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娣宿舍亮着灯，敲了门却没人回应。姜尚尧心中掠过一抹惊慌，转到窗户下再敲敲，喊一声“庆娣”仍旧没人理会。惊慌在心中扩大，他掰着窗扇正准备用力，却发现一条黑影沿墙根跑来。

    “福头，你娘呢？庆娣！”

    另一头厨房旁边的厕所门打开了一条缝，光线从里面透出来，“你别喊，我在洗澡。”她探个脑袋出来，又迅速闪回去，关上了门。

    姜尚尧心弦一松，走过去隔着门问：“刚才我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洗？半夜三更的，来个人怎么办？”

    “大过年的有谁会来？”她在里面说，接着门又打开一条缝，一条胳膊伸出来，胡乱丢了一串钥匙在地上，“你自己开门进去坐。”

    就是一错眼，蒸腾的水汽中半截圆润光洁的藕臂一闪而过，姜尚尧不自觉地呼吸一滞，下一秒，门又在他眼前迅速阖上。

    水声哗哗，他伫立在门外，几乎要被自己脑海里闪烁的幻象击昏，血液疯狂地奔流，以至于他俯身拾起地上的钥匙时，深深地吸了口气。

    水声停止时，他依然沉溺在狂乱的幻想中，想象水汽湿润了她的秀发，想象她皮肤渐渐泛红，如她羞涩时粉色的耳垂……

    “你怎么……”庆娣开了门，放下绾起的长发，见他仍站在门外，不由一愕，旋即对上光影中他深不可测的眼睛，意识到他站了这么久听到些什么，耳根与脸颊立即一起滚烫升温。

    灯光自上而下，她一侧脑袋，黑发瀑布一般倾泻下来，继而再害羞地移开视线。姜尚尧极力平抑呼吸，脱下大衣披上她的肩膀，“别冻着了。”

    然后他做了最想做的事，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到了宿舍门口，他不得不放她下来开门，她离开怀抱时，姜尚尧心中晃过一抹沮丧。庆娣站稳后伏在他肩上，长发遮住她的脸庞，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分辨不出她轻轻地战栗是害怕，还是和他同样紧张。

    门被他推开后，他不敢妄动，搂着她的腰，屏息等待。“庆娣。”说出话他才知道自己此时喉咙嘶哑。

    听见她模糊地说了句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庆娣？”

    她仰起脸，眼中光彩撩人，似是期待似是慌乱，“好冷。”

    闻言他立刻再次抱起她，脚尖把门勾上，急急奔向小床。

    她的指尖果然冰凉，他坐在床沿上，并拢她两只手握在自己掌心里缓缓搓揉，待她回了一点暖，他问：“脚冷不冷？”说着手探进被中。

    庆娣笑一声，往床里躲，“不要，我怕痒。”但是一只脚已经被他握住，拇指在她脚腕内侧慢慢摩挲。她小声哀求，“痒，真的。”

    怪异的沉默降临在小屋里，他停了动作，四目相投，她几乎陷进他深邃的眼神中。他掌心的热量透过皮肤沿小腿一路蜿蜒向上，那种奇特的刺激与兴奋感化作一个寒战，从庆娣背脊蹿下。

    “姜大哥……”她强迫自己开口说句什么，但意料不到的是，这三个字像是打破了魔咒，他伸手拥住了她，然后，低下头含住她微颤的嘴巴。

    庆娣微微一愣，在接触到他温热的拥抱和呼吸的同时，她张开嘴任由他肆意入侵，并且紧紧环住他的背脊。

    甜蜜而大胆的回应带来的强烈刺激，让姜尚尧血液奔流的速度更快，脑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感受归集到掌下她紧绷的身体，唇齿间的火热，以及自己即将爆发的欲望。

    他加深他的吻，挑弄她小小的舌尖，在手掌探入她睡衣里，真实地接触到她细致滑腻的皮肤时，他感觉到她猛地一僵。

    他想说：“拒绝我，我能忍。”可她的小舌头分明在躲闪，她的嘴唇也在逃离他的需索，这让他心中无比难受不舍。“庆娣……”他在她唇上说，辗转不去，带着一丝邀请和祈求的味道。

