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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战前不同了。
小姑娘们现在都想进城,进工厂。她们不想留在村子里给农民干活。在工厂里她们挣的也比在农村挣的多得多。也不会那么脏。不同于从前了。
芭芭拉买好东西,就走出了店门。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有人在那座大院里行窃?不,这我真的一点不知道。曾经有过一回,在秋天,那是芭芭拉告诉我的,有个人想进大院偷东西。可这事过去很久了。当时说是没偷走什么。
这也是安娜离开的原因。安娜是从前在那座大院里干活的女佣。冬天他们就那样凑合过来了,没有女佣。冬天这种大院里没多少活好做。芭芭拉还告诉我;偶尔有个把人帮忙。
但我没有追问过那人是谁。他们大院里常有陌生人。他们经常过不多久就又离开了。他们肯定没有上报过。
我喜欢芭芭拉,至于人们讲的那些事,我毫不知情。它们跟我无关。我很忙,你知道那些人整天都给我讲些什么吗?我都可以写书了一大本一大本的。这一切都跟我无关。
有关芭芭拉和她父亲的事,那是众说纷纭,可没有人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有人在场啊。她是怎么怀的那个小男孩。您以为村里那些爱嚼舌头的家伙都会讲些什么?真够热闹的。
当公开出豪尔就是小家伙的父亲时,这下真是闹翻天了。说芭芭拉是婊子,这还算好听的。
我听完这些闲:言碎语就忘了。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
我还记得芭芭拉的丈夫文岑茨。他干不了农活。他不行。他跟那家人也没能坚持多久。要是问我的话,他干不了这份活儿,因此坦厄德那户人家根本不是他待的地方。
关于丹纳你可以想讲什么就讲什么,但他劳动了。他是一个真正的农民,他积蓄了财产,虽然他也是个真正的怪人。
我相信,他略施小计,又摆脱了文岑茨。据说他付了钱,可这又是谣言。
事实是,文岑茨突然就走掉了。有人说他移民美国了。可我不相信。他只是去那边了。他本来就是那边的人。一名逃兵。他是一九四五年战后过来的。他们让他住在丹纳家。可他待了不到一年。他根本不适合待在一座农家大院里。
竟会是这样的结局,真是讨厌。讨厌。我整天都在想此事,无法将它从脑子里赶走。您说说,谁会干这种事呢。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哎呀呀,天哪,这是个畜生。
谋杀村坦厄德的受害人业已下葬,作案人和作案动机仍无线索
在艾因豪森乡坦厄德村遇害的丹纳一家周一下葬,参加葬礼者甚众。
此事让我们深感痛苦,牧师汉斯·格奥尔格·迈斯纳向出席葬礼的四百多名来宾说道:
“我们沉浸在痛苦和悲伤之中。我们站在敞开的墓穴旁,对这桩恶行束手无策。”
据此前的报道,上周二,农民赫尔曼·丹纳夫妇、女儿芭芭拉、外孙外孙女约瑟夫和玛丽安娜及女佣玛丽娅·迈勒尔的尸体被人发现。
据现有的解剖报告,所有人均死于头部重创,估计凶器即为现场发现的鹤嘴锄。现场侦查人员表示对作案手法之残暴深为震惊。
丹纳夫妇、女儿芭芭拉及外孙女玛丽安娜的尸体是邻居们在大院仓库里发现的。其余受害者是在住房里被发现的。
该家庭隐居在这座大院里。玛丽娅·迈勒尔是最近受雇的女佣。
据警方透露,案发时间约为三月十八日夜晚到三月十九日凌晨。现有的解剖报告也证实了这一推测。
此外在遇害的芭芭拉·施潘格勒的脖子上还发现了扼痕。不排除这桩罪行是一起谋财害命。
据邻居说,这个隐居的家庭家里不是没有财产。据说家里存放有数额较大的一笔现金,另有首饰和证券。据说卧室里的橱柜被翻乱了。但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玛丽娅·利希蒂,六十三岁,牧师的厨娘
01
要是您问我,是魔鬼带走了他们。是鬼带走了他们全家。
牧师大人不信我。他说,我不应该讲这种亵渎上帝的话。可这是真的,这是事实,事实是可以说的。
三十年来我就在这里给牧师当厨娘。三十年来我就一直为阁下先生管理家务。当年老牧师劳赫牧师在的时候,我就是厨娘,负责做家务。阁下先生们,他们对我一直都很满意。
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我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我告诉您,村外的那家人是被魔鬼带走了。虽然阁下不喜欢听这话。
