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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娣绽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低呼一声,舒展双臂抱住他。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依着他轻轻发颤。
“庆娣,庆娣,”他艰难地说,“快透不过气了。”他辨不清是因为她箍颈的手臂,还是因为怀抱里她柔软的身体。
她闻言立刻松开手,夜色中依稀看见脸上的羞涩,耳根又渐染上粉色,姜尚尧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逗弄她小小耳垂,“以后,不能再和人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了。嗯?”
她抿嘴笑一笑,又点头。
他又叫一声她的名字,将她重重揽进怀中。
如此亲密的接触,吞吐的全是他男性粗犷的体味,心弦与呼吸系于一处,将断未断。庆娣用颤抖的手指抹抹脸上的泪,回复了一线理智,推推他提醒说:“有人呢。”
姜尚尧抬头望望,前窗不远正是入夜的村落,四周哪里有人?除了他们就是犹在瞪着他的福头。他心情大好,回头哄它,“福头,你把眼睛蒙上,回去赏你一根带肉的骨头。”
庆娣扑哧一笑,推他一把说:“走了,回去了。”
他心下明白她是害羞了,也不多作纠缠,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换得福头再次低吠。“狗东西,不和你计较。”
车开到村口,她坚持要下来自己走,姜尚尧置若罔闻,一直开到学校前。下了车,他顺势牵着庆娣的手,不容反对地说:“我们光明正大,谁爱说让他说去。”
庆娣微微抿嘴,捏紧了他的手指。
学校的栅栏只是虚掩着,没到宿舍门口就见同事端着脸盆出来泼水,看见她喊了声:“沈老师,这是去哪儿溜达回来了?”
庆娣想着光明正大四个字,笑吟吟说:“是啊,我们在外面转了转。”那同事干笑两声,说“挺好挺好”,就进了门。庆娣回头冲姜尚尧俏皮地眨眨眼,接着她就听见有人仓皇地喊了声“姐”。
一个人从她宿舍门口的阴影里站起身,正是爱娣。
爱娣脸上微肿,眼里全是血丝。一贯爱美的她居然头发胡乱扎着,穿着睡衣拖鞋就这样从闻山跑来冶南。也不知是腿伤了还是蹲得太久,在庆娣怀里微微颤抖,站立不稳,只搂着她喊姐。庆娣用力托住她,说:“小爱,不怕,姐姐在,站好了,我们进屋说。”
姜尚尧见她有些搀扶不住,上前托着爱娣手臂,示意庆娣开门。
进去后爱娣一挨着床沿,人就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软了下去。庆娣忙揽住她,往背后塞了个枕头,又摸摸爱娣冰凉的手,回头央求姜尚尧,“帮我去厨房打点热水来好不好?”
姜尚尧点头去了。庆娣忙着翻出毯子被子,一股脑往爱娣身上盖,水来了捧着杯子哄爱娣喝了半杯进去。爱娣回了暖,脑子清醒了些,定定看着姐姐半晌,突然放声大哭。
姜尚尧轻轻掩门而出,站在外面燃起一支烟。
屋里的庆娣搂着妹妹,任由眼泪淌湿她的前襟,手掌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打。
“小爱,是不是……向雷欺负你了?”
爱娣只是呜呜摇头。
“那是生意亏了?”
“不是。”爱娣含糊不清地说。
庆娣咬紧嘴唇,接着问出最不情愿问的:“是爸爸……又打你了?”
说到爸爸两字,怀中爱娣猛地一僵,然后战栗不止,庆娣心慌难耐,托起爱娣的脸,只见她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像只被围捕的小老鼠。
“爱娣……”爱娣紧紧抓住她的衣领,用力之大令庆娣一时有些喘不过气,“爱娣!”
“他不是人!姐,他不是人!他不是我们爸爸,他是禽兽,是老浑蛋……”
庆娣只觉脑中轰一声巨响,自己也快软下去,手臂使劲抓紧妹妹肩膀,抬起她的脸,不可置信地凝视不停诅咒着爸爸的爱娣,“爱娣,别吓姐姐。小爱!”她发疯一般摇晃妹妹肩膀,“你和姐姐说,是不是被那老不死的……小爱!”