    手掌移到他头上，庆娣托着他的脸，深深地注视他。他的眼中那抹祈求暴露无遗，庆娣喘息着，以自己的唇摩擦他的。她是这样地爱他，从多年前的那一夜开始。她曾经以为此生他们将是路人，可此时此刻，他们依偎在一起，并且在漫长的未来，无论甘苦，他们也将如此紧紧地拥抱，爱恋纠缠地一起走下去。

    “我爱你。”她抬起潮润的眼，轻轻地抚摸他的鬓角和脸庞，然后她看见他眼中若有湿意，嘴角缓缓绽开笑容，“庆娣。”他那样深情地喊她，让她以为她有世上最好听的名字。

    接着，他以吻为誓般郑重地覆在她额上，“我也爱你。”

    很多年后，庆娣有一回闲得翻看中医书，惊愕地发现原来从中医理论学上讲，舌乃心之窍。难怪恋人们总是喜欢唇齿相接，以吻盟誓。接吻，原来是沟通心灵最好的办法之一。

    口沫吮哺，双舌绞缠，在迷醉中感觉被爱，给予爱。

    就似她和他的这一夜，使她永生难忘。

    他全然的男性的体味笼罩着她，热力令她眩晕。当他的吻移向她颈项时，她能感受到他牙齿的触碰，以及动脉上他的亲吻所带来的急速跃动。

    他把她的睡衣从头上掀去，在她躬身凑近他，抵住他的胸膛时，她听见他胸膛里激越的心跳，还有他喉间低沉、兴奋的闷哼。

    “庆娣。”他注视她裸裎的胸脯，眼神迷乱。

    庆娣遮住脸和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她轻轻抖震皮肤泛起一层小疙瘩。他怕她冷，将被子扯过头，然后，吻在她胸尖上。

    这奇特的刺激让她哑着嗓子逸出一声低吟，他克制住将她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的冲动，仰起脸，端详她的表情，唯恐自己的粗鲁弄疼了她细致的皮肤。

    “别看我，你讨厌！”她合上指缝，踢一踢脚，却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动作神速，不知几时脱了长裤。小腿触碰到他多毛的小腿，庆娣再次呻吟了一声，难堪地向墙角缩去。

    欲望令他的笑声愈加低沉。她被他拖回怀里，大手已经抚上她的柔软。这让人呼吸困难的触觉令两人同时战栗起来，庆娣低呼着，接着嘴唇被他热切地吻住。

    甜蜜、惊愕、刺激……纷来沓至的各种感觉在她身边旋绕成一涡洪流。她在漩涡中挣扎，随着他大掌的移动喘息不止。

    她抚摸他光裸的胸膛和背脊，肌肉虬结，厚实而宽广，这与她身体迥异的外观和手感激发了她的好奇，她的手试探地由上而下，直至他翘起的臀线。

    但这似乎令他极端难受，庆娣听见他低吼了一声，随即被他捉住双手，举过头顶。目光纠缠，他眼中似是燃烧着无名的火焰，庆娣脑中空惘，只想挣脱开，只为这姿势太过暴露与难堪。

    “放开了，手捏得我疼。”她小声哀求。

    他目光扫过她胸脯至被子覆盖着的肚脐，再移回到她脸上，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猛烈，压抑着什么似的，嗓音低哑地说：“不放，故意撩拨我，你小心了。”

    话是如此，但他手腕已经松动了些。庆娣来不及庆幸，他的目光已再次开始巡视她的身体。这眼神的触摸仿若比手掌更让人难耐，所到之处，她无不感觉到血液奔涌。她蜷起脚趾，又被他压住腿。她哀求地看着他，微微喘息，他用目光锁住她，一寸寸逼近，然后放开手，轻轻地、轻轻地上下亲吻她的嘴唇。接着，他的手从她胸前的柔软滑下，缓缓探进她睡裤中。

    她在他口中猛吸一口气，差点咬住他的舌头，下半身也随之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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