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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程有漏洞,”史德仔细思虑了以下,说,“裴律师我们都见过,虽然身子骨不是特别壮,毕竟是个男人呀,那中年妇女个子不到1米57,能有力气把裴律师打倒,杀死?他就不反抗?”
“……听说是中年妇女给裴律师兰色小药片吃,说那是壮阳的美国伟哥,劝裴律师吃下,估计裴律师想想是最后一次给客户服务,又曾拿人一套房子,怎么也得尽力而为……吃完那药不久他就昏了过去。姓王的中年妇女临去甄美丽的宿舍时带了把钢锯,就放在门外边,她看见裴律师昏睡了,再用甄美丽衣柜里一条衣带勒死了裴律师,用那把钢锯整整齐齐地把他脑袋锯了下来……啊,想一想真瘮人,噩梦!噩梦!”尚喜仁脸色死白,身子哆嗦起来。
“这事情什么时候发生?”我问。
“一星期前。”
“不对呀怎么报纸、广播、电视都没任何报道。”我对尚喜仁的消息突然起了疑心。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许美丽现在还在公安局,协助调查,因为她大小也是个记者,有关方面不愿意大肆宣扬,这案件又太血腥,一直封锁消息。昨天公安局还把我叫去问了些情况,幸亏将近有一个月我都没和许美丽在一起……想起来真后怕,这种事要是让我赶上,哎呀,被人活活把脑袋锯下……”尚喜仁不停地用右手摸脑袋,左手咬在嘴里,惊骇未退。
(44)
萧遥光和我周六下午没事干,到下厦围附近的大排档甜品屋去吃龟灵膏。港式特色的甜品屋很清爽,店子不大,十五平米左右,屋中间放置一个巨大的海龟标本用以招徕生意。小店里冷气十足,弥漫着腥甜的龟灵膏、梨水、煮白果以及各种各样祛火解毒的药材所发出的味道,虽觉得鼻腔有些古怪的刺激,从心里面还是感到一种冷沁沁的舒畅。
这里新鲜手工制作的龟灵膏用料正宗,吃上去味道略苦,不似商店里所卖批量生产的那种龟灵膏那样甜腻腻得可疑,低温冰冻,落下肚马上有凉意从腹中往外散,顿感虚火下降,正气上升。到广东时间一久,整个身体机能的运行也渐渐本地化,得常常吃一些凉茶、龟灵膏什么的降“火”。南方的水质、灼人的阳光以及令人脾胃湿热的食品常常使人在不经意之间百病丛生,必须时常按中医的理论进行食疗来调理。
小店里十分安静。除了萧遥光和我以外,只有两个店伙计在默默无声地削切果品和抹拭桌椅。下午三点半钟左右,南方的骄阳似火,往店外望去一片耀眼的白光,来往行人稀少,只有汽车偶尔缓缓驶过店前的小道。一大盅龟灵膏下肚,又冷又饱,十分惬意,爽得几乎谈不出话,想找个好地方睡上一觉。
一辆八成新的半敞蓬吉普车刷地开到,嘎地一声紧刹停在门前。隔着密封的玻璃店门,仍能听见吉普车音响轰鸣般的巨大音乐噪声。车上一男三女,浑身上下艳光四射,均穿着艳红、桃红、亮蓝、明黄等颜色的衣服,嘻嘻哈哈,互相逗笑。后座两个女孩怕晒,打着一把红伞,收了半天才把伞收起来,大概刚才车速过快时伞骨往后折翻使然。
开车的小伙子轻盈一跳,双脚落地,一挥手,招呼三个年轻姑娘往甜品店里走。待他走近店,摘下墨镜,我心里一惊:这不是老同学彭峰的儿子彭定康吗。与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沉默寡言、略呈羞涩的少年相比,他几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身后的姑娘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是那种卖春的小姐,个个风情万种,打扮入时,年龄都不超过二十二岁。几个人往柜台前的吧凳上坐下,高呼低叫,要了一大堆果盘、冰淇淋等甜品,欢声笑语。
萧遥光作贼式的低下头,悄声对我说:“这不是老彭的儿子吗,几个月没见,性情大变呵。”
我忍不住要大笑起来,压低了音声对他讲,“小彭定康是你拉去’开的苞‘,你瞧,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天就成,那天晚上你是怎样找小姐给他进行’性启蒙‘的,瞧他那样子,已经是寻花老手了……”
彭定康坐定后,四下寻摸,扭头看见了萧遥光和我,稍稍一怔。他快步上去,坐在我们对面的凳子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哟,这不是……萧大哥吗,有空来这里喝凉茶。”
少年彭定康确实英俊不凡,尤其是当他脸上那种少年的青涩和悒郁神情褪去后,年青的光泽赫赫照人。我很觉可笑,上次见面他还一口“萧叔叔,魏叔叔”地叫,现在变成“萧大哥”了。可能他对我印象不深,没有唤我的名姓。
“哈哈哈,”萧遥光假装刚看见彭定康,在二十秒内定定神,想做出长辈状又想做同年亲热状,最后他选择了后者,亲热地伸手过去拍拍少年彭定康的肩膀,“小老弟,几个月没见,变化真大呀。”
“还不多亏你萧大哥指点!”彭定康一脸喜悦。“萧大哥,这下厦围的平房里有好多靓女,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合意的?现在兄弟在这周围可是脚面水--平趟!怎么样,我带来这三个小姐盘子都亮吧,你看中哪个就叫走,钱算在我头上。”
“呵呵呵……”萧遥光笑得有些尴尬,估计老才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费翔,过来呀,陪我们玩骰盅吗。”吧凳上穿明黄T恤的小姐嗲声嗲气地叫彭定康。确确实实,这混血小伙真像极了年青时代地费翔。
“嗯,小子,你爸最近怎么样?你的功课怎么样?不是说你要去英国读书吗。”萧遥光沉下脸,又摆出“萧叔叔”的架子,训问般地问彭定康。
彭定康仍旧一脸灿烂地笑容。“我爸挺好。上星期去德国买狼狗去了……我学习不错,’雅思‘考试分数特高,下个月……对,还有两星期,我就去伦敦念书。放心吧,我脑子够使……我爸说了,让我出国前尽兴地玩儿,玩儿个够,到英国后好好念书,一心念书……妈的,想到出国后我就要像苦修的和尚一样,怎么我现在也得好好高兴高兴才对,你说是不是,萧大哥?”
