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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会出去扔一把花生给它,到后来只要一阵子不见它,我就无比不安,直到它又出现,把饲鸟器上的谷子吃光,我才感到欣慰。
我坐在餐桌前,手上握着一叠纸和一支笔,拨了个电话到瓦哈拉疗养院。
“请找洁妮·珊普小姐。”我没有自我介绍。
“她是这里的病人吗?”接线小姐直接问道。
“不,她是员工……”我回答得有些混乱,“我想应该是,我好几年没见到洁妮了。”
“请稍等。”
相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的记录上没有这个名字。”
该死,怎么会这样?法医记录上明明在洁妮·珊普旁边注明了瓦哈拉的电话号码。是布朗医生写错了?九年中可能发生很多事情。珊普小姐可能搬家了,也可能结了婚。
“很抱歉我说,“珊普是她未婚时的姓氏。”
“你知道她的夫姓吗?”
“真糟糕,我应该知道的……”
“洁·威尔逊?”
我顿住了,无法给予肯定的答复。
“我们有个员工叫洁·威尔逊,”对方说道,“是心理治疗师,可以等一下吗?”她很快回来了,“是的,她未婚时是姓珊普,但她周末休假,星期一早上八点会来上班,你要不要留话?”
“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怎么联络她?”
“医院不允许我们给外人员工家里的电话。”她有些怀疑了,“如果你给我姓名和电话,我可以联络她,再请她打电话给你。”
“恐怕我不会待在这里很久。”我故意让声音带着失望,“下次我来的时候再试着跟她联络好了。我会写信来,是寄到你们医院吧?”
“是的,你可以这么做。”
“请问地址是……”
她给了我地址。
“她丈夫的大名是……”
对方沉默片刻。“我记得是斯克普。”
大概是莱斯利的昵称。“那么我会在信封上写斯克普·威尔逊太太,或是莱斯利·威尔逊太太。”我含糊地说,好像我正把这个名字写下来,“谢谢你。”
查号台告诉我在夏洛茨维尔有一个莱斯利·威尔逊、一个L.P.威尔逊,还有一个L.T.威尔逊先生。我开始拨电话。打到L.T.威尔逊家中时,一个男人告诉我“洁妮”出去买东西了,一个小时之内会回家。
我知道一个陌生人在电话上是问不出什么答案的。洁妮·威尔逊一定会坚持要我去找麦斯特森医生谈,那样一切就泡汤了。如果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现在门口,那么拒绝他会比较难,特别是当这个陌生人自我介绍是首席法医,而且还有证件可供证明的时候。
洁妮·珊普·威尔逊穿着牛仔裤和一件套头红毛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三十岁。她有着暗棕色的头发、友善的双眼,鼻尖还有一撮雀斑。她把头发梳成马尾,扎在脑后。大门里面的客厅有两个小男孩,正坐在地毯上看电视里的动画片。
“你在瓦哈拉医院工作多久了?”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呃,大约十二年。”
我真是松了一口气,还几乎发出声音。九年前吉姆·伯尼斯在的时候,还有那之前的两年,艾尔·哈特还是那里的病人的时候,洁妮·珊普都在瓦哈拉。
她直挺挺地站在门口。车道上除了我的车外只有一辆车,这表示她先生不在家,好极了。
“我正在调查贝丽尔·麦迪逊和盖瑞·哈博的命案。”我说。
她睁大了眼睛。“你想问我什么?我不认识他们……”
“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对不起,请进。”
我们来到她的厨房。那里铺着塑胶地板,用的是松木橱柜,整理得非常干净。一盒盒早餐玉米片整齐地摆在冰箱上面,流理台上立着一些玻璃罐,里面分别是饼干、.米和意大利面。洗碗机正在运转,我还闻到烤箱里飘来蛋糕的香味。
我试着消除她心中的疑虑。“威尔逊女士,艾尔·哈特在十一年前是瓦哈拉的病人,并曾经是本案的嫌疑人,他认识贝丽尔·麦迪逊。”
“艾尔·哈特?”她显得困惑。
“你记得他吗?”
她摇头。
“你说你在瓦哈拉待了十二年?”
