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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两个人的具体情况,只能由夏耀这边三更半夜来给袁纵打。
“累着呢……”
夏耀持着疲软的声音,在床上精神抖擞地翻跟头。
袁纵柔声反问:“都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啥也没干,就帮我妈买买菜,洗洗碗,归置归置房间,招待招待客人。这种活儿看着不费劲似的,其实麻烦着呢……”
袁纵乐了一声,“瞧把你惯的。”
夏耀又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和医生见面了么?”
“嗯,已经住院了,这两天正在制定手术方案。”
夏耀赖赖的口吻说:“让他们慢点儿行动,等我过去再手术。”
“嗯,等着你。”
夏耀又问:“你确定你能搞定我妈么?”
“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夏耀心里对袁纵那是一百个放心,袁纵要说八九不离十,那肯定就是十了,他爷们儿就是神!谁否认他跟谁急!
袁纵问夏耀,“你现在干嘛呢?”
“抠脚。”夏耀嘿嘿一笑,“你抠不着吧?”
袁纵冷哼一声,“瞧你那点儿出息,抠脚能高潮么?”
“能啊!怎么不能?”夏耀说来就来,“嗯……啊啊……爽死了……呃……射了……射了……”
袁纵这里是白天,医生就在床边转,哪架得住这么折腾?
“别闹,我这有人。”
夏耀一听这话更来劲了,继续唱双节棍,哼哼哈嘿的。
袁纵禁不住笑骂道,“你再敢跟我骚,等你过来把你屁股操废了!”
“现在就想让你操废了……”无敌小贱音儿。
袁纵心都酥了,只能柔声哄道,“听话,睡觉吧,你那都几点了?”
夏耀看了一下表,说:“再聊五分钟……现在是亮点四十,再聊五分钟就是两点四十五,我再撸十五分钟的,三点钟睡觉,齐活儿!”
“算得还挺精准。”袁纵哼笑一声。
夏耀容不得袁纵反抗,急忙开启下一个话题。
“你公司的事儿处理完了么?”
袁纵说:“早就处理完了。”
“那么一个大烂摊子,攒了那么多事,你两天就处理完了?”夏耀持怀疑态度。
袁纵说:“想把烂摊子收拾好不容易,转手不就容易多了。”
夏耀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
“我把公司给小田了。”袁纵说得很平静。
夏耀想过千万种袁纵摆平田严琦的可能性,比如设立分公司,让田严琦接手,划清两个人的界限;比如给田严琦一笔巨额资金供他另起炉灶,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但都没想过袁纵竟然可以做得这么彻底,这么绝。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夏耀情绪陡然激动。
袁纵却沉稳地说:“很多时候,商量就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先是五百万,然后是房子,最后是公司……你他妈的回回马后炮!就你丫有魄力!就你牛逼!”
说完也不用袁纵再催促再废话了,直接把电话挂断,也没心思撸了,觉都不用睡了,三更半夜开着车出门了。
公司大门口,高高亮起的两盏大红灯笼还是夏耀去年这个时候挂上去的。
“金字招牌”依旧如往常那样耀眼醒目,大气磅礴——纵横特卫安全顾问有限公司。多少心血才能铸成这几个大字,让业内人士每每提起,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尽管袁纵矢口否认,夏耀心里也明白,袁纵之所以抛下这些荣誉,就因为自己曾经在街头甩出的那四个字——我不知道。
现在袁纵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信守诺言,什么叫割肉之痛。
夏耀使劲砸门踹门,叫唤嚷嚷,都不可能再有人给他开门了。
熟悉的甬道、跑道、草坪、训练场……袁纵和施工人员一起挖出的人造池塘,袁纵亲手修剪过的柳树枝,袁纵为了给他开小灶而无数次进出的大厨房,袁纵为他一人烧热的暖气管,袁纵专门供他撒泼耍浑、闹妖蹭睡的办公室……
三更半夜,夏耀手扒在铁栏杆上,看着这些,哭得像个傻逼。
夏耀一晚上都没有回家。
夏母又和夏任重吵了一架,倒不是因为夏耀半夜出门,不知行踪,而是因为夏任重一大早接了个电话,要收拾东西回工作地。
夏母第一次披头散发地跟夏任重争吵。
夏任重说:“要不你跟我一块过去?”
“我跟你一块过去?孩子呢?”
“让他也一起过去呗!”
“他可能跟你走么?”
正说着,夏任重的手机又响了。
“书记,都等着您呢。”
夏任重拍拍夏母的肩膀,“真得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心里实在不放心,出去之后又朝门口的一个随行人员说:“你赶下一趟飞机,留下来陪陪你阿姨。”
“用不着,要走一起走!”
