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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与友结伴出去游玩,半路遇雨,借宿于一农户家。夜间此家女儿来自荐枕席,惊吓的吾与吾友连夜冒雨离开。你道为何?原来该女面如黑墨,嘴大如碗,一双铜铃眼闪闪放光,直让我们以为房里闯进了山林里才有的黑熊瞎子。吾与友相互扶持着,颤栗惊恐的逃命去了,只听到背后粗如男声的一声‘奴家’,才知道原来是人。这一吓,惊去了吾半条命矣。还好今日收到了娘子的书信,读之如温泉入心,吾才重返人间矣……#¥%¥%—¥……”
他也不是不幽默的,就是太促狭了些,想来农家的女儿,也就是皮肤黑些,直被他形容成了莽张飞了。还嘴大如碗,那还是人吗?这信让我乐了好一阵子。
于是我给他写信时便说:“该女面相奇特,必是奇人。即便二爷不纳,也不妨带回来。摆在房中,可作镇宅之用,吾与院中妇孺们,再不担忧宵小贼寇,可从此安寝矣”,和他逗逗闷子。
他又回信说:“若如此,汝等能安寝,为夫将日日惊恐噩梦,南儿于心何忍?”
这信写来写去,我们虽未见面,关系倒亲密了不少。从信上看,他在书院的生活应该很愉快,写来的信都透露出一些爽朗的味道。和在家里的时候不大一样。
范曾会定期给老爷写些中规中举的请安信,更是时常和我写信说些情话私密话,却连一封信也没有给孙姨娘写过,让我有些纳闷儿。因为我派人给他送东西送衣物的时候,也会捎去孙姨娘写给他的厚厚的信。他却一次也没有回过。他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过这些也不关我的事了,有时候写信会提一下孙姨娘的身体,他回信则会说,有我在他很放心。别的一句也不提。
倒是孙姨娘盼着他的回信,却一直等不到,眼里的光也日渐暗下去了。这两人,一个痴心不改,另一个却已经放下丢开了。感情的事就是这般说不清楚。
我偶尔想起兰草写给我的那封信,想到孙姨娘曾经当面指责范曾迷上了一个青楼的放荡女人。而这件事恰恰是范曾最引以为耻的事情。男人都是重颜面的,尤其面对的是依附于自己的,又是自己喜欢的柔弱女人,就更是如此。父母长辈可以责备他,妻子可以劝导他,但是一个依附于他的小女人却不能说这样的话。怕是这句话踩到了范曾心中的雷了,所以才冷了心了。
因为当初那件事,他冷落了孙姨娘一阵子,心里并不是没有愧疚的。但是被当面揭了短,颜面尽失不说,心里肯定会觉得这个女人原来就是这么看我的,这个女人怕是从来都没有真正信过我,我在她心里是不是就是一个迷恋风尘女子的糊涂浪荡子?
那愧疚也就没了,厌烦和恼火倒肯定会有。所以才冷了心了。
这只是我从男人的角度的一点猜测。不管怎么说,孙姨娘也的确不太会说话,不太懂相处之道,也不太了解自己的男人。哪怕再两情相悦,揭短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的确是很伤感情的。
做新衣的时候,我给自己和儿子选了几种料子,然后又从上品里选了嫩绿的给兰草,嫩黄的给兰芝,月白的孙姨娘,粉红的给两个小女娃。
又拿次一品的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和嬷嬷。我这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都是衣着光鲜的。这些东西收在库房里也是放着,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会拿出去换钱。我自己也穿不了,还不如用来打扮她们。我喜欢看美人,也仍旧保留着到哪儿都带着一串美人的习惯。每次院子里的人都是喜滋滋的,女人嘛,都是喜欢穿新衣的。
连太太也跟有些熟识的女客开玩笑说:“你们要是看到我们府里有那样打扮得水葱似的丫头,肯定是我二儿媳妇跟前伺候的。她啊,把好的都收进了她那院子里,待下人又最是宽厚的。也幸亏我那二儿子是个有定力的。”
然后众人大笑,弄得我哭笑不得。不过宽厚的名声似乎也传了出去,应该算是好事。
第13章
范蹊抓周之前,范曾回来了。虽然面有赶路的风尘之色,但是精神面貌却比过去好,想是这一年开阔了眼界,结识了多样的人,增长了见识,眼光就不再像过去那么有局限性了。很好,他总算从一个想当然的理想主义“愤青”,变得懂得了现实,面对事情也有了积极向上的态度。
去给老爷,夫人请了安,回到院子里,姬妾儿子女儿们又给他请了安。他让众人先散了,回头就抱住了我。
“闹什么,先去洗个澡,热水和换洗衣物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一会儿再洗”,他一边亲我,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我想死了你了”,边说边把我往床上抱。
我又好气,又好笑,还有被他肉麻出来的鸡皮疙瘩。不过我也想了,身体还是有这个需要的,所以也不认真阻止他。小别胜新婚,果然是一句妙语。
看来他这一年的确积攒了不少情欲,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带新添的姬妾,这一年真是认真向学了。
晚间的时候,范蹊开始闹了,他一直跟我睡,而且他也是三个儿子中,最粘人的一个。晚上要睡觉的找不着我,立刻眼泪汪汪了。
我只好让人抱他进来,这傻儿子,一看见我那眼泪就收了回去,立刻就笑了。看得范曾一愣一愣的。范蹊也不怕他,被他一逗就乐,一欺负就要哭,让范曾乐此不疲的逗他玩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爹的小心肝宝贝”,“爹的小肉团子”,让范蹊咯咯直笑。
“要不你去孙姨娘那边,或者兰芝兰草那里休息?”