“别得病!别得病!”萧遥光语气谆谆。
“放心吧,您呐。那天晚上您教我的那套’望闻问切‘的功夫,我倒背如流,仔细着呐,OK?”……
尚喜仁右脸靠近眼睛处青紫了好大一块,略呈浮肿,使整个脸部看上去很丧气的样子。
“撞什么地方了?”望着大手大脚乒乓摔关冰箱门的尚喜仁,我问。
“被人打的。”尚喜仁呲牙咧嘴,用毛巾包着冰块往脸上敷。
“怎么,你可是艺术家呀,谁敢打你。”我挪揄他说。
“那个大傻逼打的,你认识,你的同事,郑风岳。”
我大惑不解。“你们俩关系不是很好吗,对对,我们还一起吃过饭,你做东请客哟,郑风岳老婆还和你是同事……这么熟的关系,他打你?为什么?”
“郑风岳怀疑我和他老婆有一水……”
“哎,这就怪郑风岳了,不能瞎猜疑嘛,你和他老婆是同事他就怀疑你,太不对了,再怎么样,怀疑你也不能打你呀。”我从心里倒是偏向尚喜仁一方。
“……我给郑风岳戴了一小顶绿帽,我和他老婆在他家里正呆着,被他撞上了……小子真的狡猾,明明说出差去北京,根本是骗人……”尚喜仁不知为什么笑了一声,“嗬,嗬嗬,这傻逼打我那阵,脸发白,手发抖,我是可怜他那样子才没有躲,让他给了我一拳。你瞧,我倒没怎么样,那傻逼的手腕都骨折了,进了骨科医院。”
原来如此,这两天偶尔在食堂看见郑风岳,发现他手打石膏,大家问他原由,他说是出门走避不小心脚下踩了个大石头摔的,原来这“大石头”是尚喜仁的脑袋瓜子。
郑风岳给副董事长当秘书也不白当。副董事长一派在北京总部重掌大局,重新回总部当官。临走,觉得郑风岳给自己当秘书这半年伺候得不错,事事俱到,无微不至,又善解人意,就从总部人事处弄来一个到英国经济学院学习半年的名额给郑风岳。因此,南方总部上下员工对他的骨折没有什么人表示同情,认为这小子狗屎运来得太快,命薄承受不起,故而有这一劫。“有点小磕绊,也好,预示你在英国的学习一帆风顺。”前一天我在食堂遇见郑风岳时见他手打石膏,就假惺惺地说些吉利话让他高兴。当时他愁眉不展,全然没有兴高采烈的样子。估计是郑风岳并非因手腕的伤痛懊恼,而是对于自己在英国呆这半年的光阴着急:现在又不能使用贞洁带把老婆锁上,半年内不知有几个尚喜仁这样的色狼进进出出自己老婆的禁地呢。
“哎,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也真是天性多情,没有一丁点儿闲着的时候,喂,喜仁,郑风岳他老婆是搞财务的,又不是女艺术家,你怎么又对她感兴趣了呢。”我问。
“味道不一样,味道不一样,”尚喜仁很认真地说,“财会系毕业的高材生,人长得又白又嫩又解风情,浪劲儿也和他妈的那种野浪不一样,别有风味,别有风味……”尚喜仁作出向往回忆状,一手叉腰,一手用冰袋敷脸,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矮堂璜。“女人,不要以为女人都是一样,其实每个女人都不一样,黑白丑俊,肥瘦紧松,各有个各的不同,各有各的滋味,啊,生活,真是丰富多彩,我到了南方才领略到这么美妙这么自由的生活……如果这种给人戴小绿帽的事儿发生在我们老家,他妈的,我就完了,生活作风问题,勾引别人老婆,说出去能被唾沫淹死……这里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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