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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压得更低,「让皇上知道老奴向知事郎伸手,爪子不要了这是?」公公的声音虽低,但在一室寂静中却人人听得分明。那神色…如烟花般灿烂,又白又红又青又黄的。
芷荇死死揪着帕子,恭敬的送走了公公,然后顺势跟公爹婆母道乏,就「奉旨」回去吃饭了。
但她回去不是先坐到饭桌,而是奔进卧室,钻进被子里搥床狂笑,笑到泛泪花,笑到自己觉得不会失态了,才揉着肚子出来吃饭。
这么一大桌酒席哪里吃得完?但她剩下的都赏给吉祥如意和蕙嫂子,再有多的,吩咐两丫头去施舍给外面的乞儿,让那些乞儿领些皇家恩典,还得了不少吉祥话和给皇帝歌功颂德的莲花落…比给冯家人吃好得多。
深院月 之十三
可芷荇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和三郎的护膝都缝好了--但明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公婆,却一句话也没吭,连找他们去骂两句都没有。
这很不寻常。
三郎只噙着淡淡的笑,有一点儿讽刺,些许阴暗,和几乎察觉不出的快意,让她尽管放心。
「我不会让妳跟着我吃莫名其妙的苦。安心受用就是。」芷荇没有继续追问,男人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尤其关系到皇帝。她转了话题,直言打算把修身苑的所有冯家仆都退给大管家,除了吉祥如意和蕙嫂子,打算全换了。
三郎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让他原本的阴郁消散许多。「院子的事本来就妳说了算。」「还是得提一声,不然突然一院子新面孔,爷也诧异不是?」芷荇也跟着笑,坦然说,「要补进来的人,是我继祖父那儿找来的。商家仆从,比较不懂规矩,跟爷出门的时候,且多见谅,费心指点一下。但嘴一定是严的,手上也是有点功夫的。」三郎深深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他这娘子,真是伶俐极了。他也没提什么,就知道随从里有生母安插的眼线,才会上个坟立刻知晓,让他非常火大。
她呢,立刻连根拔起,一个冯家仆也不要,更没有去再招其他官家奴仆,反而寻了和官家仆没什么瓜葛的商家仆来顶。
「妳能信…继祖父?」他垂眸翻着书页。
「不用信。」她也算当家多年,这点手段眼界还有,「商人逐利是该然的,算盘子儿拨得清。但京城这地界儿,想稳稳当当安安分分的做生意,刑部员外郎实在不靠谱,皇帝近臣的继孙婿还稳当些。」「我不会插手。」三郎扬眼看她,有些挑衅,但也有活气多了。
「不用呀。」芷荇眉眼一弯,「能让继祖父放心亮出关系就行。」「明摆着的亲戚关系,何必亮?」三郎垂首看书,却没注意到自己唇角弯了纯粹的笑意。
这么厉害的娘子,巾帼不让须眉啊。一下子就能抓住要害,大刀阔斧的将所有厘清开来,谁也没吃亏,人人都满意。
其实她并非毫无退路,起码还有母家舅舅们可靠。曾家虽在世家谱属靠后的,端地是清贵一脉,书香世家,还有「御史必称曾」的说法。御史院任职的,不是曾家人,就是曾家门生。
官位不见得高,但清贵。
而岳母那辈,曾家几房加总起来,也就一个嫡女,净生男孩儿,连个庶女都无。
岳母十里红妆,着实不是他们那一房全置办的,几乎是几个苦得连侄女都疼入心的叔伯婶娘争着添妆才有的。
她本来可以跟母家舅舅开口。
这点她就掌握得很聪明、分寸拿捏得准。母家舅舅已经为她争到母亲的嫁妆,还没有回报又再索讨什么帮助…这就显得唐突、得寸进尺,惹人厌烦,胡乱折腾掉亲戚情份。
再说,官家仆自成一系,往往声气相通。跟母家舅舅求来的曾家仆,谁知道又跟冯家仆有什么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给自己的小家添无数麻烦。
所以她才向娘家的继祖父讨买商家仆。规矩可能没那么足,但官家仆自觉高人一等,跟商家仆也没有什么瓜葛和来往。
骤进官家,总是会怯懦些,也容易调教,凭娘子的手段,死心塌地的认主绝非难事…不见吉祥如意和蕙嫂子把她看得跟天一样吗?
而且是这样的好时机…皇上管饭,那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时候。
趁着她专心绣扇套,三郎仔细端详她。实在她不是什么绝色…就一个字,「润」。面嫩娇小,观之可亲,颇类江南女子的温柔气韵…但都是骗人的。
她本性可是燕地儿女,一团火似的,燥着呢。还能够生生刨下黄杨木桌案…内家功夫可不俗。
真的真的,很想相信她。但他还有,相信的力气…或勇气吗?会不会又再一次的…被慢慢的、慢慢的掐死?
