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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他独自站在那里,陪着他的只有他准备好的三明治和葡萄酒。
伯利恒的圣子啊,
(这是另外一首天主教著名颂
我们祈祷你的降临。歌《OLittleBethlehem》(《小伯利恒歌》))。
做出适当的调整之后,“莱奥诺拉·克莉丝汀”号在主显节之后几天再次提升了她的加速度。
这一次速度提升对于她旅行其中的“宇宙时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即使在提速之前,飞船的速度其实也已经非常接近光速了,但如果可以更快地减小τ,从而在到达中点时获得一个更低的τ,那么“飞船时间”将会有明显的缩短。
飞船的攫取力场现在扩展得更宽了。为在巴萨德引擎后方的热核反应火球获取了更多燃料,从而使得飞船获得了三倍的重力加速度。对于一个较低的牛顿范畴的速度而言,相当于每秒增加了近30米。不过以飞船现在的速度,能够增加的数值已经很小了,而且还将越来越小。当然,这是以身处外界的测量而言。甚至飞船本身仍然是以3G的加速度向前,而其中的仪器也确确实实地测量出了三倍的重力。
飞船上的人员无法长期在这种重力条件下生存。对于心脏、肺脏、特别是人体液态平衡的影响过于巨大。服用药物会有所帮助,但效果不大。幸运的是,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
推动着飞船越来越接近终极光速的这种力量,使人震撼的不仅仅是它的巨大,更重要的是它十分精确。
它与外界宇宙进行物质与力场的互动,并在外界条件变化的同时维持输出功率。事实上,由于它是如此精确,导致输出功率几乎从没有任何哪怕是微小的变化。类似地,驱动能量也可以在飞船内部的力场建立之后,将力场的强度变得比原子弱许多,并与这个变弱了的力场进行耦合。
这一原子和分子尺度的非对称连锁的存在使得内部电机可以自行创造其统一加速度。不过在实践中,这个效应并没有完全使用上,它的作用只是保持飞船内部的一倍重力不变。
因此,不论飞船的加速度达到多高,其内部物体的重量仍然等同于在地球表面的重量。
这种缓冲效应只有在近光速状态下才能发挥出来。在相对低速的条件下,τ趋近于1,原子的质量非常轻,因此也难于控制。当速度接近光速的时候,原子会变重——当然它们本身并没有改变,而是相对于外界的一切而言,它们变重了。这些变重的原子将帮助飞船与外界宇宙之间的力场作用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
三倍重力加速度还不是极限。若将攫取力场完全展开,周围环境的原子密度又比一般情况下更高(例
如星云之中),在这种情况下,飞船还可以获得更高的加速度。不过在本次航程之中,由于氢原子的密度不够稳定,因此节省时间的可能性(这个公式中包含着一个双曲函数)并不值得用牺牲安全系数来换取。当然,计算飞行计划时还考虑了一些其他因素,例如质量的最优化、旅程长度的最短化等等。
因此,τ并不是一个静态的乘数。它是动态的。它对质量、空间和时间起到的作用可以视为一种基础,它透过人类与宇宙的表象,在两者之间建立了一种永久的、全新的关系。
飞船时间四月的某个早晨,雷蒙特醒来了。他不像一般人那样翻身、眨眼、打哈欠、伸懒腰,而是立刻坐直,警觉起来。
池云爱玲比他醒得更早。他意外地发觉她跪在床脚边,眼睛盯着他,脸上带着一种从没有过的严肃神情。这与她昨晚表现出的那种欢快和活泼完全不同。
“怎么了?”他问。
她眼睛略微睁大,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只过了一小会儿,就慢慢微笑起来。“我以前见过一只驯化的猎鹰。”她说,“猎鹰不像猎狗,它的脖子上课没有套着
绳索。不过它和主人一起去打猎,屈尊蹲伏在主人的手腕之上。你醒来的时候就跟猎鹰一样。”
“你说社么呀。”他说,“我说的是你那种忧郁的表情。”
“不是忧郁,查尔斯。我在思考。”
她的模样让他着迷。不着片缕的她看起来再也不像个小男孩一样了。她胸部和小腹的曲线并不像一般女人那么高耸,但与她的整体相得益彰——很多女人的乳房就像两个水泥堆,她的在绝非如此——当她活动身体的时候,整个身体的曲线如同流水一般宛转。还有她的皮肤映出的那种光亮,就像圣弗朗西斯科湾周围那些小山在夏日中的那种色调;当然还有她那柔亮的头发,散发着让人想起地球上每一个夏日的味道。
两人现在是在他位于普通船员层的舱室里,属于他的一半用帘幕与属于福克斯詹姆森的另一半相隔开。对她来说,这个背景是过于灰暗无生气了,她自己的房间充满了美的气息。
“思考什么?”他追问道。
“你。我们。”
“确实是令人愉快的一夜。”他伸出手来抚摸她的下颌,她发出像猫一样的呼呼声,“还想要更多?”
