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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这让我很难过。”
我深吸一口气。
艾斯瑞兹开口了:“你依然觉得很孤立,是不是,凯?”
“是的,汤姆。”
“还有点神经质。”
“对,也有一点。”
“你相信我吗,凯?你相不相信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点头,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们坐在国会饭店低声交谈,这里是政客和富豪喜欢聚集的场所。离我们三张桌子之外坐着参议员帕丁,他脸上的皱纹比我想象的多。他正认真地同一名年轻男子说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年轻人。
“在压力大的时候,我们都会觉得孤立而且神经质。”艾斯瑞兹慈祥地看着我,似乎在为我担心。
“我好像孤独地站在荒野中。”我回答,“因为事实如此。”
“我知道韦斯利为什么忧心了。”
“是吗?”
“我为你担忧,你的推论总是来自直觉,有时候那很危险。”
“也许,可有时人们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让情势更危险。许多谋杀案发生的始末都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不完全是。”
“几乎都是,汤姆。”
“你不认为斯巴拉辛诺的行为与这几宗命案有关?”检察长问道。“我觉得我们太容易被他的行为分神,他做的事与凶手做的事可能是毫无交集的平行线。两者都很危险,甚至都会致命,但绝对不同,没有关系,动机完全不一样。”
“你不觉得交集点是遗失的手稿?”
“我不知道。”
“你没有离答案更近一点吗?”
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功课,我真希望他不要问。
“没有,汤姆。”我招认了,“我不知道手稿在哪里。”
“斯德琳·哈博有没有可能把它扔进了火炉?”
“我不认为如此。文件分析人员看过纸灰,确定是重磅棉纸。那是相当高级的文具用品,就像律师用来写法律文件的纸张,写书的人通常不会用那种纸。在我们看来,哈博小姐烧的应该是私人信件。”
“贝丽尔·麦迪逊写的信?”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回答,虽然在心里已经排除这种可能了。“还是盖瑞·哈博的信?”
“我们在他家的确找到不少属于他的文件。”我说,“但那些文件看起来都尘封已久,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如果是贝丽尔·麦迪逊写的信,哈博小姐为什么要烧毁?”
“我不知道。”我清楚艾斯瑞兹又开始在想他的夙敌斯巴拉辛诺的事情。
斯巴拉辛诺的动作很快,我已经看到了诉状,一共三十页。斯巴拉辛诺告的是我、警方还有州长。上回我和罗丝联络时,她告诉我《人物》杂志打过电话,而他们的摄影记者在采访被拒后,在我们的办公大楼外面拍了好几张照片。我已声名狼藉,也成了拒绝接受采访的专家。
“你认为我们的对象是个变态杀手,对不对?”艾斯瑞兹直接问我。
我告诉他凶手可能与一宗劫机案有关。
他低头看看吃了一半的食物,当他再度看我时,我愣住了。他的眼神里有悲哀、失望,甚至还有一种强烈的不忍。
“凯,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说。
我伸手拿小面包。
“你需要知道这件事,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必须知道。”
我决定放下面包,先抽根烟。我把香烟拿了出来。
“我有眼线,我不需要说是私家侦探还是司法部告诉我的——”
“关于斯巴拉辛诺?”我打断他。
“关于马克·詹姆斯。”他说。
虽然检察长刚才警告过我,我仍表现得十分震惊。
“马克怎么啦?”我问。
“应该是我问你这个问题,凯。”
“什么意思?”
“几周前,有人看到你们俩出现在纽约的盖勒格餐厅。”他开始咳嗽,并带来一阵遮尬,“我很久没去那儿了。”
我望着从香烟飘出来的轻烟。
“如果我记得没错,他们的牛排很棒……”
·“不要再说了,汤姆。”我低声说。
“很多热情的爱尔兰人去那里,尽情地饮酒作乐——”
“别说了,该死的!”我抬高了音量。
帕丁参议员看着我们这桌,他好奇的目光扫过艾斯瑞兹,然后又扫过我。侍者突然为我们续上咖啡,问我们还要什么。我感到全身发热。
“不要骗我,汤姆,”我说,“谁看到我了?”
