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成确实是对那些“之乎者也”的玩意儿厌恶之极，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
　　突然有一个丫鬟跑来附在王夫人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成儿呀。”王夫人轻呼一声。
　　王成抬起头来看他老娘，发现她已经从对他老子伤感的追忆中回过来，看着他十分和蔼，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怎么？”王成问道。
　　“我听下人说今天你和素素在后花园里……”
　　“娘，你可别听那群长舌妇乱说。”王成急忙打断王夫人，辩解道，“我和素素就在后花园的小亭子里说了几句话，可没做什么坏事。”
　　“我又没说你们怎么样？”王夫人笑道。
　　王成一下就傻了，自己这样急急忙忙地解释，倒很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他红着脸，不再发声。
　　“其实呢，素素本就是你的通房丫头，你也这么大了。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去百济书院上课，我倒是可以考虑让素素和你圆房。”
　　“真的？”王成一下就来了精神。
　　“为娘骗你干什么？”王夫人正色道，“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明天一早去书院上课吧？”
　　“去，为了老爹的遗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做孩儿的也万死不辞。”王成拍着胸脯道。
　　王夫人很满意地笑笑，道：“等我看着你老老实实的去了书院，你和素素的事情为娘自会安排。”


第四节 挑衅
　　第二天早上，王成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甜，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狠狠地擦了擦还流着口水的嘴巴，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没好气地道：“大清早的，敲什么呀敲！”
　　敲门声骤然停了下来，素素站在门外，道：“少爷，夫人说你上学要迟到了，唤我来请你起床。”
　　王成这才记起昨天答应了老娘要去书院上课，本来心中颇为不愿意，但此刻听到素素甜甜的声音，突然想到去上课就能和这个小娘子圆房的事，他一下就来了精神，声音也变得特别的风骚，对着门外道：“素素，我刚睡醒，浑身没力气，你进来帮我穿衣服好不好？”
　　素素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觉着王成的声音太不怀好意，她没有推门进来，而是小声地回禀道：“夫人还等着我去收拾餐桌，我就不进来了，少爷你起床后自己过来吧。”
　　王成听到素素急忙跑开的声音，嘴角得意地笑了笑。他翻身下床，一边麻利地穿衣服，一边幻想着有朝一日和素素这个小丫头颠鸾倒凤的情景，越想就越觉得开心，顺带着连进书院上课这种讨厌事儿也觉得不那么可憎起来。
　　等他穿好衣服，到达饭厅的时候，看到他老娘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哪里。素素就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后，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他一眼，却又刻意回避他射来的色色的目光。王成笑了笑，一屁股坐下来，端起一碗白白的浓稠的米粥喝了起来。
　　“成儿。”王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眯眯地道：“书童小武和马车夫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你了，等你吃完了早点就赶快出去，他们自然会照顾好你，送你去百济书院的。”
　　王成点了点头，三下两下喝完米粥，又抓起一块可口的糕点，恋恋不舍地看了素素一眼，这才朝大门走去。
　　门口，皮肤黝黑，面相憨厚的马车夫正坐在车前，拿着鞭子环抱着双手发呆。背着书袋的书童小武倒是机警，一眼瞧见少爷出来，赶紧伸出手来，扶着少爷用力一顶，将王成搀上了车，随后自己也迅速爬了上来。马车夫扬起鞭子，嘴中有力地吆喝了一声“驾”，只听到鞭子“啪”的一声脆响，马车便晃晃悠悠地朝着百济书院驶去。
　　行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夫掀开厚重的车帘，用粗重的嗓音对王成道：“少爷，书院到了。”
　　王成伸出头来，向外望了望。此时置身的这条还算宽大的大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不过看样子大多是些抱着书本的学生。有钱有势的多是坐着马车或者轿子，衣着华丽，气定神闲，仆从一帮。而穷困的学生，则是寒酸的紧，不仅衣着朴素，还多是步行而来，有远道而来的甚至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王成从马车里钻出来，轻轻地跳了下来，小武早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轻托着书袋。王成一把将书袋拿过来，抬头向上一看，张夫子已经站在了书院的门口，漫不经心地看着快速进入的学生，嘴角微微有笑意。在他的头顶，“百济书院”四个字，倒不知是出于哪个名家之手，在初升的太阳光照射下，显得霸气十足。
　　王成提着书袋，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张夫子的眼前。张夫子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到来倒是有几分惊奇和高兴，不过看着他站在自己的身旁不再进去，心中奇怪，问道：“站这里干什么？进去温书呀！”