爱娣怔怔抬头,嘴巴瘪着,艰难收起的泪突涌而出,“姐,我打出来的,拼了命打出来的。他喝多了,力气好大。我差点以为……以为自己今天……”
下午向雷来接摊时,爱娣偷空回家小睡。听见家里门响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迷迷糊糊地喊“妈妈”,结果进屋的是此生最令她恐惧的人。她厮打着冲出家门,不敢找向雷,一路走到公车站,央求司机送她来冶南。车上人看她狼狈可怜,给了她十块钱直到望南乡。
哭泣声传出屋外,姜尚尧碾熄烟蒂,蹲下摸摸福头的脑袋,福头就着他的手扭头望来,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委屈的呜咽。他再次使劲搓弄两下福头后颈,燃起第二支烟。
淡月渐沉时,虚掩的门打开,庆娣走出来,看见他愣了下,“你还没走?”
“我怎么放心?”他冲屋里扬扬下巴,“爱娣睡了?”
庆娣点点头,走近前,心底惴惴,不知刚才的话他听到几分。
姜尚尧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大掌笼着她后脑勺,低头望她一眼,沉声说:“眼睛哭肿了。”
这温暖的怀抱和关切的话语,让她酸涩的心更加酸涩,庆娣伸手回拥住他,脸贴着他肩膀,眼泪簌簌而下。
他不发一言,温热的掌心沿她后背脊骨上下摩挲。“姜大哥。”怀里的她哽咽。
“嘘,我知道。”每个不幸的家庭都各有其不幸,她甚至还不如他这个无父的人。
天地深沉,他紧紧拥着她,于这破晓前的黑暗里。直到第一丝微光出现在天际,他的唇轻轻印在她额头上,略一犹豫,滑下去覆在她的唇上。
怀里的她微微僵直了后背,他不敢惊扰了她,只是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轻掠而过。感觉到她的轻颤和压抑的呼吸,他低声念她的名字。
鼻翼间是他的味道,全然的男性的气息;耳畔是他低沉的喉音,像具有穿透力,让她一颗心也为之抖颤;他的手掌沿背脊缓缓而上,抚着她颈后的头发,缓缓搓揉。庆娣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微微踮起脚尖,双唇在他唇下颤抖。
“庆娣。”
他重重吻住她,然后又如找到依归般在她唇间低低叹口气,吮住她丰润的唇瓣。
这突来的甜蜜瞬间击昏了她,庆娣松开手中的布料,攀住他的肩膀,迎合他无休止的亲吻。天地间,只余他们唇齿相依的触感和温暖的怀抱。
“庆娣。”
她脸孔泛着潮红,呼吸仍有些急促,稍稍推开他一些,悄悄四下扫视。“快到上学时间了。”
他低笑。晨曦下的他神采飞扬,“那我走了。”
她眼中盛着不舍,慢慢点头。
“有事打电话给我,别怕,也别自己拿主意。有我在,没事的。”
庆娣吸吸鼻子,强笑着答应。
他捏捏她犹带粉色的耳垂,不忍就此转身而去,继续安抚说:“要去闻山更要记着打电话给我,我送你们回去。如果不好解决,我去找黑子帮忙。那家伙虽然没什么用,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她扑哧一笑,缓缓说:“过些天吧,我想留小爱多住些日子,等心情平复了再看怎么办。”
见终于逗她展开笑颜,姜尚尧略微放下些心,“那我走了。”
他走了几步回头,见她还站在原处,福头正屁颠屁颠地追来,他扬扬手。她倚着门用手背抹了抹脸上残泪,微微侧着头冲他们温柔地笑。
爱娣在庆娣这里住了几天,情绪渐渐平静。庆娣打电话回家,妈妈并不知道当日的具体情况,还以为小女儿又因为什么和她老子干了架。庆娣没有多做解释,她慎重考虑过,如果说出真相,不知道委曲求全一辈子的妈妈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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