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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吃食,做起来是有点繁琐,不过十文确实贵了点,不过西如准备只卖高门大户,索性就将价钱提得高高的,如此一来方能显示与众不同。
反正有刘家的前例摆在那里,嫌贵的只能表示自己比刘家低一个层次。
陆家的婆子一听十文钱一个,眼瞪得比核桃还大,“不过是个卖小食的店子,一个麻花竟然比一碗面的价钱还贵!”她有亲戚,也在卖这个,一文钱卖两个。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西如淡淡的道:“这位妈妈,这两者是不能比的,阳春面做起来十分简单,小店的麻花却十分繁琐,但剥瓜仁这一项,都将小女眼睛熬得通红,上次若是不刘七娘子出手大方,打赏了一两银子,小店真的不想接呢,您要想便宜的,就拿一文钱两个的吧,这种便宜又实惠,做起来也顺手。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咱也不想这么辛苦。”
陆家婆子咬牙半晌,终是贴钱先付了订钱,不然把惠娘二月初二的踏青节晏客弄砸了,可是不好交差的。
王家看到陆家订了,少不得忍痛也少订了些。
王家家主不过是个捕头,自然比不得县令家,不过出来采买的婆子,记性倒是很好。
两人还未走出知味斋数十步,王家婆子已经小意的向陆家婆子笑道:“姐姐,那卖麻花的小丫头好像有些眼熟啊。”
陆家婆子不明就理,“站街上的,嘴巴都这么利索,都是想着多赚几个。”
王家婆子悄悄看了陆家婆子一眼,索性挑明道:“姐姐,你们家老夫人去年过寿的时候,惠娘不是在街上相中两个丫头?我怎么看着知味斋里头站着那位有点像啊。”
陆家婆子当日并未随陆淑惠出来,所以就有些不好回答。
王家婆子不禁有些幸灾乐祸:都是管采买的,凭啥你就敢看不起我?县令家的又怎么样?求着别人去做你家,别人还不是宁愿在街上抛头露面也不想去?夫人不是想让我给那狐狸精生的小贱人上点眼药,找着机会我就上呗。
陆家婆子瞥见王家婆子的笑脸,气得鼻孔冒烟,不就是随着自家那个庶出的姑娘出来过一次,尾巴就翘上天了,现在连我陆家娘子都编排上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主人都受屈了,陆家采买婆子咧嘴一笑:老奴定要将这件事捅到夫人和惠娘那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主意
陆家去知味斋订麻花的婆子,本是陆夫人的陪房,众人都唤做保瑞家的,现管着陆府厨房的采买事宜,一向是有些脸面的。
订麻花这点小事,本不需要她亲自去跑一趟,无奈这货为了在小娘子们面前挣个脸面,主动将事情包揽下来,颠颠的自己去了,倒让家里的小娘子跟着受了累。
回来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气,茶顾不得喝一口,先将事情给打听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加之后来东凤又自卖陆府,整日到处宣扬“我家菩萨心肠的娘子”,府上大部分人都是知道因由的。保瑞家的自恃是夫人陪房,从来不跟普通下人们一起嚼舌,才被蒙在鼓里。
如今随便一问,就问了出来。
“保柱家的办的,当日和着王牙婆一起去了人家家里,那小蹄子推三阻四不肯来,磨到深更半夜才回来,差也办砸了,所以就瞒着人。后来那家人想通了,倒是来了一个,跪求好久,惠娘子才应下了,那取名新月儿的就是了,如今管着惠娘子院里的花草。”
保瑞家的抽空问了新月儿,“娘子当日不是允了两个,怎只你一个来了?”
新月儿忙陪笑道:“妈妈别笑话,那个是我叔叔家的小儿媳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敢来呢,已经被我娘老子赶出家门了。”
保瑞家的冷冷一笑:“难怪不肯来,在街上赚大钱呢,一个油炸的果子居然敢卖给我们娘子十文钱。”
新月儿吓了一跳:“妈妈别不是听错了,油条一文都可以买两根呢,她做的什么果子居然敢要十文!”
保瑞家的气不打一处出:“你个小蹄子,订钱还是我下的,难道会有错吗?惠娘子执意要买她那铺子里的东西。”
新月儿摇了摇头:“妈妈,你说的真是我叔叔家的那小儿媳妇?她穷的连草鞋都没得穿,当日都是捡我二叔的,也不嫌死人东西忌讳!”说着又挥了挥手,似西如就在她眼前一般。
保瑞家的脸一拉:“扯你娘的臊,是不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哪有这么多的嘴皮子磨!”