　　王成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到这里就像个新丁一样，我怎么知道到哪里去上课？”
　　“你……”张夫子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不过却也不便说什么，见学生都已来的差不多，便满脸凶相地道：“跟我进来。”
　　王成就这样跟着夫子进了书院。这百济书院不愧是大夏朝数一数二的书院，里面空间极大，建筑在古代来说也应算恢弘，四处绿树成荫，看的出是个读书治学的好地方。不仅如此，这书院学生也颇多，从四五岁的小毛孩，到快到弱冠之年的成年人，在这里都有不少。不过，他们被按照不同的知识层级，被分在不同的班里就学。
　　王成跟着张夫子进了一间挺大的课堂，里面已经坐了三四十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看到他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不久，原本安静的教室里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王成对这些本是不在意的，不过突然听到一个挺不满的声音说：“这个龌龊的败家子怎么又回来了。”
　　说这话的人声音极大，明显没害怕王成听到。他这话音一落，课堂里顿时哄堂大笑。王成脸上挂不住，一眼望去，说这话的人却也正嚣张地望着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王成气的牙痒痒，却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他，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道：“小子，走着瞧！”
　　张夫子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赶紧推了推王成，对着课堂的角落一指，道：“去那个空位置坐着。”等到王成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位置上，他才一脸严肃地道：“众位同学，今天很幸运，王成同学伤愈归来。不过，王成同学脑伤还没有完全痊愈，所以有的事情记不起来，大家要帮帮他。总之，大家都是同窗好友，要团结互助。”
　　张夫子这话音刚落，课堂之中又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那个刚刚挖苦王成的男子，又突然爆出一句：“哟，原来王同学被摔傻了呀。”
　　王成这下是彻底愤怒了，他死死瞪着那个故意找茬的人，握紧的拳头都快捏出水来。此时的他也顾不得什么同窗之谊了，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指着那男子狠狠地道：“小子，你他妈有本事放学别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第五节 打架
　　“我唐正会怕你个败家子？”挑衅的男子冷哼一声。
　　课堂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众人看看怒气冲冲的王成，又看了看依然面无表情的唐正，知道这两人都不会轻易罢手，书院放学之后怕真的会大打出手。不过大家都处于十五六岁躁动的年纪，反倒觉得新鲜，甚至有人开始在课堂里跟着起哄。
　　张夫子一看再这样发展下去，局势恐怕会难以控制，觉得头疼无比。偏偏这两个家伙又都是不怕事的主儿：唐正是有权有势的知府家公子，而王成是富甲天下的王家的少爷，两个人半斤八两，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要命的是，这两家伙似乎是天生不合，两句话不对就准能打起来。张夫子也没有办法，只能黑着脸，对两人警告道：“干什么？你俩都给我老实点！否则夫子的戒尺可不是吃素的！”
　　课堂里立马安静下来。
　　王成把书袋丢在一旁，懒洋洋地伏在桌上打盹。夫子在讲些什么，他也没有兴趣去听，看着四周的人倒是听的挺专心。心中无聊，他转过头来看唐正那小子，见他油头粉面的，心中忍不住恶心了一把，心道：“你个小白脸，放学后老子不把你打的你娘都不认识就不姓王。”
　　“王成！”夫子突然叫道。
　　“干什么？”王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不耐烦地问道。
　　夫子看着他，摇摇头，拿着戒尺走到他身旁，问道：“夫子刚刚讲的是什么？”
　　王成刚刚正在走神，哪里知道他在讲什么东西。他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的老夫子，坦诚地道：“不好意思，夫子，刚刚没有听！”
　　课堂里其余的学生忍不住笑起来。张夫子气的浑身发抖，怒道：“不思进取的家伙。伸出手来，夫子要罚你。”
　　“体罚？”王成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久违的名词，紧握着手心，讨好地道：“夫子，给次机会吧。”
　　张夫子很不耐烦地转过身，用戒尺指着唐正道：“唐正，你来说说，夫子刚刚在讲什么？”
　　唐正得意洋洋的站了起来，很鄙夷地斜了王成一眼，道：“夫子刚刚在讲先贤的修身之道，教育我们为人处事的道理。”
　　“恩，不错。”张夫子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挥挥手，示意唐正坐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王成，没好气道：“夫子上课的时候，你可得认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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