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印度人就是用水洗屁股的。“

　　史德也很惊讶。”你很奢侈呀，用矿泉水洗屁股。“

　　”这矿泉水是我从公司拿来的，每星期我扛一箱回家，我和行政部的人很熟，没事帮他们冲个胶卷什么的……矿泉水洗屁股爽啊，可以感觉那种清凉那种滋润直接从粘膜处浸入，直达大肠。“尚喜仁一脸陶然。

　　”你把矿泉水瓶嘴捅进去？“我好奇地问。

　　”你他妈才捅进去呢，“尚喜仁气咻咻反驳。”我还是处女屁股呢，怎能被一支矿泉水瓶子开苞！“

　　”不是这意思，你刚才说那种清凉感觉直接从什么粘膜处到达大肠深处……“我忙解释。

　　”哎，我这是形象的比喻吗，艺术的语言，总有些夸张，你们这种人，想歪了，想歪了。“尚喜仁扭扭屁股，直窜入厕所，砰地把门甩上。

　　”这小子乡下老家出奇的干旱少雨，滴水贵如油。此时此刻说不定他好多亲大爷表姑父堂兄弟们正嘴唇干裂用水推车，顶着毒日头从山下运水上山浇苗呢，他竟舍得用矿泉水洗屁股。“一向豪侈的史德也看不过眼，有些愤愤然。

　　”人，最终都会走向自己的反面。“

　　楞了半晌，我才冒出一句。

　　第十六章文/梅毅

　　（31）

　　”来，祝贺你，祝贺你，又打赢了一场官司。这场胜利钱赚的不多，可影响大呵，开了全国的先例。“甄美丽双眼含笑，春光满面，以茶代酒，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向她身旁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举杯。

　　史德、我以及萧遥光三个人正坐在饭厅聊天。甄美丽刚才从大门进来，用钥匙开的门，很自然、大方，好象她已在这公寓住了十几年的样子，轻车熟路，带着一男一女直奔客厅沙发上坐下，沏茶倒水，旁若无人。

　　肯定是尚喜仁给她配的钥匙，方便晚上女记者晚归早起，双宿单飞。我心里暗想。

　　”史先生，小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裴得绍先生，本市有名的大律师，刚刚打赢全国首例’贞操权‘受侵害的官司。“甄美丽向我们三个人打招呼。瞧她那一脸兴奋，似乎是中了六合彩。

　　”我姓裴，公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裴律师长相斯文，肤色黑黄，戴副眼镜，见人腼腆三分笑，样子倒一点也不像那种刁蛮的讼棍模样。由于长久联系客户的习惯，他逢人就掏名片，待人态度和蔼可亲，典型的犹太人鞠躬抢钱作风。

　　”呵呵，律师，不错，等我离婚时找你……办离婚案吗。“萧遥光拿着裴律师的名片开玩笑地问。

　　”当然受理了。保准你百分之百不会吃亏，虽然我所的收费较高一些，为你从前妻挣回的财产准让你十分满意。“裴得绍站近萧遥光，一手扶着他坐椅的靠背，热情介绍。”本所还雇佣了几个从前侦察兵出身的私人侦探，偷拍，偷录，监听离婚对象的一举一动，如果女人偷汉子、转移财产、隐瞒财产，等等，我保你成为无过错方，离婚时分得大部分财产。“

　　”如果我偷女人、包二奶，你也能把对方当成过错方。“萧遥光笑着问。

　　”只要找我们律师所肯定没问题。当然，如果你夫人比你先找到我们律师所，你可就有好瞧的了。“裴律师说话不乏风趣，吐字清晰，近乎咬牙切齿。

　　”喂，裴律师，能问问你们刚才讲的那桩’贞操权‘案子是怎么一回事呢。“我问。

　　”对，对，怎么回事？“萧遥光更迫切。

　　”是啊，’贞操权‘，这词第一次听说。“史德也很感兴趣。

　　甄美丽未等裴律师答话，她那记者的本能开始发挥，忽地窜上前来，开始一五一十地向我们诉说事情经过：

　　”受害人是个上海女孩，29岁，名字叫陈凤常，在本市一家外贸公司任办公室主任。人长得不错，特别喜欢英语，每逢周六就到图书馆附近一个英语角找外国人聊天，提高自己的口语能力。去年8月的一天下午，陈小姐遇见一个加拿大籍的中国人平令生，此人去加拿大有十几年了，口语特溜，大高个子，长得也不错，两个人谈得很投机。两个人吃完晚饭，平令生就约陈小姐去罗湖区草别花园的住处去聊。聊了一会儿，平令生就把陈小姐请进卧室，给她翻看他在加拿大的照片……没多久，平令生就把门反锁，抱着陈小姐狂吻，要和陈小姐发生关系。陈小姐拒绝，平令生把陈小姐压在身下，强奸了陈小姐。转天早晨，陈小姐报了案，法医鉴定陈小姐左手臂有擦伤，阴道提取物的精液是平令生那大流氓的。陈小姐找到裴律师，开始打官司，人证物证，最后大色狼被判强奸罪，判有期徒刑10年，附带民事诉讼判他赔偿陈小姐10万人民币’贞操受损费‘。“