“事实上是十一年半。”
“艾尔·哈特在十一年前是瓦哈拉的病人。”
“但他的名字听起来真的很陌生……”
“他上个星期自杀了。”我说。
她看起来更困惑了。
“在他死前不久,我曾和他谈过。负责照顾他的社工在九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叫吉姆·伯尼斯,我需要问你关于他的事情。”
她的脸颊开始红起来。“你认为他的自杀与吉姆有关?”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吉姆·伯尼斯在出事前几个小时刚被瓦哈拉解雇,”我说,“你的名字,应该说是你的本名出现在法医记录上。”
“当时这件事存有一些疑点,”她结结巴巴地说,“不知吉姆是死于自杀还是意外,后来,一个医生还是验尸官……我不记得了,总之有个男人打电话给我。”
“布朗医生?”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他为什么要找你谈呢,威尔逊女士?”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是最后几个看到吉姆的人之一。我猜那位医生打到我们前台,贝蒂再请他和我谈。”
“贝蒂?”
“当时的前台小姐。”
“请你告诉我伯尼斯遭解雇的始末。”她起身去看蛋糕好了没有的时候,我这么说。
当她走回来时,看起来不那么不安了,事实上,她似乎有些愤怒。她说:“斯卡佩塔医生,也许我们不应该在人死后还说他坏话,但吉姆不是个好人。他在瓦哈拉闯了大祸,早就应该被开除。”
“闯了什么大祸?”
“病人不断地告他的状,但病人的话很难采信,你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麦斯特森医生和其他心理医生偶尔听到他们抱怨,却一直无法证明,直到一天早上有人看见他做的事。就是他被解雇的那一天早上。”
“是你看到的?”我问。
“是的。”她望向别处,紧闭着嘴。
“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进大厅,正好为了什么事要去找麦斯特森医生,贝蒂突然叫住我。她在前台工作,当接线生,我刚提过——汤米、克雷,你们两个安静一点!”
客厅里的打闹声更大,电视转台的声音更吵了。威尔逊太太疲惫地走出去管孩子。我听到打屁股的声音,在那之后电视就锁定一台了,卡通人物似乎正以机枪彼此扫射。
“我说到哪里了?”她边问边回到餐桌前。
“你说到贝蒂。”
“哦,对。她来到我面前,告诉我吉姆的妈妈打来了电话,长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后来一直不知道那个电话为何打来,总之,贝蒂要我帮她叫吉姆听电话。吉姆正在进行心理戏剧指导,他们正在宴会厅。你知道,瓦哈拉原来是个饭店,有个宴会厅,以前是在周末用来开舞会、办聚会的。厅里有座舞台,本来是乐队演奏的地方。我从舞台后面绕过来,看到吉姆正在做的事情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洁妮·威尔逊的眼睛因愤怒而发亮,“我愣在那里,吉姆站在舞台上,背对着我,身边围着五六个病人。那些病人都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吉姆,所以他们看不到他对那个病人所做的事情。那是一个年轻女孩,叫蕾塔,大概只有十三岁。蕾塔被她的继父强暴了,从此再不说话,成了哑巴。吉姆逼她重演受害情节。”
“强暴?”我平静地问。
“那个浑蛋,对不起,但我一想到就冒火。”
“可以理解。”
“他后来辩驳他没做什么不对的事,该死的,简直一派胡言!他否认一切,可我亲眼看到了。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想扮演她继父的角色,蕾塔怕极了,僵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他面对着她,身体俯向她,还在她耳边说话。借着宴会厅的传音功能,我什么都听到了。蕾塔虽然才十三岁,可发育得非常成熟。吉姆问她:‘他就是对你做这个吧,蕾塔?’他一面摸着她,一面问她。他猥亵她,就和她继父一样。我逃开了,他不知道我看到了一切。几分钟后,麦斯特森医生找我当面质问他。”
我开始明白麦斯特森医生为什么不愿意同我谈吉姆·伯尼斯,也开始意识到艾尔·哈特的档案中少掉几页的原因。这件事情一旦公开,即使事隔多年,瓦哈拉一样会名誉扫地。
“你认为吉姆·伯尼斯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吗?”我问。
“病人之前的投诉证明他做过。”洁妮·威尔逊的眼睛仍因震怒而发光。
“都是女的?”
“不一定。”
“也有男病人投诉他?”
“有一个年轻男孩说过,可没人认真看待过这件事情。这个男孩本身就有性方面的心理问题,过去好像遭过性侵害。这样的人是吉姆最常下手的对象,没人会相信这个可怜孩子的话。”
“你记得那个病人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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