我甚至看到过他,那个害人精,阎罗王。
当我从我姐姐家回来的时候。她住在夏茂,那里有路通往坦厄德。
那儿,就在那儿,我看到他的。他站在森林边上,望着丹纳家冷清的大院。他全身墨黑,头戴帽子和羽毛。只有魔鬼才会这么看。我告诉您,只有他才会这么观看,当我再次转过身来时,他消失不见了。被地面吞没了。要说到村外那户人家臭名远扬的行为,这不奇怪。
您信我好了,如果父亲跟女儿有染,诸如此类的事情。
还有他家大;院里经常有的恶棍;那您就不必奇怪,如果他,那个捣蛋鬼过来,带走所有人。
他家的大院里有过二流子和罪犯、流氓和无赖。全是见不得人的恶棍。
他的“高贵的女婿先生”也失踪了,悄悄地。
魔鬼先是将他带走了。据说他在美国,这位“高贵的先生”。
别叫我笑话了!他肯定是参加了法国外籍军团。那些淘气鬼,大家都去那里。
老头子付足了钱。村里人人都这么说,然后他去了法国人那里。
他肯定是去了。法国外籍军团,那个恶棍跟所有的恶棍一样。如果魔鬼还没有带走他,阎罗王也很快就会将他带走的。
02
拿着一封信来找牧师,那个芭芭拉。拿着一封法国人的信。不,那信,我没有看到。
可她想找牧师先生谈谈。之后为了感谢他,她还给教堂捐了一笔钱。
那只信封,我看到它放在那里,我是亲眼看到它在那里的。
她肯定是想用钱减轻她的罪过人减少良心的折磨。就像特鲁德蹲在她身上似的。可是太晚了,永恒的害人精已经带走她了。
她一直是个“十分骄傲的女人”她的父亲也是。从不跟合不来的人讲话。我奇怪,当他们星期天去教堂时,圣者们竟然没有避开。
她的小儿子,他也是她父亲的。村里可是人人都知道。那个豪尔,“那个傻瓜”,是被收买了做儿子的父亲。可这种事,不行,不可以说出来。
牧师先生对这种事喜欢装聋作哑。他们就是这样的,阁下先生们,老是只相信人类的善。他们最多只是通奸,不会有更严重的。
老头子良心上背着所有的死罪,所有的。战争一结束他就做投机买卖,战前也做过。一开始他是自己做,后来他跟美国佬做。他能跟所有带给他好处的人做。我不想知道他都干了多少坏事。我要是知道了那一切,我会永远睡不着觉的。
警察们也来追查过他女婿。据说他倒卖过什么东西,然后他就走了。要不然他还不必突然离开。
我再说一遍,我再三重复,是魔鬼带走了这家人。
星期五到星期六的那天夜里也打过雷啊。
对于黑雷特、特鲁德和那一帮家伙,星期五都是个好日子。已经有人在星期五失踪过了,更何况是在那座有人吊死过的房子里。
他们会出采,那些可怜的灵魂,来索取他们的权利。我母亲就给我讲过这种故事,她是从她母亲那里听说的。得听老人的话。我以圣母马利亚的名义起誓,如果事情不是我讲的这样,就让我马上倒地死去。
牧师迈斯纳先生阁下,六十三岁
01
自打战争结束以来我就在这个教区做牧师。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十年了。
可是,一场谋杀,就我所知,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
教区里的很多家庭都十分惊慌。有些人天黑后就不敢出门了。教区生活不复存在。人与人之间互不信任。这是一场真正的悲剧。
每个人都以为艰难岁月终于结束了,生活又渐渐地步入正轨了。村里的人慢慢地又都回来了。生活恢复正常了,却冒出这场谋杀。恐惧又突然流传开来,一切都被动摇了。我们看到了日常生活的欺骗性有多大。算了,我们不谈这个了。
您肯定是想问丹纳一家。丹纳一家怎么样?是啊,我想,丹纳老太太,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基督徒。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可她十分虔诚。她常在祈祷里寻找安慰也找到了安慰。她十分内向,最近一段时间这种内向更加厉害了。我相信,她的人生之旅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内心在为死后的生活做准备。就我看来,她对她的外孙和外孙女疼爱有加。
她丈夫是个族长,这个词有褒义和贬义两方面。他的话在家里就是法律。谁也不能反抗,谁也不能。谁也不能违抗他的意志。他肯定是个虔诚的人,虽然他的方式很独特。我要说,他更像个旧约式的男人。对自己严厉,对他人严厉。
他的女儿,芭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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