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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我是帕特·哈威,请原谅我打到你家来。”不知怎么的,在那稳定的声音之后,我听出一丝恐惧。
“不会,没有关系,”我温和地回答,“有什么事吗?”
“他们整晚搜查,现在还在进行中。他们召来更多警犬、警察和一些直升机。”她开始急速地说着,“什么也没有。没有一点影子。鲍勃已经加入搜索的行列,我在家里。”她迟疑了一下,“我是在想,不知你可不可以过来一趟?来用午餐什么的?”
停了好一会儿,我不情愿地答应了。放下电话后,我无声地痛骂着自己,我明知道她要我过去干什么。帕特·哈威会问我有关其他几对失踪情侣的情形。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
我上楼到卧室拿浴袍,然后泡了个长长的热水澡,还洗了头发。答录机截听了几个电话,除非是紧急的,我压根不想回。不到一小时,我已穿上一件土黄色套装,紧张兮兮地来到答录机旁听留言。共有5个,全是那些知道我被传唤到纽肯特郡高速公路休息站的记者。
我手伸向话筒想打电话给帕特·哈威,取消午餐约会,但我无法忘记她搭直升机到现场,手里拿着女儿上衣时的表情,也无法忘怀所有为人父母在那种场合的面容。我无奈地放下电话,锁了门,坐进车里。
公职人员除非另有收入,否则根本负担不起维持隐私所需要的设备。很显然,帕特·哈威的联邦政府的薪水只是用来装饰她富有家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金边。他们住在詹姆士河畔温莎的一栋杰弗逊式雄伟壮丽的宫廷式建筑。我猜整片产业至少有5英亩【注:1英亩=40.47公亩】,四周有巨大砖墙围绕着,到处标示有“私人产业”的字样。我转入一条两旁树阴遮盖的长长车道,来到一扇坚固又精巧的铁门前,我还来不及把车窗摇下凑到对讲机前说话,铁门就无声无息地自动滑开。我驶过去,铁门又在我身后关住。我把车停在一辆黑色捷豹轿车旁,眼前是光滑挺然的柱子,古老红砖和白色的罗马式门廊。
我一下车,屋子正门便打了开来。帕特·哈威出现在阶梯的最上端,强作镇静地微笑着,手上拿着厨房手巾擦着手。她脸色苍白,眼神没有光彩,看起来疲乏困倦。
“谢谢你来,斯卡佩塔医生。”
她做着手势。“请进。”
进门后的走廊宽敞得惊人,足有寻常人家客厅的面积。我跟着她穿过一个正式起居室来到厨房,家具是18世纪的古董,墙上挂了东方壁毯,还有些印象画派的真迹,火炉里巧妙堆放着山毛榉圆木。至少厨房像是个具有多功能性的地方,而且确实有人在使用。我觉得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
“杰森和迈克尔同他们父亲一块儿出去了,”她回答我的问题,“男孩们今天早上到的。”
“他们多大年纪?”我又问,她正打开烤炉的门。
“杰森16,迈克尔14,戴比是老大。”她找着垫热锅的厚垫子,同时关上炉子,然后把一盘乳酪蛋饼放在炉子上保温。她伸向抽屉拿刀子和抹奶油刀的手颤抖着。“你要喝葡萄酒、茶,还是咖啡?这午餐很随意,我另外准备了水果沙拉。我想在走廊上吃,希望你不会介意。”
“那很好,”我回答,“我喝咖啡。”
她打开冰箱,在心思紊乱中,错拿了一袋爱尔兰香甜烈酒放到咖啡机里。我只静静地看着她。她看来很失意、很绝望。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家,女儿失踪,整个房子处处透露着空虚寂寥。
她一直没有开始发问。我们来到走廊上,落地玻璃门敞开着,我们身后弯弯曲曲的河流在阳光下闪烁着。
“那些警犬的行为,斯卡佩塔医生,”她开始问,同时插弄着她盘里的沙拉。“你怎样解释?”
我可以,但我不准备说出来。
“很显然,其中一只狗被吓着了,但是另一只没有?”她的这番观察其实是丢出又一个问号。
另一只狗,盐巴,的确跟海王星的反应截然不同。在它闻过驾驶坐后,葛儿把链子钩上它的项圈,发出命令:“搜寻。”狗儿就像赛狗场上的灰狗般冲将出去。它穿过出口弯路,往前跑到野餐区,然后拖着葛儿穿过停车场往州界方向行进。如果她没有对它叫喊“过来!”它也许会一头冲进车阵中。我看到他们在区隔东西向车道的中间绿地上疾走奔跑着,然后穿过人行道,直接走向公路另一边的休息站,那是发现德博拉吉普车所在的另一边。最后警犬在停车场失去了追寻下去的线索。
“我是不是该相信,”哈威太太继续说:“那个最后开戴比吉普车的人离开车子后,穿过西边的休息站,再越过州界?接着这个人很可能进到一辆停在东边休息站停车场上的车子,然后开走?”
