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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日 (星期二)
下 午 0:30 K与瓜生在大厅里听到内海的呼喊声,跑向IX号室。
VII号室的门半开着。
K看到IX号室里有人影。
发现内海的尸体。
下 午 1:10 河原崎被杀。
下 午 1:20 K与瓜生进入IX号室。
下 午 1:50 在走廊里遇到小早川。
下 午 2:00 叫醒小梢。
发现河原崎的尸体。
江南放下笔,一边吸烟,一边观看桌子上的大钟。
下午三点二十分。在铁门打开之前,至少还要等上整整一天。
罪犯到底是谁呢?江南一边重新琢磨这个问题,一边窥视围圆桌而坐的小早
川和瓜生。
自从回到大厅里之後,三个人就一直沈默不语。小早川苍白的脸上流著豆大
的汗珠。他浑身发抖,不时东张西望。可见神经已相当紧张。瓜生则手里拿著在
III号室门前发现的那个纸片,死死地盯著发楞。他们谁也不去把河原崎被杀的
消息告诉给待在寝室里的小梢。
罪犯是谁呢?江南仍旧在迟钝的头脑中思考这个问题。
樫早纪子、渡边凉介、内海笃志和河原崎润一——仅仅半天工夫,他们四人
就接连被杀。据小梢讲,罪犯与我们一样穿著“灵袍”,用在“新馆”的走廊里
丢失的假面具蒙住脸,而且身上散发著与失踪的光明寺美琴同样的香水气味。难
道那真的就是十年前在森林中自杀的寺并明江的妹妹寺井光江吗?她会不会就是
这一系列凶杀案的凶手?她利用配好的钥匙进入“旧馆”。然後隐藏起来,伺机
行凶。
或者罪犯另有其人?如果凶手不是美琴,那么她很可能已被真正的凶手杀害。
也就是说,她是在第一天晚上江南听到奇怪的响声时被杀的。“钟摆轩”寝室里
的地毯上染上的是真正的血迹。尸体已被凶手藏在某个地方了。
那麽,当时的凶手是谁呢?
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四个人,包括江南自已、小早川茂郎、瓜生民佐男和新
见梢。
小早川与小梢可能是凶手。虽然不清楚他们杀害四个人,不,加上美琴是五
个人的动机,但至少在地点和时间上具有犯罪的可能。
可以说只有瓜生不可能是凶手。这是因为在内海遭到凶手袭击时,他与江南
一起在客厅里听到了呼喊声。另外,如果河原崎被杀是在那个停走的挂钟所指示
的时刻,那麽此时瓜生与江南在一起。他们跑到内海居住的IX号室,正试图打开
用东西顶著的房门。所以……。
不!等等!为了慎重起见,江南又重新加以考虑。
难道瓜生真的不是凶手吗?难道他真的不可能杀害内海和河原崎吗?如果瓜
生是凶手,那麽当时与瓜生一起听到的“救命”的呼喊声,就不是内海真正的声
音,而是事先用录音机伪造的。
杀害内海之後,把录首机放在什么地方比如现场的邻室,开大音量,调好时
间,然後回到客厅,等待江南听到磁带的声音後醒来。如此说来,当时瓜生对江
南所说的头一句话就是“刚才的声音是内海先生吧”。
后来,他们两个人跑到IX号室门前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人影也是一种错觉。
那麽,河原崎被杀又作何解释呢?江南瞟了一眼低著头的瓜生继续往下推理。
可以认为河原崎被杀的时间早於毁坏的钟上指示的时间。他被杀也许就在内
海被杀不久。凶手为了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故意把挂钟上的时间定为一点十分。
或者正好相反凶手并不清楚这麽做是否有意义,他把大厅里和走廊里所有钟
表的时间都搞乱了。如果杀害河原崎的时间准确无误的话,那么其他钟表全部晚
点了……不,这不可能!这稍有动静也会发觉的。
总之——,江南再次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两个人。
要敢於怀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弄清决定性的事实之前,绝不能忘记这一
点。记得内海在走出大厅时曾经说过:谁都靠不住。自已与他采取同样的行动也
许就是时间问题。
外面的雨依然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江南抬头望著微弱的绿色光线照耀的十
二个天窗,疲惫不堪地叹了一口气。
当下午四点的时钟敲响时,瓜生才慢慢地抬起头。他看著江南和小早川说:
“喝咖啡吗?”
