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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你丫要干嘛?”
“无可奉告!”
“不说算了,我还不想操这份心呐。”二胡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不再理我。
一切收拾停当,我兴奋得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像是一个精神极度亢奋的疯子。
二胡打星际又输了,他水平贼臭,一打二,对电脑都敢输,真服了他。他在那里大叫:“你丫别晃来晃去的,害我又输了。”
我心情好,不跟他计较,站在他身后,看他打星际。
我说:“六狗都不知道防备,真臭!”
我说:“让人家用房子运口水虫偷袭你,真笨!
我说:“地刺都埋到你家门口了,真蠢!”
我说:“……”
二胡快要崩溃了:“我受不了了!要么你闭嘴,要么你把东西还给我!”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乖乖的闭上嘴巴,整个世界清静了!
我早就打听好,可可今天晚上会在宿舍,因为昨天晚上我说我请她今天看电影,她说她要洗衣服。
天黑了,我们向女生宿舍进发。我们是指我跟猪爷,猪爷本来说他不去的,但走的时候我叫了他,我说:“你不去我心里没底。”猪爷很讲义气,就跟着我来了。
我把吉它挂在胸前,书包放在吉它下面,有点冲突,但并不十分碍事。
我们在可可宿舍阳台下方,用红蜡烛围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点亮了,烛光在风中摇曳,明明灭灭,空气显得暧昧,有一种令人想放纵的感觉。
我站在烛光中,突然心虚了,我说:“猪爷,要不你帮我叫吧。”
猪爷不满:“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别人代劳?”
我只好鼓鼓勇气,声音颤颤地喊:“陈可可,今晚,我要为你弹一曲——《最美》,你在我心中是最美,你听到了吗?”
周围人来人往,都停下了脚步,有的鼓掌,有的打口哨,有的叫好……形势不错。猪爷说过越轰动越好,可以充分满足女孩子的虚荣心。
阳台上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叫:“可可不在!”是苏南。
“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她在。”
“真的不在!”她把大半个身子探出阳台,束好的头发垂到胸前,夜晚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动人。
猪爷忽然说:“这女孩不错!”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天黑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猪爷有个很著名的理论:“关了灯,都一样。”
我想:“苏南一定是公报私仇,不就是一个月前叫了她一声美女吗?犯得着记那么清楚?”
不管了,我按下播放键。
优美的旋律流了出来,合着我沙哑的嗓音,简直是绝配,在这么强大的浪漫攻势下,试问不动心的女孩有几个?
音乐真是个好东西,我深深地陶醉在这音乐声中,虽然可可没有出来,但我坚信,她在宿舍里也一定会感动。
音乐停了,我趁机大叫:“可可,我爱你,我——爱——你!”
周围的人都笑了,鼓起了掌。我还听到有个女孩在数落他男朋友:“你看看人家!你从来都不这样对我。”
唉,对不起了,那位兄台,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你不必因此而自卑。
音箱又响了,声音不大对劲,是一个女人的呻吟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呻吟声……
那个男人的声音好熟啊,好像是猪爷,我再仔细听听,对,没错,是猪爷。
猪爷慌忙跑过来,捂住音箱。我说:“你这样关不了声音。”
他的脸成了猪肝色,一把拔掉插在线控上的音箱线,拉起我,在围观者的惊愕和讥笑中,落荒而逃。
逃亡路上,我说:“猪爷,配声音的图像呢?”
猪爷竖起中指:“我贼你!”
可可约我晚上九点在教学楼门口见,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约我。
看来昨天的表演大获成功,虽然最后出了点小小的纰漏,但那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不足为道。
见到可可时,要提醒一下她,下次约会的地点要选在有花有草有山有水的地方,那才够浪漫,没有风花雪月,谈什么恋爱?再不济也要找个黑暗的地方吧。
好了,现在我要梳妆了。
用二胡的碧柔深层去除面部污垢,抹点大头的大宝,喷点小贱的嗜呖水,用我的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太激动了,牙刷杯子碰翻了,掉在地上,碎了。我捡起来看看,竟然是我的,要是小贱的就好了。
不怕,咱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改天买一新的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大头看着我笑得蛮憨厚:“你今天发情啊!”
“是啊,MM约我,要不我梳头干嘛?”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跟他计较,咱就羡慕死他。
八点半我到了教学楼门口,猪爷说追女孩子千万不能迟到。
没事做我就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有进出的MM小声议论:“这个看门的是新来的吧,长的不错,就是气质差了点。”——什么眼水啊?不理她。
可可姗姗来迟,猪爷说约会时女孩子一定要迟到。
我笑着迎上去,可可的脸却平静如水。
我说:“咱们对个暗号吧,你说天王盖地虎,我说宝塔镇河妖。”
可可说:“我知道你贫,不过我不喜欢!”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说:“调节一下气氛。”
“我想跟你谈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我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她接着说,“其实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你的疯狂让我害怕,我喜欢成熟一点的男生。”
一时寂然无声,半晌,我挣扎着笑道:“那我还有希望吗?”
“百万分之一。”
“那就是说我还有希望了。”我的笑容很勉强。
她不说话。
莫名的,我突然说:“入学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你笑的样子很可爱。”
“那天,你裤子的拉链开了。”她很平静地说。
当你认为一件事情已经足够糟糕的时候,其实,它比你想象的还要糟。
我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没有风,这个世界是寂寥的,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空落落地,难受。我仰天长叫,如一只受伤的野狼,路过的一个女孩手不禁哆嗦了一下,提着的热水瓶掉在地上,“嘭”的一声爆了。我知道,那是我心碎的声音。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几位壮士看到我的样子,纷纷围过来嘘寒问暖。为充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我据实相告:“我失恋了。”
二胡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小贱说:“失恋了不起啊!”
阿纯说:“原来失恋的人是这样子的。”
大头说:“还没恋,失什么失?”
我想了想,是啊,一个根本不曾恋过的人,又怎么会失恋呢?不过我还是伤心。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一点钟,是大头叫醒我的。他端着一碗凉皮,递给我说:“吃吧!”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我不忍心拒绝,就接了过来。
吃到一半时,大头忽然很严肃地说:“记住,把饭盆洗了!”靠,吃他一碗凉皮还那么多条件。
吃完凉皮,觉是睡不着了,我寻思着找点什么事来做,不能老想着失恋这档子事。
失恋的女人吃零食,失恋的男人去喝酒——我说的是正常人,寻死觅活的不算。
我也不能免俗,三点钟,我拖着大头说:“走吧,陪我喝酒去。”
大头欲拒还迎地推辞了一番,跟着我出门了。
“不喝啤的,喝白的!”我跟大头说。
心情不好喝酒容易醉,出了餐馆,我脚踏凌波微步,口唱信天游,张开双臂站在西安的街头。
大头走过来扶着我说:“走吧!”
我不耐烦地说:“我没事,不用你扶!”
大头喘着粗气说:“我不扶着你,我、我就倒了。”没想到他喝白酒这么不济。
走到学校门口,我忽然想起我的刷牙杯子坏了。我对大头说:“你先……回去吧,我、我去买个杯子。”
大头放开我,摇摇手说:“那我先进去了。”说完一步三摇地走了。
买回杯子,我扶着学校的围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快到学校大门时,一阵酒意上涌,我“哇”地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迷糊了。我看到有一张床,就躺了上去。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黑了,而我平躺在地上,左手压在身下,右手放在头上,杯子在我的前方,正正的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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