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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这老人可就危险了。
可是大家都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母狼停了下来,警惕的望着他们,一副随时会扑上来的样子。
明辉抿了抿嘴,从怀中掏出火镰,蹲下身子将树下未淋到野草点燃了。
火因风势,越着面积越大。
那只母儿狼,犹豫半晌,终于离开了。
“这男娃娃不错,腿瘸着太可惜了。”那老人低声道。
这老头也真是,怎么尽挑别人的短处说呢?他们实则算这老人的救命恩人。
“我可以治好他的腿。”那老人见他们都不说话,又接着道。
仁和堂的大夫不是说送来晚了,不能治了吗?
“老人家,你真能治?”西如激动的问道,被仁和堂的大夫那么一说,她内疚了好几天了,碍于大过年的,不好表露出来而己。
“自然能治,不过,你们得先让我吃几顿饱饭才行。”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
他们将老人搀回了张庄,此时庄子上已经吃了晚饭,那些睡得早的已经歇下,灯都熄了。
路过程家大门口,却听得院子里十分热闹。
伍氏买了三个猪崽,一群庄子上的人正在看热闹呢。
“姑姑,这猪娃长得真肥。”一个十分稚气的声音。
“养猪比养狗好,猪养肥了可以卖钱,狗养肥了说不定会咬你几口。”伍氏一边说一边歪着脖子看看了西如他们的房子一眼。
昏黄的灯光下,正好看到三人进屋。
她忙三步并做两步跑出了院子,“月娘,你们扶的谁啊?”
“一个老丈,在山上遇到的。”西如道。
“哼,自己的亲大伯家都不住,找个野爹,还挺稀罕的。”伍氏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老丈这一住,在西如家住了很长时间。
下雪天,留客天,天留,人不留?
鹅毛般的大雪,如扯棉絮般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眼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所幸,西如烘瓜子的时候在南屋里弄了个炕,加上大旱木柴卖得便宜,她早买了好几担堆在家里,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样的天气,若非必需,根本没什么人出门。
平时连洗脚水都要西如端的伍氏,这几天却破天荒的自己捧了一个脸盆,颤颤巍巍的出了厨房。
将石槽里的雪铲出来,盆里的猪食倒了进去,她便扯着喉咙唤猪崽吃食了。
那声音十分欢快,让听到的人都觉得声音的主人很高兴。
伍氏自然是极高兴的。
将西如和明辉赶出去,院子却和以前差不多大,为了给两人添堵,她特意把对着西如正门的位置盖了个猪圈,又买了几只猪仔。
“现在天冷,感觉不出什么,等到过些时候天热了,猪叫声,猪屎味,加上苍蝇、蚊子,肯定能把那两祸害薰死。”她自语道。
“娘,咱们该养几只羊,等到天晴了好往那麦地里放。”东凤指着庄子北面道。
一句话提醒了伍氏,“我的儿,你太聪明了,那小麦可都是咱们掏钱请人种的,就这样给了小儿媳妇,恨得我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伍氏跟东凤一合计,兴奋得饭也顾不得做,分头去打听哪个庄子上有人卖羊。
从早上忙到天黑,才问到莲花堰西边的李岗有人卖羊,又让程长山快些去买。
可怜程长山,在凛冽的寒风中,踩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出去了。
四只山羊,在近子时的时候被拽了回来,养在了猪圈旁边。
程长山本是做惯木工的,给羊搭个棚子,几个时辰就够了。
一家人,只要想到圈里的猪羊,做梦都会笑醒。
西如和明辉都没有棉鞋,这样的雪天,有吃有喝,整天都闭门不出。
自然也就不知道伍氏一家干得这些“好事”。
西如和明辉的三间房,本是通的,中间不过是土坯墙隔开,两边各挂了草织的帘子。
和伍氏分开后,西如把中间的做了厨房,她住西间,明辉住东间,炕就摆在厨房,它的灶口本就和锅灶口相通,这样做饭之后,炕就是热的,可以省了烧的环节。
那老丈,就住在炕上。
有吃有喝,又暖和,依着西如的意思,就猫在家里把这几天过了再说。
门外传来了剧烈的拍门声。
伍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了,“月娘,你个死货,别以为躲在屋里就没用事了。”
天知道伍氏又发了哪门子的神经。
任门拍得震天响,西如仍是磨磨蹭蹭的开了门。
伍氏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西如的鼻子道:“你个黑心肝不要脸的,我家的猪崽才买回来五天,就被你们给害死了,你们还是不是人!怎么每天就想着祸害自己的亲人?”