“那是个可能的解释之一。”我回答,翻弄着我的乳酪蛋饼。
“其他可能的解释是什么呢,斯卡佩塔医生?”
“警犬闻到了一种味道。至于是谁的或是什么的,我不清楚。也许是德博拉的味道、弗雷德的,或第三人的——”
“她的吉普车停放在那儿有好多个小时了,”哈威太太打断我,眼光落在河上。“时间上足够有人进到车里找值钱的东西。像是搭顺风车的人,经过的旅客等等,然后步行到州界另一边的休息站去。”
我没有提醒她一些足以推翻这番理论的明显事实。警方在方向盘旁边的置物箱里找到弗雷德·柴尼的钱包,里头有全部的信用卡和35美元现钞。这对年轻情侣的行李看来并没有被人翻动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吉普车里除了原先待在里面的人和德博拉的钱包之外,什么都没有遗失。
“第一只狗的反应,”她不带感情地论述着,“我假设并不寻常。它被什么东西吓到了。至少,让它不舒服,出乎它意料之外。不同的味道——跟另一只狗闻到的不同。那个戴比也许坐过的椅子……”她的语音滑去,眼睛盯着我。
“是的。很显然两只狗闻到不同的东西。”
“斯卡佩塔医生,我希望你对我坦白。”她的声音发着抖,“不要考虑我的心情,求求你。我知道警犬那样的反应一定有原因。我确信你在工作上必定经历过警犬搜救的场面。你以前看过警犬有这种反应吗?”
有的,两次。一次是一只警犬闻着一辆汽车的后车厢,最后发现那个车厢曾用来运载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后来在一辆大型垃圾车内被人发现;另一次是警犬循着味道来到一个健行步道上,那地点是一名妇人被强暴杀害的地方。
然而我只说:“那种猎犬通常对信息素有强烈的反应。”
“请再说一遍?”她看来有些不知所措。
“信息素是一种分泌物。是一种由动物尤其是昆虫的分泌腺分泌出的化学物质。譬如说,性引诱物质,”我不动感情地解说着,“你知道狗儿们有划定领土或嗅到害怕时进行攻击等等的习性吗?”
她只呆呆地看着我。
“当一个人产生性兴奋,或焦虑、害怕时,身体里会分泌各式各样不同的荷尔蒙。理论上来说,像警犬这种能区辨味道的动物,可以闻到信息素,或其他从我们身体里特殊腺体分泌出的化学物质——”
她打断我,“戴比在迈克尔、杰森和我前往海滩别墅之前曾说经痛。她的月经才刚开始,这能解释……?那么,如果她真是坐在驾驶坐旁的坐位的话,也许这就是那只狗闻到的味道?”
我没有回答。事实上,她的猜测不足以解释让那只狗反应如此激烈的原因。
“不够的。”帕特·哈威把眼光从我身上转移开来,无意识地搓揉着放在膝上的餐巾。“那不足以解释为何那只狗会发出悲鸣,还有背上的毛根根竖立。喔,老天,这跟以前失踪的情侣一样,对不?”
“我无法证实。”
“但你是这样想的,警方也是。如果大家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话,昨天你就不会被请到现场。我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以前失踪的人。”
我什么也没有说。
“根据我读到的资料,”她进逼着,“你出现在每一个场合,警方请你过去。”
“是的。”
她伸手到她运动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张折叠的法律文件,将它摊平。
“布鲁斯·菲利普和朱迪·罗伯兹,”她开始向我通报,好像我很需要似的。“高中情人,两年半前的6月1日失踪,当时他们开车从一个格洛斯特的朋友家离去,却没有回到各自的家。第二天早晨布鲁斯的车子被人发现弃置在17号公路上,钥匙悬在点火器上,车门没有锁,窗户是打开着的。10个星期后,你接获通知到约克河州立公园东边l英里处的一个森林地带,因为有个猎人在那儿发现两具部分已成骨骸的尸体,面孔朝下埋在落叶中。地点距10个星期前发现布鲁斯的车子处大约有4英里远。”
我记得就是这个时候地方警局要求地区暴力罪犯专案小组协助侦查。当时马里诺、韦斯利和格洛斯特的地方警探并不知道那年7月,即布鲁斯和朱迪消失的一个月后,有另外一对情侣也宣告失踪。
“接着是吉姆·弗利曼和邦妮·史迈斯,”哈威太太抬眼看了看我。“他们在7月最后一个星期六参加在弗利曼家举行的撞球派对之后失踪。那天晚上吉姆开车送邦妮回家,隔天,查尔斯市警局的警官发现吉姆的车被弃置在离弗利曼家约10英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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