他挥挥手。“重要的是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已经认识他很久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从法学院开始。”
“你们很亲密?”
“是的。”
“是情侣?”
“上帝啊!汤姆!”
“很抱歉,凯,我必须这么问。”他用餐巾轻触嘴唇,伸手端咖啡,又环顾餐厅四周,“这样说好了,有人看到你们俩那晚几乎都在一起,在奥姆尼饭店。”
我的双颊红了。
“我完全不在乎你的私生活,凯,我认为别人也不在乎,但这件事不一样。我必须向你说抱歉。”他清了清喉咙,眼睛终于又看我了,“司法部的人正在调查马克的朋友斯巴拉辛诺——”
“他的朋友?”
“这件事很严重,凯,我不知道你们在法学院认识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自从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对他进行了一些调查。七年前,他惹了些麻烦,犯下勒索、诈骗罪,为此还进了监狱。此后,他与斯巴拉辛诺混在一起,斯巴拉辛诺目前涉嫌有组织犯罪。”
我感到像是突然有钳子夹住我身上的每一条血管,血液完全无法流向心脏。我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因为艾斯瑞兹马上递给我一杯水,耐心地等着我恢复神态。我再度看着他,他又说下去。
“马克从未在‘奥德夫与伯格法律事务所’工作过,凯,事务所从没听过这个人。这一点我并不意外。马克·詹姆斯再也无法执业了,他的执照被吊销了。他现在只是斯巴拉辛诺的私人助理。”
“斯巴拉辛诺为‘奥德夫与伯格法律事务所’工作吗?”我终于可以发问了。
“他是他们的娱乐法律师,那一点倒是真的。”
我无法回答什么,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不要接近他,凯,”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却显得更不自然,“分手吧。不管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都停止吧。”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尖锐地说。
“你上次和他联络是什么时候?”
“几周前他打电话给我。我们的谈话不到三十秒。”
他点点头,像已经预料到。“他已经变得神经质,这就是犯罪的毒果。他不再花时间与人通过电话聊天了,我猜他也不会再与你联络,除非他要什么。告诉我你们在纽约的情形。”
“他想见我,想警告我不要接近斯巴拉辛诺。”我无力地加上一句,“至少这是他告诉我的。”
“他到底有没有警告你?”
“有。”
“他说什么?”
“他说他要保护我。”
“你相信他?”
“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了。”
“你爱这个人吗?”
我无声地望着检察长,我的眼神像石头一样呆滞。
他低声说:“我需要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有多脆弱。别以为我喜欢这样问你,凯。”
“我也不喜欢你这么问,汤姆。”我的声音带着防御。
艾斯瑞兹从腿上拿起餐巾,折整齐后塞进盘子下方。
“我担心,”他的声音低到我必须靠过去听,“马克·詹姆斯会给你带来伤害,凯。他可能也是你的办公室被人侵一事的幕后主使之一——”
“为了什么?”我高声打断他,“你在说什么?有什么证据……”接下来的话卡在我的喉咙里,帕丁参议员和那名年轻人来到我们桌前。我没看到他们起身走过来。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刚发现自己打断了一段气氛沉重的谈话。
“约翰,真高兴看到你。”艾斯瑞玆从椅子上起身,“这位是首席法医凯·斯卡佩塔,你们认识吧?”
“当然,当然,你好吗,斯卡佩塔医生?”他微笑着与我握手,眼神却显得有距离。“这是我儿子,斯科特。”我发现斯科特完全没有遗传他父亲粗犷而矮小的身材。这位年轻人非常英俊高大,不胖不瘦,黑发像皇冠一样罩着细致的脸庞。他大概二十几岁,眼中带着隐约的傲慢,让我有些不适。这段客套的对谈丝毫没有让我愉快些,他们走后,我的心情也没有好起来。
“我在哪里见过他。”侍者为我们倒了咖啡后,我对艾斯瑞兹说道。
“谁?约翰?”
“不,不,我当然见过参议员,我是说他的儿子斯科特,他看起来很面熟。”
“你大概在电视上见过他,”他回答,又悄悄地看了一眼手表,“他是个演员,或者说他想当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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