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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的是谁?自然是陆淑惠。
陆夫人面如锅底。
想他家夫人表面上对我恭敬,私下却纵容下人如此让我家女儿没脸!
保瑞家的觑着主子的脸色,内心越发有了底气,“夫人,那铺子奴婢已经着人打听过了,除了两个小儿,就是半路上认的一个叫花子,不过那铺子却是周十九郎帮着租赁的。不若由您出面,压了王家去跟那房主交易。”
她的意思,是让王家找到房主,终止对知味斋的租赁,如此一来,就是周家想闹事,对上的也是王家,而不是陆府。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家老爷虽为本县父母官,但本地势力哪个又是好惹的?若不小心行事,极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若是王家和周家斗起来,她家老爷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陆夫人想通这个关键,不由赞赏的看了保瑞家的一眼,“这件事还是由你去办,我放心些。”
主意是她出的,事情再由她经手,办得好,说明做主人的有眼光,办得不好,只说明办事的人能力不行。
几个陪嫁明争暗斗,她早已经冷眼旁边了许多年,只要不防害到她这个做主子的利益,随她们斗个天昏地暗好了。越争得厉害,做事就会越尽心。
说穿了,不过是陆夫人的御下手段。
果然,此言一出,保瑞家的马上站得像棒槌一般直,“奴婢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陆夫人淡淡的点了个头,“明天你就代我去王家看看吧。”
王捕头的妻子康氏见到陆家的媳妇登门,心里就咯蹬了一下:那位夫人可是个雁过拔毛的主,今天主动拿来四色糕点,那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来的只是下人,办得好也罢了,办得不好对方估计连帐都不会认。
不过,康氏自认也不是一个任人搓扁捏圆的主,但陆家,她必须还是要巴结的。
“奴家夫人本是要亲自登门的,可惜家里事情多走不开,您也知道,惠娘后年是要进宫参选的,那孩子一心行善,哪知别人不知好歹,宁愿在街上抛头露面任人喝叱也不愿意进府。太太您说说,这好好的善事,怎么突然间就让咱们陆家成了笑柄,别家笑话咱们也罢了,可您同咱们夫人情同姐妹,家里的婆子也笑话咱们,真真是把咱们夫人给气得不轻,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康氏心里明白:前面都是铺垫,这最后一句才算说到点子上,陆家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还请妈妈给我出个主意,夫人这气要如可才消得下去?”康氏低声下气的问道,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但陆家她是得罪不起的,只能好好巴结。
“夫人说这事也不怪府上,要怪只能怪那小蹄子不识抬举,将她赶走,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结了。”
康氏低头头了,暗想:单单是赶走还让人专门来家里交待一番?这件事只怕不会这么善终,只怕得好好的让人家出口气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精明
保瑞家的给康氏带话完毕,耀武扬威的准备家去。
哪想一路上听到的尽是“知味斋的小食真是贵啊,一个麻花竟然卖十文!”
“有人买吗?”
“听说要先交订钱呢,没人买能传得这么神?”
“那就对了,有买才有卖,要是我有那手艺,二十文也敢喊啊。”
“可不是一文钱两个的那种,谁都能防的,一时半会,只怕没人摸得到门道,以后准能挣大钱。”
昨天过去,似乎没看到什么稀奇的。这才一个晚上,传得这么神?
保瑞家的不由自主的掂脚去了知味斋。
她娘家侄子也开了小食铺,卖一文钱两支,结果不够交税,弄得嫂子天天到陆府给她哭穷。怎么人家的就这么吃香?
那两尺多长的铺子上,全是她没见过的吃食,黄灿灿的让人食欲大增。
上元节过罢,一般的农户就开始去侍弄庄稼了。地里要除草,要施肥,要捉虫……没功夫也没那个经济能力再做荤腥的吃食。就是小油条和油炸果子,也会成为饭桌上的稀罕物。
这个时代没有发酵粉,要吃馒头包子之类,得将发酵好的面留一块,下次做馒头之前先用温水泡着,然后放入面粉,和好后要慢慢的醒,醒好再揉,然后剁成块,等发酵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能上锅蒸,一个不留神,蒸出来的不是馒头而是死面疙瘩了。
想吃油炸食品,那就更难了,因为炸的过程一次放进锅的比蒸的少,所以更费时耗力,一般农户,大人小孩都要去地里帮忙的,耗不起那个时间。
嘴馋了怎么办?