我又做什么了?转着低酸了的脖子,回眼看到三郎,芷荇差点跳起来。
明明沁着温柔感伤的笑,眼神却专注到骇人。这样儿真比活死人可怕多了…死一半活一半的。
「爷?」她小心翼翼的问,看他眼神还直勾勾的,反而有点担心,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三郎把她的手拉下来握着。这手,没学着贵妇人留了长长的指甲,修得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
不像看起来的温润如玉,摸着才知道,有薄薄的武茧,笔茧,和很多针眼。
他低下头,一根根指头仔细舔吻着上面的针眼。
芷荇只觉得轰的一声,整张脸都着火了,全身僵硬,脚趾头都缩了。「爷,这这这,不、不好…」天啊,这是起居的暖阁,吉祥如意很可能来端茶倒水之类的…她想把自己的手抢回来,三郎却开始舔吻她的手腕,让她软了半边。
好不容易三郎放手了,她才喘了半口气,却瞠目看着三郎把炕桌推到一边去,干脆的把手伸进她衣襟里了。
「不、不行…这里不行。」她真的快哭出来,「爷,咱们回房不好吗…」她的声音都打颤了。
不,我喜欢这样。看妳瑟瑟发抖,娇喘微微,又羞又怕的样子。而且可以把妳看得很仔细,很仔细。很敏感,指尖滑过而已,就颤抖不已,连呼吸都不匀了。那么害怕的小声哀求,舔她小巧的耳轮时,哀求变了低低的呜咽,咬着唇,不敢出声音。
「最、最少吹灯吧…」她羞哭了。
三郎眼神迷离,凑近她耳朵低低的说,「不。我想看妳。」暖阁的炕不大,想挣都没地方挣。她又初经人事不久,还保有少女敏感的娇躯。
三郎稍微撩拨就瘫软了,又怕引起什么动静,只好任人为所欲为。
只是被人家这样明灯亮火的恣意怜爱实在很羞人,三郎又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慢吞吞的折腾,是恼是喜她都搞不清楚了,羞恼之余,朝他手腕咬了一口。
这一咬,就糟了。
总之,她是让三郎裹着披风抱回卧房,破天荒的,三郎去小厨房要了热水…他们在暖阁那啥的时候,蕙嫂子就把吉祥和如意拖去厨房,她可不是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早就把热水给备好了。
如意还想问姑爷是不是欺负姑娘,结果被吉祥跺了一脚,疑惑的提了热水去卧房浴盆,偷偷探头,看起来姑娘似乎睡了。结果吉祥又扯她,「扯我做什么?刚暖阁姑娘…」吉祥火速把她拖走了。
三郎撩开床帐,芷荇望着墙,看得到的肌肤都是羞红的。
他也不言语,直接掀开被子,芷荇险些叫出来,怕引来如意的注意,只能硬吞下去。连三郎抱起她,她也只捶了两下,一声都不敢吭。
他细语,「我到今天才懂什么是真正的鱼水之欢,娘子懂了吗?」芷荇只能再捶他两下,还是不敢讲话。
深院月 之十四
年初四,三郎还是一早就进宫去了。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只是都带着淡淡的脸红。
拦着不让送的时候,三郎迟疑了一下,叮咛着,「家里的针线房是使不动的…随便找个绣庄也罢了。我的俸禄都交予公中,但禄田营收应当也还过得去。若月银没送来,库房里的东西尽可处理掉…妳的嫁妆,一毫都别动。」芷荇的脸更红了一点。刚醒的时候,三郎又把她的手指都吻了一遍,说他很心疼这些针眼,怕她把手给做坏了。
「…我省得。哪到卖家当的地步?」她整了整三郎的披风,「别冷着了。」觑着吉祥和如意在屏风后,三郎飞快的吻了吻她的唇,这才转身走了。
「姑娘,怎么满澡盆的水剩半桶?地上还都是湿的?您没着凉吧?」如意大剌剌的喊,连走出去的三郎都听到了,只能加快脚步。模模糊糊的还听到那缺心眼的小丫头大惊小怪,「姑娘?妳果然着凉了是不?怎么脸这么红…」真是太荒唐恣意了点。初时并不是有意让她困窘,只是…看她指头那么多针眼儿,荒寂已久的心,涌出了一点陌生的怜爱。哪知道星火燎原的意动,水到渠成的明白了,闺房之乐的真正妙处。
这么规矩精明又厉害的娘子,遇到闺房情事还是手足无措,羞怕得可怜。但这种事情,原来是双方都意动才得趣儿。
荇儿动情又迷糊的搂着他的脖子喊三郎,生涩的迎合…才是他最喜欢的部份。
深深吸了口气,将绮念平复下来。现在…他可不是只有一个人。
他有个小家,一个甘愿做得满手针眼的娘子在等他。
面对大惊小怪的如意,芷荇只能烧着脸颊,沉默的望天。
幸好吉祥那个鬼灵精把如意镇住了,不然她真想找条地缝钻了算了。光想到三郎那么激动的喊她荇儿…她的腿都有点发软。
羞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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