　　经甄美丽一讲，我们三个连连点头，都想起来近日网上和小报都有此案的报道，几天前我们还谈了几句与之有关的话题。

　　”……对不起，打搅一下，甄女士刚才所讲，是法院判决的推理依据和报纸上所讲的所谓’案情事实‘，真的这么证据确凿就显不出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功用了。那个姓陈的上海女人实际是一个一心想找老外结婚的老姑娘，我这里称姑娘是指她没结婚，不是指她还是处女……每星期她都去英语角钓老外，一直没钓着老外，退而求其次，就钓了一个持加拿大绿卡的中国人。客观分析一下，两个人一谈谈到深夜，她又是自愿去男方家里，两个人发生什么事应该是两相情愿，据男方讲是陈小姐向他提出结婚去加拿大定居，男方当时没答应，越讲越僵，上海女人不吃亏，早晨起来系上裤子就去了派出所，弄出了这么个案子。当然，我们律师事务所不管她道德上有无问题，只要你是我们的客户，我们抛弃一切成见，寻找一切有利于客户的证据，加上我们过硬的种种关系，最终搞掂，判男方不仅仅要服刑，还要赔10万块’贞操受损费‘……“

　　”那哥们都进去蹲大牢了，没钱赔怎么办？“萧遥光问。

　　”这个不怕，我们早已摸清楚了，公安局已经查封了他在本市的那套房子，拍卖以后，足够支付陈小姐那10万块钱……陈小姐这几天通过香港公司办理了去加拿大留学的手续，正好缺十万块当两年学杂费，这一下全都遂了愿！上海女人就是厉害，精明得很，我们江苏人最清楚上海女人。算她运气好，找到我们律师事务所，加上男方倒霉蛋是个加拿大持绿卡的中国人，否则，后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裴律师语气有些鄙夷，估计他是苏北人，一直受上海人看不起，一时隐瞒不住平日的怒气渲漏出来。

　　史德一旁直摇头，：“是呵，真要是男方是个百分之百金发碧眼的加拿大人，这案件就成国际案件了，还真不好办……”

　　萧遥光很兴奋。“这哥们是个冤大头。估计在加拿大混了几十年天天洗碟子刷碗不容易，弄个二、三十万回来买套房子想当当寓公，玩玩不要钱的女人。这下倒好，十年大牢，房子也没了。十万块，如果找质量上乘的小姐，500元一个吧，也够找200个了。冤！真冤！我得把这素材记下来，这比硬编出来的情节还要离奇，离奇得让人大吃一惊。”

　　见我们大家都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甄美丽瞧裴律师的目光中在爱怜之外又添多了钦慕。“我们裴律师就是天才，你们看沙发上坐着那个女人……”甄美丽压低嗓音，“那个妇女的老公就是奸污了自己亲生女儿好几年的禽兽，还副处长呢，染一身性病给亲生女儿，就是我们裴律师，当然，还有我，上上下下奔走，最后还不是把她那个禽兽老公送进了监狱。她感动得不行，瞧，案子都结了，天天跟着裴律师，要免费给他们律师事务所干活儿，只为报答裴律师的恩情。”

　　我们这才注意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光喝水的中年妇女。女人相貌平平，腰身臃肿，一张泡涨了面饼一样苍白浮肿的脸，眼神飘忽，显然还没能从精神打击中恢复过来。不过，她那身葱绿的连衣裙和衣服边上镶缀的蕾丝花边使一身衣服和她本人的年龄、气质以及身材显得极不协调。

　　“史先生，你神通广大，关系又多，有什么油水大的经济案子介绍给我们裴律师。”甄美丽一脸笑意，向史德请求说。

　　“史先生，您的关系，再加上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关系，一定能搞掂好多事情……别担心，史先生，我们不会让你白介绍案件给我们的，有提成，有提成……”裴律师一副精通世事的样子。

　　※※※※※※

　　《阳光碎片》【下】

　　（32）

　　沈飞燕刚从外联部副经理华武镇的小房间里走出来，胖嘟嘟小圆脸上诱人的浅笑还未完全消散，蹦蹦跳跳小姑娘放学一样轻巧地走回座位。

　　麻上游看了一上午的黄色网站，虚火很旺，双目炯炯地瞧了瞧沈飞燕间隔板壁上露出的半个脑袋，不停地左右摇晃脖子松弛紧绷了三个多小时的背椎关节。

　　“魏延，听说了吗，柳司机终于死了。”麻上游嘴上叫着我的名字，眼神却往沈飞燕处瞟。

　　“……是呀，是呀，好可怜呵，花了二十万块钱换肾，没撑两个月就死了。”沈飞燕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脸郑重与哀戚。“听说柳司机临死前瞪着王副总，久久不肯闭眼，临咽气时有一颗豆大的泪珠从他一只眼里流了出来……王副总多仁义，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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