“不了,我就在这儿睡,我还没有和儿子一起睡过呢。”
于是晚间一家三口就这么睡下了,傻儿子睡在中间,连睡着了都挂了甜丝丝的笑意。
这么睡了几天,改变不了范曾的主意,我只好改了范蹊的习惯。要不我晚上总睡不好,总担心范曾的粗胳膊粗腿会压到范蹊,一晚上要醒好多次起来察看。再这样下去会神经衰弱的。
范跞和范跃睡在离我最近的偏房里,虽然有奶娘,我却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天天跟着奶娘睡。因为不想让男孩子沾染太多的脂粉气和女气,我们这个院子本来就是阴气太盛了。再说他们也比普通孩子懂事许多。
因为范跃年纪还小,我原本便一直让他们哥俩儿一起睡。现在又添了一个范蹊,他们很高兴我把晚上照顾弟弟的任务交给他们。于是范跞最大,睡外边,范蹊睡中间,范跃睡里面。两个哥哥照顾中间的弟弟。
范蹊虽然不怕生,谁逗都乐,但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只认我和范跞,范跃三个人。让他跟着哥哥们睡,他倒是不会闹了。
特意订制了一张大木床,外边有拦着不让孩子掉下床的围栏,还有缝好的宽松睡袋,不用担心他们会踢被子。奶娘只需要半夜的时候,给范蹊换一次尿布。范跞和范跃都已经不会尿床了。等到十岁的时候,再让他们一个个分房来住。
范蹊抓周的时候闹了笑话,老爷抱着他放到那一堆东西中间,他却摇摇晃晃得站起来,蹒跚的走回了老爷身边,抱住了他的小腿,然后藏到了他的身后。嘴里含着手指从老爷身后探出头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那些来观礼的宾客。
那些宾客哄笑起来,老爷也哭笑不得的把他抱起来又放回去。最后他拿了一个画卷,想是经常看见我画画的缘故。不过最后老爷几乎全程都抱着他,连当初范跞也没有这个待遇。
外边厅里的事情也很快传进了内厅里,那些太太们也笑了起来,这下范蹊算是出名了。
过了几个月,严氏终于生下了一个儿子。我和范曾也松了口气。
之前严氏一直以需要静养为名,被范家大哥关在了房里,不许她出门。我们也没有见到她的情形如何。
而府里的气氛也很诡异,范曾的大哥对他的态度表面上倒是和颜悦色的,但实际上越发的疏离起来。
直到这个孩子出世,长房也有了嫡子,才终于摆脱了那样怪异的气氛。老爷给他起名为范踔。
不过这个孩子一出世就被太太抱去养了。说是因为严氏身体不好,要她好好休养,保重身体。而且还有两个嫡女也需要她好好教养。
范曾的大哥倒是高兴的,儿子养在太太身边,就是宠爱和继承权的保障。只是不知道严氏心里怎么想的。这个傻女人,此时为了她自己在怀孕的时候的轻狂举动付出了代价。本来在后院里,太太就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当初为了她肚子的孩子隐忍不发,此时孩子都生下来了,还能有她的好日子?
“父亲想让我入仕了,我年纪也不小了,也想干出点什么。有两个位子,一个是从五品的京官,在朝堂里。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是可以积累人脉,也不会出错,将来可以慢慢升迁。另一个是放到外面去的七品县令,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要苦一些,累一些,但是可以做些实事。我想听听南儿你的意见。”
虽然讶异范曾会和我商量这样的事,不过这样的人生大事,我的确要帮他拿个主意。默想了片刻,我开口道:“二爷性子正直,又是愿意苦干实干的人,外放了或许好些。再说二爷年轻,此时留在京里熬资历未免可惜,不如出去历练,见识世情,也增长些办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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