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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怀不远而复语,扑朔迷离假与真。
7 月31 日常委会1980 年秋,讨论(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草稿时,我的关于庐山会议的发言,内中简要谈到的8 月1 日常委会,实是7 月31日常委会那时我还没有找出8 月1 日的另一个记录本子,而误以两次常委会为一次。两次常委会都由毛泽东主持,参加者:刘少奇、周恩来。朱德、林彪,以及彭德怀、彭真、贺龙,黄克诚、周小舟、周惠、李锐四人旁听。
7月31日上午10点50分开到下午5点,8月二日上午10点开到下午5点,中午没有休息,吃的包子。地点在毛泽东住处的楼上。开会时无人作记录,彭真要我作记录。我们四人都坐在一圈沙发的后面,是普通靠背椅,旁边亦无茶几,我没有带自己平时用的记录本和钢笔去,随手在房中找到两个信笺本和铅笔(这是开会时一般房间都备有的)。根据我的记忆,第一次常委会的记录,回到住处后,我将要点抄录在自己的记录本上(与随后逐日记的其他记录时序是衔接的);而第二次常委会记录,由于时间关系或心绪不佳,没有将要点再转录。因此,第二次常委会记录的用铅笔的信笺本,得以另外保存下来(信笺本已交中央档案馆保存)。这也就是第一次会记得简略、第二次会记得详细之故。第二次会虽记得较详细,但由于当时心情关系,字迹极为潦草,又是自己惯用的简化语词,难以辨认的只得从略。
这两次会议,为彭德怀的“错误”性质定了调,算了彭德怀的历史总账。
前一部分,毛泽东漫谈上井冈山以后,几次历史路线,军事斗争情况。
然后说:李锐的信已收到,转发常委看了。现在是保护群众革命性问题,要反右倾机会主义。
彭德怀:出乱子时担忧。有个思想方法、立场、屁股坐在哪。面的问题。
信中所反映的是局部问题。
毛泽东:失、得之说,反映灵魂深处如何?(又回顾了党的历史上的几条路线。)小土群方针,不伤心。9000 万人上阵炼钢,比6000 万人要好。
有一点损失,我也一点不痛心,横直没有经验。从根本上说,是得多于失。
没有失,哪来的得?总的失少得大。9000 万人上阵,表明了它的全民性,建设速度大大提高了c 军队靠纪律化。每个单位都去责备,不能解决问题。
总的估计是:胜败兵家常事,尤其是打败仗之后,要鼓励,不能泼冷水。
否则官兵都不满。我就打过好几次败仗,如水口战役……所谓败仗,就是说没有解决战斗。立三路线,要打南昌、打九江,说要切断长江。长江又如何能够切得断?周以栗来,厉害得很。
彭德怀:王明博古路线,1934 年一二月间,我自己就已经转过来了,认为仍旧由老毛领导好。这是过去事实证明了的。这话我同黄克诚说过。
毛泽东:抗战时华北局受长江局领导,你是听王明的话。李立三多长多大,你也不知道,我是知道的。高饶事件你陷得很深。纠“左”比纠右难吗?(意思是说纠右同样难?)从历史看,提到原则上来,共有5 次右倾路线:陈独秀、罗章龙、张国春第二次王明路线。高饶事件。王明至今不认错。高岗自己死了。瞿秋白的“左”倾错误较轻。立三路线持续也只几个月,白区受到损失,苏区可说是没有损失,红军在这期间还发展了。你说得漏洞百出,自相矛盾。当然,说“百出”是夸大之词。建党38 年以来的经验:右倾联系资产阶级:“左”倾联系小资产阶级。说整右容易,请包办整王明。高饶能改?伯恩斯坦、考茨基、普列汉诺夫能改?“左”倾成为路线了,也不容易改。路线本身不能改,要让别人来改。5 次右倾路线,3 次“左”倾路线,自己都不能改,因路线已经成了系统。刮“共产风”是容易改的。比例失调,调整的时间要长一点。有人分散资财,也不要紧,物质不灭嘛。建设项目确定为788 项,明年投资总额200 亿以上,今年不应搞大跃进了,再搞也不恰当。在几次路线中你都摇摆,由于挨了整,心里恨得要死,今后也很难说。
(彭德怀插话:我61 岁了。)
〔我的记录本的顶端记有毛泽东以下一句话:杀猪放铳,记忆深得很。
