静止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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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间,距离增大就会使物体收缩从而变小。通过这样的方式,这一物体的缺点和不足就可以消失不见了。所以,由缩小镜或者针孔照相机反映出来的东西都显得比在现实中的这些东西漂亮。在时间,过去也同样发挥着类似的效果。逝去已久的一幕往事,包括参与其中的人物,在我们的记忆中显得特别令人愉快,因为记忆把无关紧要的和烦扰人的东西都清除掉了。现在此刻却没有这一优势,所以它在我们的眼中总是充满着缺陷不足。
在空间,接近我们的东西显得大;如果距离相当接近的话,那它们就会占据我们的整个视线范围。一旦我们与这些东西拉开了一段距离,它们就会显得细小和不起眼了。在时[124]间上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和芝麻、绿豆般的烦恼、不幸,只要它们是在现时和在我们身边发生,并因此刺激起我们的感情、忧虑、懊恼和情欲,那么,这些事情就会显得很大、很重要。一旦永不疲倦的时间长河把这些事情带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它们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不值一提,并且很快就被我们忘掉,因为这些事情的大小与否全在于它们与我们距离的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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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兴和悲伤并不是头脑中的表象,而是意欲所受到的刺激,所以它们不会停留在记忆的地盘,我们也无法回想起那些刺激本身…,也就是说,我们不能重温它们。相反,我们只能回想起当时与它们相伴的头脑里的表象,特别是在当时由高兴或者悲伤情绪所引发的说话和表现。我们只能通过当时这些表达以测量当时那些感情。所以,我们对高兴和悲伤的回忆总是有欠完美;在事过境迁以后,我们就会对当时的高兴和悲伤无动于衷了。这就是为什么每当有时候我们重温过去的快意或者苦痛时,我们都总是无功而返,因为这两者的真实本质存在于意欲。而意欲,就其自身而言,是没有记忆的。记忆是智力的一种功能,而智力,就其本质而言,就是提供和保留纯粹的表象而已,但这些不是我们现在讨论的主题。奇怪的是,到了糟糕的日子,我们都能生动地回想起过去的幸福时光;但在美好日子里,我们对糟糕的时候却只有相当不完美和冷冰冰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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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的记忆,我们担心的不是因为学过太多东西而导致记忆超出负荷,而是记忆内容的纷乱和相互混淆。记忆能力不会因为学过东西而有所削弱,这就好比沙子不会因为已经堆砌成不同的形状而失去塑造新形状的能力。在这种意义上说,记忆是深不可测的;不过,一个人的知识越丰富多样,那么,要马上应付不时之需则需时更多,因为记忆就像一个商店主:他必须从一间很大的、摆满五花八门的货品的商店找出他所需要的物件;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个人必须从多条可能的联想当中,回忆起惟独的一条;这一条联想由于这个人以前所受训练的原因,可以引向他想回忆起来的东西。记忆不是一个用于储蓄的容器,它只是使精神力得以发挥的一种本领,所以,头脑始终只是在可能中,而非在实在中拥有其全部知识。关于这一话题,我推荐读者阅读我的《论充足理性的四重根》第二版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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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无法回忆起某一个外语词、一个名字,或者一个技术用语,虽然我很熟悉它们。在用心想了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但又一无所获以后,我就完全放弃回想了。然后,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在少数情况下甚至更迟一点,有时甚至是在过[128]了四到六个星期以后,当我正在思考完全不同的事情时,那要找的词就会突然出现,就好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悄声告诉了我这一个词似的(所以,一个不错的做法就是临时用一个记忆符号把需要找的字词记录下来,直到它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记忆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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