夏母说完,砰的一声将门撞上了。
205 趁虚而入
一个人在客厅里揪心难过了好一阵,敲了敲夏耀卧室的门,本来是想叫儿子起床的,结果敲了半天没人应,只好推门而入。
夏耀的被子叠得好好的,一大早就没影了。
夏母心头的怒意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夏母朝外面嚷嚷一声,“不是说不用陪了么?怎么还不走?”
门铃停顿片刻,很快再次响起。
“你烦不……”
夏母拉开门的那一刻,第二个“烦”字硬生生地噎回口中,敛这双目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中的不可置信终于在某一刻爆炸为强烈的惊喜。
“文慧!!!刘……刘庭??”
门口的两位与夏母年龄相仿的女人相继发出爽朗的笑声,然后给了夏母一个久违的拥抱,昔日的三朵姐妹花时隔十三年再度聚首。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夏母感觉像是做梦似的。
文慧和刘庭相视一笑,说:“来看看你啊!!”
在这逢年过节之际,尤其是夏母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能有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千里迢迢来探望自己,心中倍感温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来来来,先进来坐。”
两个女人走进夏家,打量着整个房间,唏嘘道:“你们家可真够大的。”
“房子再大,没人住也白搭。”夏母叹了口气。
文慧听出了夏母口中的怨气,关切地问:“怎么了?老姐们儿?”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大过年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重逢,夏母不想说那些糟心的事扫了大家的兴。
“没事,咱这得有十一……十三年没见了吧?唉,整整十三年,十三年前最后一次碰面还是在老班长的婚礼上。唉,感觉就像是昨天的事,一眨眼老班长的孩子都读初中了。”
刘庭接口道:“是呀,那会儿我儿子还在我腿边儿转悠呢,现在都已经出国三年了。”
“过年没回来啊?”夏母随口一问。
刘庭说:“国外只过圣诞节,这会儿没假期啊!”
“对,我给忘了。”
夏母端着两杯茶朝老姐们儿走去。
这三个女人在八十年代就读同一所大学,住在同一个宿舍,如胶何漆。毕业之后天南海北,各赴梦想,最后又回归现实。
文慧出国深造,嫁给一个老外,后来经历离婚变故,重返回国,境遇一直不尽人意。刘庭毕业后就去东南沿海一带谋发革,后来定居在香港,儿子早年出国,丈夫常年奔赴在外,也是孤苦伶仃一主儿。
那个年代的“革命友谊”淳朴浓厚,一旦交下便坚不可摧。无论经过多少
岁月的蚕食,再次见面时不过是多了几根白发,几道皱纹,笑容依旧如往昔般
亲切动人。
文慧打量着夏母说:“唉,我怎么咸觉你这些年老了很多呢?”
夏母感慨道:“操心操的。”
“你还操心啊?”文慧撅起嘴,“我们三个里面属你命最好,老公老公仕
途坦荡,儿子儿子年轻有为,你还想怎么样啊?”
家家才本难念的经,夏母只是勉强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刘庭又聊起当年的风流韵事,忍不住调侃夏母。
“念书那会儿你多招眼啊!人漂亮又会打扮,你穿什么样式的永服,全校
的女生都一窝蜂地跟着穿。用现在的话讲,那就是引领时尚的潮流。”
“对!”文慧说,“那会儿你多洋气啊!现在怎么……”
夏母低头瞧见自己这一身惨不忍睹的居家装扮,再一瞧老姐们儿的时尚衣
着,心里不免有些落差感,想不起来多久没捯饬自个儿了。
“哦,我这不是刚起床么?还没来得及归置呢。你们先聊着,我去归置一
下。”
刘庭指着夏母朝文慧挤眉弄眼,“瞧见没?说她臭美她还来劲了。”
结果,夏母这一照镜子不要紧,气色和老姐们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化
壮品寥寥无几,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柜子里的衣服风格老成,花样甚少,已经记不请多久没去逛街了。整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转悠,跟两个老爷们儿着
瞎急,已经话得失去自我了。
两个女人还在追忆夏母读书那时的多才多艺。
“你现在还弹不弹琴了?还跳不跳舞了?我记得你的舞跳得特好啊!还
时不时就作一两首小诗念给我们听。”
“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贬斥中国式婚姻的那首,说中式婚姻就是囚困浪漫、自由与去女性魅力的牢笼,是被年龄绑架后又为年龄普而苟活的卑贱里程……貌似是这么个意思吧,还信誓旦旦地说你肯定不会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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