月如莫名其妙,明辉脸涨得通红。
可这女人的神情,活像死了至亲之人一般。
西如虽然不待见伍氏,但也好奇她为什么会如此这般,“伯娘,你家猪崽死了?”
“丢了两个,一两千钱啊,就这样没了!”伍氏双眼通红。
猪膘肉现在三十文一斤,猪崽向来跟膘肉一个价,两只猪崽差不多要一千三百文,这相当于程家好几年的积蓄。
“伯娘,猪崽丢了要赶紧去找,兴许还能找到呢。”西如道,“你家的院墙那么高,我跟明辉是不可能进去的。再说,就是有人进去也会留下脚印,这雪不是还没化?”
伍氏以己度人,出了事最先想到的就自己最恨的人,却没想过事情的合理性。现在被西如这么一说,又哭哭咧咧的出去了。
西如也出了房门,围着程家的院墙看了一圈,笑着摇了摇头。
回屋后,那老丈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眼:“闺女,你伯娘家猪是怎么丢的?”
“应该是狼。”西如道,“有两行很小的脚印。”
“是那只母狼吧,估计还藏在山上,”老丈道,“这下可麻烦了,辉子的腿还差一味金不换。”
宛县这一带并没有金不换,就是有雪下也难以找到,只能去县里买。
程家连接丢了两只猪崽,肯定会特别小心。母狼找不到吃的,肯定会在梓山附近觅食,她跟明辉如何是一只狼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捕获
西边那个蛋黄似的太阳,渐渐没入了地平线,月西如的脚步不由又快了几分。
大冷天儿夜长昼短,他们起得这么早,只在仁和堂买了金不换,又去肉铺买了个猪心肺和肝子,再赶回来,日头就落了。
日头落,狼下坡。
那只瘸腿母狼快出现了吧?
西如和明辉不约而同的踩着积雪四顾。
这一带是风口,雪虽不厚,但有积冰,比单纯的雪地更容易滑倒。
那头母狼,就站在他们必经的路口上,借着一从胡叶做掩护,虎视眈眈。
他们小心翼翼的转回去,从另一条小道绕过来,发现它已经跟在后面。
二十多步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一副随时有可能扑过来的样子。
不过,这一次,它盯着的是西如手里提着的心肺和猪肝。
很新鲜的内脏,血水滴在雪地上,红得刺眼,加上血腥味,母狼想不找到都他们难。
西如站定,看了它几眼,掂脚将心肺和猪肝全挂在了松树的枝桠上。
明辉似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心肺和猪肝一眼,跟着西如转身就走。
回去天已经黑了,老丈的脸色很不好,“你这俩娃,进城一次也不稍点吃的,天天包子配油茶,我老人家都吃得想吐了。”
西如忙陪笑道:“原来有心肺和猪肝的,正准备做几样拿手的给您尝尝,哪想途中遇到了狼,东西留下来,人才得以逃脱。”明辉的腿还要靠他才能康复呢,怎么说也不能得罪了这尊大佛。
听她这么一讲,老丈就有些将信将疑,见明辉也猛点头,这才将脸色缓了些。
相比之下,他总是更相信明辉一些。
家里这位老丈,医术如何还有待证实,不过嘴巴倒是一等一的刁,西如整天又是肉包,又是煎饼、烙馍之类,才稍稍哄住了。
西如自认为厨艺还是不错的,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得默默的将金不换掏出来,给了老丈。
他亲自给明辉制膏药。
金不换,也就是三七,也叫田七。贵得厉害,一钱五十文,买了四钱花了两百文。西如的口袋又开始空空如也。
估计当初在仁和堂,那坐堂大夫就是嫌这东西太贵,又见自己二人这么穷,才没舍得给明辉用吧。
又拖了这么久,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狼来了,明辉让她先走。
生死面前,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她。
仅凭这个,她就会把他当成亲人看待!
化雪的夜晚,十分寒冷,三人睡的都早。
确切来说,西如是被老丈的讲话声给吵醒的。
“辉子,你背的是什么?”他问道,语气十分惊诧。
头一次听到老丈讲话声这么大。
“是那头……狼?”他的声音有些结巴,一副不敢信置的模样。
他说,母狼死了!
西如也有些不信。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它的身子已经僵硬,双眼瞪得大大的,既使是死了,也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哈哈,今天可以吃到狼肉了。”老丈道。
一天到晚都是包子,早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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