她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这正是我在思考的。”他扬起眉毛。“我们之间应该互相理解。我们各有各的风流韵事。至少,在过去几个月当中,你有过很多。”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她却不管不顾地继续道,“对我自己来说这不算什么,只是偶尔罢了,但我并不真的想继续这样。这些或暗或明、反反复复的求欢……如果说有什么不好的话,我觉得这些事干扰了我的工作。我在研究关于行星内核的一些新想法。这需要专注。持续的关系应该会有所帮助。”
“我可不想签订什么契约。”他阴郁地说。
她抓住他的双肩,“我明白。我不是要求得到社么契约,也不是要提供契约。只是,我们每次聊天、跳舞或者共同过夜之后,我总是会比之前更喜欢你。在大多数情况下,你是个沉静的人,身体强壮,彬彬有礼——至少对我是这样。和你在一起生活会很快乐。这对我们双方都不是约束,只是一种联合,让飞船上的人心里有数——只要我们愿意这样的话。”
“成交!”他大声说道,并且吻了她。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地问。
“我也想过这事。我也对追求女人感到厌倦了。和你在一起应该会很轻松。”他的手轻抚过她的体侧和大腿,“非常轻松。”
“这里有多少是真心话?”说完这句,她马上大笑起来,“不,我抱歉,这种问题已经越界了……我们搬到我那边去好吗?我想玛莉亚·图玛吉安不会介意跟你交换的,反正她也会用帘子把舱室隔成两半。”
“好吧。”他说,“甜心,早餐前我们还有一个小时——”
“莱奥诺拉·克莉丝汀”号的飞行已经快到第三年了,或者说以宇宙时间衡量,已经到了第十年。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悲伤笼罩了她。
第七章
如果外部宇宙有这样一个相对于群星静止的观察者,他将会比飞船上的乘员更早看到飞船面前的一切:因为在如此高的速度下,飞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已经大大降低了。就算这名观察者采用的观测设备并不比飞船本身的配置更为高级,他也可以先于飞船数周之久就发现它面前的危机,但他却没有办法将警报发给飞船的乘员。
并不存在这样一名观察者。只有无尽的夜和散落其中、彼此相距遥远的诸多恒星,横贯天穹的银河,以及散发着虚幻微光的星云,或是本星系群中的其他星系。飞船身处距离太阳9光年的空间中:这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孤单。
特兰德船长被自动响起的警报声惊醒了。在他竭力赶走睡意的同时,林德格伦的声音从内部联络器中传了出来:“哦!上帝呀!(原文为瑞典语)”这个声音里包含的恐惧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没有通过内部联络器告知对方已经收到,只是迅速跑出舱室。如果当时他已经上床睡觉,他也不会浪费时间穿上衣服。
事情发生的那一刻,他是穿着衣服的。他当时正在阅读一本由飞船图书馆投射过来的小说,后来在椅子上睡着了。然而美国对接,宇宙的巨颚便紧紧咬合。
无论是弥漫在走廊中的欢乐气息,还是脚下轻柔有弹性的触感,抑或是空气中玫瑰与雷阵雨的味道,全都不在他的注意范围之内。他的意识中只有引擎的脉动在轰鸣。金属的楼梯在他脚下发车叮当声,在楼梯井中回荡。
他向上爬了一层,进入舰桥。林德格伦站在观测镜前面。观测镜并不是紧要的东西,此时它基本已经沦为玩具了。现在飞船所能提供的信息全都显示在整个前面板周围各种各样发着光的仪器上面。可是,林德格伦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观测镜。
船长从她身边绕过。那条将他召至此地的警报信息现在仍显示在连通天文计算机的显示屏上。他阅读着这条信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又巡视了一下周围的仪器和显示屏。一个凹槽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吐出一条打印纸。他一把抓起纸条,上面的字母和数字代表着此次危机的量化结果。根据最新获得的数据和更多的计算,如今的数字已经精确到小数点以
后几位,而控制板上仍显示着最简单的“危险,危险”,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船长飞快地按下全员警报按键。尖锐的呼啸声响起,走廊中回荡着一次次反复加强的回音。他在内部联络器中命令所有不当值的官员以及普通乘员到公共活动区域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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