(这大概是指彭德怀当年缺乏建设根据地的思想)〕毛泽东:你彭德怀不愿上落后地区,不愿上山。1956 年跃进很有必要,但同时也必定带来各种不协调。不用反冒进就好了。收缩是对的。今年基建148 亿减到127 个亿,第二年的日子好过。今年上半年摊子铺大了,刮“共产风”,比例失调,是在大群众运动中发生的。群众兴高采烈,叫下马,血淋淋的,群众想不通。气可鼓不可泄,人而无气,不知其可也。
彭德怀:我对此领会不深。(林彪插话:气难鼓易泄,泄了便难鼓。)
毛泽东:虚气要泄,鼓实气;在鼓气之内。前途光明,暂时回家。“一平二调三收款。”三收款不过两个亿;群众不满的主要是一平二调,搞平均主义,太性急了。无非是想早一点进人共产主义,拿来作为资金。人家的东西,不按等价交换,谁愿意干?去年11月前没有划清这条界限。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是两条线。以为反正是集体的,几级所有制,随便破坏,不堪设想。我脑中的印象:高级社还是生产单位,不会破坏的。春节前后才暴露出粮食不够。反瞒产有理由,站在农民这一边,就不能反瞒产。你无代价调拨,不瞒产,生活就危险。山东吕鸿宾社,翻箱倒柜也找不到粮食。戴保守主义帽子也不怕,认为这是黔驴之技而已。
一张布告就是一把钥匙、一张楼梯,就解决了问题:让瞒产的下楼,经过冀鲁豫三省,召集今年2 月郑州会议。我说民心不安,军心不安。会议中第二批六省一来,似乎不懂世事:社员瞒产私分合法吗?痛苦一晚,第二天想通了。“左”倾问题几个钟头就解决了。过去说北方没有马克思主义,道德品质低;南方有马克思主义,道德品质高。我是不相信的。冀鲁豫三省已经同意改变所有制了。3 月份集中整顿人民公社;参加了两次六级干部大会,那一个月我写了将近两万字。4 月份没有管,开人代会。接着西藏问题来了。6 月15 日北京开会,21 日从北京出来。对于右倾,我也给了些影响,我说过食堂留一半、留1/3 也好的话。出现了两种传话,先念传达的是l/3,吴芝圃传达的是100%.到郑州,还有人以为我是不主张办食堂的人,食堂未可厚非,平江一个大队书记下令解散,第二天群众又自动集合办起来。赫鲁晓夫很不喜欢公社,总有一天给张楼梯让他下来,出一张布告。赫鲁晓夫讲公社,是讲苏联的历史。所谓办公社的物质基础问题,西方国家物质基础雄厚,波兰等国家也不错,但他们要办食堂、办公社就难。
赫鲁晓夫只讲物质条件,不讲政治条件。我们的物质条件就是人。因为一切都太少,就要组织起来。他们物质条件好,但不出政治觉悟。中国人多,挤得很,东部有几亿人,土地少,对组织社会化,农业合作化,比较容易办好。如果稀稀拉拉就难办。苏联地广人稀,如人无人之境,从莫斯科到列宁格勒,一路上都是这个印象。去年北戴河会议,高兴中埋伏了不高兴。
去年11 月后退,今年5 月停止后退,指标不能再落了。比例问题,5 月份已经解决。现在是集中搞(限额以上)788 项,计划外的项目也作了安排。
共产党一条,就是开会,抓,形势就较快改变。军队的经验,头天开会,无结果,睡一觉,办法就出来了。人的认识是逐步发展的,不可能如同孔明那样,事先安排定锦囊妙计。原来谈18 个问题。没有提反右倾。北京就有人说情绪越落越低,气越泄。彭德怀的信和《会议记录》稿,很有功劳。
小舟等人主要锋芒,对着除自己以外庐山会议所有的人,要发牢骚,要出气,要讲失调原因。被插了白旗。你们一点气也没有?
周小舟:并不是出气问题。
毛泽东:谁笑在最后,谁笑得最好。不能说湖南没干劲。
彭真:湖南的干劲后一步跟上来。
毛泽东:湖南工作不错。可是政治、情绪上感觉压抑,同大多数省情绪不同。讲点苦水,即被攻击,感觉有压力。不许人家讲话不好,高干会嘛。
开会方法要改变,不能压来压去(昨天大区区长常委会也谈了。大会我只讲了15 分钟,没气力了),这是不正常情况。
彭德怀:批评陶鲁笳有品质问题(指陶在小组发言,支持彭德怀的信,
后要求修改发言稿),伤感情。我61 岁了,不要紧,耳已顺了。
毛泽东:胡琴拉得太紧,弦要断。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弛就是右倾、保守。弓箭时代,弦要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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