“是担心有毒吗?——不要紧!犯人犯罪是有目标的,不会把大家吃的东西
里都放上毒药。”
他如此乾脆地说著,把圆桌上的 Х 壶和咖啡杯都拉到自已跟前。打开壶盖
儿往里一看,“哎呀,没有了!”便嘴里嘟嚷著向厨房走去。
“我有话要说,你们想听吗?”
回到大厅,瓜生对两个人这样说。小早川疑惑不解地抬起了头,江南也有些
不知所措。他那坚决的态度,令人感到不同寻常。
“就是这个纸片。”瓜生指著那个纸条说。
“这上面写著‘是你们杀死的’字样。江南先生应该知道吧,在‘钟摆轩’
的大壁橱里发现的那个纸条与这个一模一样。那件被剪破的结婚礼服的胸前也有
这样的纸条。无疑这是罪犯留下的,可以说这是罪犯向我们发出的控告信号。
今天早上,在大壁橱里看到这个纸条时,我就有一种直觉。这里所说的‘被
杀’的人是指死去的古峨永远。‘你们’则是指十年前的夏天在森林里遇到她的
四个孩子。我极力回想,终於想清楚了。也就是说,所有事件的元凶无非是我。”
这些话从“钟摆轩”回到这里之後,已经听瓜生说过。他说,十年前的夏天,
他们在森林里挖了陷坑。但被河原崎断然否定了。刚才瓜生在河原崎的尸体旁边
还说——“你什么也没干。不是因为你。可是……”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江南看了看瓜生,刚才对他产生的疑惑一下子忘却了。
自从在大壁橱里发现那个纸条以来,笼罩他表情的阴云渐渐稀薄了,他似乎要恢
复原来那种令人憎恶的冷静。所有案件的元凶都是自己的这种想法,一定强烈地
震撼了他的心灵,随着光阴的流逝,他大概觉悟了。
厨房电炉上的水壶发出了声响。瓜生急忙起身,去给咖啡壶里添了新水。他
动作麻利地冲好了三杯即溶咖啡,嘴里反覆地说著“有毒也不要紧呀”,便率先
喝了起来。
“我要把所想到的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瓜生又说。
“那天确实是哪一天记不清楚了,但记得是七月的最後一个星期天。我们四
个人来到了学生宿舍,午後时分在森林里偶然遇到了永远小姐。她是一位既美丽
动人而又体弱多病的女孩。她正在庭院里散步时,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便兴高采
烈地跑了过来。
至於当时谈了些什么已经纪不清了。似乎是些非常无聊的话。可是,她突然
感到不舒服,我们就急忙把她从森林里带出来送回了家。当时,在大门口正好遇
上像她父亲的一个男人。记得他还问了我们的名字,是早纪子回答的。回来时在
庭院里还看到了那位叫由季弥的男孩。那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就这些?”瓜生停下来,江南不禁插嘴问。
“可是,那样的话……。”
“那天发生的事情就这些!”瓜生重复道。
“因此,润一什麽也没有干。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就是这些。可是——”
说到这里,瓜生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那是前几天的事情。我——我们在森林里挖了一个陷坑。掉
到陷坑里的那个孩子大概就是永远。”
“为什麽河原崎不记得这件事情呢?”江南问道。
“当然啦!”瓜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答。
“他与此事完全无关。也与早纪子无关。那是我与福西两个人搞的恶作剧。”
“你与福西?”
“他正好没来。”瓜生面朝天花板,闭上长着双眼皮的眼睛。
“当时我们四个人基本上算是好朋友。说起来,那时个子高、力气大的润一
处在孩子王的地位上。在四个人当中,他是最调皮捣蛋的。即便是大家在一起玩,
也都要以他为中心,听他的摆布。早纪子是女孩子,对此感受不深。可是我和福
西却对他极为不满。有一次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两
人很想教训他一顿。在我的提议下,便偷偷地在森林里挖了那个陷坑。我们从集
体宿舍的小仓库里拿来铁锹,找了一个土质松软的地方。开始挖的时候只觉得好
玩儿,不知不觉地便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我们用树枝和树叶把洞口掩盖起来,
想在第二天把润一骗出来陷进去。这些都是我们在暗地里策划的。可是,第二天,
我们偶然遇上永远小姐,便失去了机会。虽然觉得气焰被削弱了,但结果计画落
了空,陷坑却留在了那里。”
瓜生收回面向天花板的视线,交替地看了看江南与小早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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