新月儿忙小心陪笑:“妈妈教训得对,等我瞅到机会,定要自己去看看。”
保瑞家的自然是不愿意等她“瞅到机会”,可对方的主子却是夫人心尖上的人儿,又不敢造次,只得找机会禀了惠娘,“娘子,麻花已经订了,那铺子里的人说跟您身边丫头新月儿有旧,到时候只管让她去取就是了。”
陆淑惠何等聪明狡惠,一听这话就留了个心眼:一个小食摊子,卖东西还必定要指定的人去取。
不过她向来讲究的是喜怒不形于色,“那就让她去取罢。”
东西取了再盘问不就得了,反正也就十几天的时间,对方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小商贩,哪值得她放在心上,她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虽然陆淑惠不计较等这十几天,保瑞家的却是个等不得的,私下早偷偷怂恿新月儿第二天溜出了陆府。
府内虽然好,好的是主子和他们的贴身奴才,有谁会把新月儿这样的侍弄花草的三等小丫鬟放在眼里呢?
为了能得到主子惠娘的欢心,她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哪想连端茶递水的活都只捞到个边儿。
大冷天的,要茶她冒着严寒拿来,端到门口,再由贴身侍侯的丫鬟送进去,实际上惠娘要是不出屋子,她连面都见不到,就是见着了,身边也是围着人的,远远的打个招呼,还要受那几个大丫头的排头。
时间一长,她也学聪明了,只在那几个大丫鬟和管事妈妈身上下功夫,日子倒好过了不少,但内心里早把西如给暗咒了几万遍。
如今让保瑞家的放水给溜出来,就如那脱笼的鸟儿一般,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四处瞄个不停。
“那边就是知味斋,好好看看,那个小丫头片子你认得不?”保瑞家的十分不耐的命令道。若不是为这件事,就凭这小蹄子的德性,能入得我老人家的眼?会让你跟着出来?
竹竿棍子一般的身型,包在深蓝色的短褐里,一双勾魂眼此刻正笑得弯成缝,正在和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就算换了衣服,她也一样能认得,那不是小儿媳妇还能是谁!
只是,她凭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新月儿不甘心的走了过去,“小儿媳妇,你在这店里帮忙?”
猛然听到熟人的声音,西如忍不住抬头看了下。
见东凤穿着绿色的比甲,水红的裙子,这可是最常见的下人装,这才吃惊的问道:“东凤姐,你真去陆府了?”
新月儿高高的昂起头:“娘子这般抬举,我自然是要去的,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不识好歹,给脸不要!”
她原以为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句话,西如定会不好意思,哪想人家只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姐姐好好干,千万别辜负了陆家娘子的好意,将来有了出息,也别忘了家里人。”
“家里人我自然是记得,不过,可不要忘了,因为你的不识好歹,爹和娘已经将你们赶出了家门!怎么又跑到城里来丢人现眼!”
新月儿说完,小心的看了保瑞家的一眼,见她没恼,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当着夫人的陪房自然要表忠心了。哥哥们早交待过,靠了大树好乘凉。
“伯娘和大伯不愿意收留我们,只能靠点小手艺混口饭吃,还请东凤姐不要嘲笑。”西如低头道。
有时侯,一味的好强并不是好事,示弱也并不等于输了。就算表面输了,实际上可能会更快的达到目标。
果然,听西如这么一讲,众人看她的眼光,不由多了份怜爱:小小年纪,能这般自强自立,着实不易啊。
保瑞家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哪肯再管新月儿,直接拍屁股走人。
新月儿见到她走了,也忙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后面,这样有人问起,她就可以说是保瑞家的找她帮忙,反正照顾花草也没多少事要做。
保瑞家和保柱家的本来都是陆夫人的陪房,本该齐心协助陆夫人管好内宅的,岂想这两货都不是省油的灯,正为权力分配问题争成了斗鸡眼,如今拣了对方的错,自然不肯罢休,直接瞅着机会告到了陆夫人那里。
“我的好夫人,这府上再不认真的整顿一下,可就不得了!”保瑞家的见陆夫人得了闲,忙支走左右人等跪在了地上。
“家里又怎么了?”陆夫人皱眉道。
老爷的那些小妾,没有一个安份的,哪天不是鸡飞狗跳,不知今天又是哪个跳起来了。她们自己闹她肯定不会管,但要是踩了她的陪房,那不是等于让她这正牌夫人没脸?
“您说说看,保瑞家的也跟了您这么多年,办事怎么还是那么让人看不上。年前她不是给惠娘买丫头,在程家磨到半夜,一个人也没带回来。还好咱们娘子的善心终于得到好报,人家后来想通了,自己又来了。”
说着又不停觑着主子的脸色,见她未恼,这才接着道:“没来的那个,现在站在街上卖小食呢,这件事只能说她自己没福气,但不知怎么被王家的下人们知道了,他家那采买婆子,昨天还在拿这个笑话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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