那就只有买。
虽然比家里做的贵一点,但是省心。
况且知味斋的欢喜坨和糯米鸡,不仅色、香、味俱全,更重要的是糯米做的东西不容易消化,比吃馒头更挡饿。
位置又好,十字街口,四通八达,南来的,北往的,全都看得到,加之众人都有猎奇心理,跟风而上,自然是一天比一天的人多,一天比一天的生意好。
这么一块肥得流油的地方,那屋主怎么就肯一两银子一人月租给了一个根本不认好歹的人,真真是想不通,保瑞家的愤愤的想着。
“喂,你这里摆的,有没有我们娘子二月二定下的吃食?”保瑞家挤过人群,板脸向西如问道。
“请问您是哪家?”西如早认出了她,见来者不善故意这么问的。
“陆家!”保瑞家的鼻孔朝天哼出声来。
“哦,记起来了,本县父母陆老爷家吧,付了一百文订金。”西如笑道,“难道贵府娘子等不急二月二,想现在要?”
这个保瑞家的可做不得主,这种小食放久了会软,惠娘一向以节俭自诩,现在拿回去,那是讨骂吧。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她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家娘子付了订钱,你干嘛把东西摆出来让别人买?”
西如道:“本店做的是小食,要靠这个糊口的,你们二月初二要东西,今天才正月二十,我这些天不开张,那肯定会饿得到时候做不动的。”
她本来年纪不大,这么一讲,还真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些等着买吃食的汉子们早不耐烦了,“你这妇人,恁是霸道,你家买过的东西,就不许别人再卖了,是何道理?”
保瑞家岂是省油的灯,马上吼了回去:“我家可是下过订钱的,到时候若是交不出来,就等着关门吧!”
这么一吼,众人倒真的安静下来。傻子才事不关己的时候跟县太爷家单干呢,况且真要为这个让人家关门了,也是罪过。
保瑞家的如斗胜的公鸡一般,趾高气昂的离开了知味斋。
好在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生意,来来往往的人反而更多了。
到了晚上,牛老丈才忧心肿肿的向西如道:“丫头,这知味斋咱们怕是开不了多久了。”
西如点头道:“是的爷爷,我准备二月初六之前搬走。”
听她这么一说,牛老丈才松了口气,“咱们虽然租了一个月的门面,但也不在乎多那几天,干脆把陆家跟王家的麻花做了你就收拾东西吧,咱这儿现在成了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经过保瑞家婆子这么一闹,想生事的宵小之辈,哪有不使绊子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争纷,现在知味斋有了名气,却没有自保的实力,恐怕早被人当成肥肉盯着吧。
西如低头想了一下,决定照牛老丈说的做,不过现在她要先去刘家一趟。
*
“夫人,知味斋来人了,说是铺子下个月就要关门了,特意给咱家再送一点麻花过来,问您要不要。”下人一板一眼的的向骆氏回道。不过他内心里却是希望家主婆同意的那小娘子进来的。不过是个做小食的店铺,一个十岁大的孩童,居然一出手,也给了他一袋子铜钱。
走了就走了呗,不吃麻花还不是有别的吃食,骆氏并不十分在意。
可看着七娘围着她转来转去的样子,又想想其他女儿当时分食麻花的事,不由淡淡的开口道:“让她拿进来吧。”
仍旧是那个小柳筐,仍旧是那块白布,也仍旧是那个提筐的人,七娘却有说不出来的欢喜。不过,她喜欢的不是提麻花的人,只是麻花罢了。
于是抢在母亲之前开口问道:“听说你们不做麻花了?”
西如忙点头道:“是的,不做了,房子到期了。”
“再继续租不就行了?”
“只怕不行,那地方如今成了块肥肉。”西如摇头笑道。
“那麻花,听说是你做的?”七娘好奇的问道。因上元节那天众人都夸那馓子好吃,她就忍不住着人打听了一下。
“是,家里只有一个爷爷和一个弟弟,爷爷在仁和堂坐堂,我不做没人做。”她风轻云淡的答道。
骆氏这才动容,眼前这姑娘也不过是和七娘一般大的年纪,居然挑起了一家人的生计,她原以为麻花是爷爷做的。
“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骆氏忍不住问道。
“我娘。”说着头已经低了下去。不知那位九泉之下的娘亲,是笑慰还是怪罪。
不过在骆氏看来,却以为她是怀念亲娘,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不知夫人想不想买这馓子和麻花的配方以及做法,若是愿意,小女定倾囊相授。”转眼她已经抬起头来,双目亮晶晶的盯着骆氏道。
骆氏还未说话,七娘已经拉了她的衣角,似乎就眼巴巴的只等她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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