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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与她的情况比较起来是如此微不足道,而且艾比也不认识马克。
“我跟弗雷德·柴尼的父亲今早稍晚的时候谈过话,”艾比说,“然后转到哈威家。”
“你的故事什么时候开始刊登?”
“也许要等到周末。我手边还有很多事要做。报社要弗雷德和德博拉的侧写,以及任何我可以挖到的有关调查的点滴——特别是跟其他四宗情侣失踪案件的关连。”
“你今天去哈威家时,他们家人看起来怎样?”
“其实我没有真的跟他谈到话,那个鲍勃。我一到达,他和他儿子就离开了。记者不是他喜欢打交道的对象,而且我觉得被称为‘帕特·哈威的先生’让他不舒服。他从不接受访问。”她推开只吃了一半的牛排,伸手向她的烟盒。她抽烟的习惯似乎比我记得的还要严重。“我蛮担心帕特。她看来像是在过去一个礼拜中老了10岁。而且很奇怪,我无法甩掉一种感觉,一种她知道一些事的感觉,好像对她女儿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心有定论。那使我更加好奇。我在猜测她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威胁,一张纸条,或从不管是谁那儿得到什么信息。她拒绝告诉任何人,包括警方。”
“我无法想像她会那样糊涂。”
“我可以,”艾比说,“如果她认为有任何一点机会可以使德博拉平安回家,帕特·哈威连上帝都不会说。”
我起身清理餐桌。
“我想你最好弄些咖啡,”艾比说,“我不想在开车时睡着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问,把杯碟碗盘堆到洗碗机里。
“尽快。在回华盛顿前,我还有一两个地方要去。”
我往咖啡壶里倒水时,看了看她。
她解释,“那个德博拉和弗雷德在离开里士满之后停留过的7-11——”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打断她。
“我想办法从那个在休息站等着把吉普车拉走的拖车司机那儿打听来的。他无意中听到警方在谈论,他们在一个塞满纸的带子里找到的一张收据。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猜出是哪个7-11,以及会是哪个店员在德博拉和弗雷德进店买东西时值班。那是一个叫埃伦·卓丹的女子,她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值4点到午夜的班。”
我太喜欢艾比了,所以很容易忘记她探索新闻事件的杰出才能。
“你想从那店员身上挖掘出什么?”
“像这样的冒险,凯,就像对待圣诞纸筒里的礼物一样,不可预期。我不知道答案会是什么——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问题是什么——直到我开始挖掘。”
“我真的认为你不应该一个人在深夜到那儿游荡,艾比。”
“如果你愿意担任持枪的工作,”她回答,开心地微笑着,“我会很高兴有同伴。”
“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
“你也许是对的。”她说。
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去了。
4
我们一接近公路出口处大约半英里的地方,就看到闪着霓虹灯的招牌,“7-11”的字样在黑夜中燃烧着。它那隐藏在红绿交杂招牌下的讯息,已不仅单纯的只是它原先想要宣示的。每一个我所知道的7-11,都是24小时营业。我几乎可以听到我父亲鄙夷评论的语声。
“你祖父就是为这个东西离开威洛纳的吗?”
那是当他看早报,看到他不同意的报导时,一边摇着头,一边最喜爱加注的批评:也是当一个操佐治亚州口音的人把我们看作非“真正美国人”时,他最爱说的;更是当他听到谎话、毒品或离婚等等议题时,会满心厌烦咕哝的评语。我小时候住在迈阿密,他开了一家小小的社区杂货店。他每天在晚餐桌旁说着一天发生的事,以及问我们那天做了什么。他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时间并不长,我12岁时他就过世了,但我很确定,如果他仍然活着,他不会对这种便利商店有什么好感。他认为晚上、星期天或假日,人们不应该继续站在柜台后工作,或在路上吃玉米饼。那些时间应该跟家人一块儿度过。
艾比转向出口,再次检视她的后视镜。继续往前开不到100英尺【注:l英尺=0.305米】,就来到了7-11的停车场,我可以看到她明显地松了口气。双层玻璃正门前,除了一辆德国福斯汽车之外,看来我们是惟一光临的顾客。
“目前为止一切平静,”她观察道,熄灭引擎。“在过去的20英里中,没有看到一辆巡逻警车,不管是否挂有警示标志。”
“至少不是你知道的那种。”我说。
这是个朦胧迷离的夜晚,看不到一颗星星,天气虽暖和,但有些潮湿。我们往那个有着空调、美国最热门的便利商店走去,一个年轻男人拎着个12罐装的啤酒经过我们身边。店里角落有个闪动亮光的电动游乐机,柜台后有个年轻女子忙着填补架上的香烟。她看来不到18岁,头发染成金色,烫成大卷波浪,堆叠在头上,她纤小的身体包裹着一件橘白格子、长及膝盖的T恤衫和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她转身过来问我们要什么时,我被她脸上的冷漠吓了一跳。她看来像是略受过职前训练,就直接到百货公司当店员。
“是埃伦·卓丹吗?”艾比询问。
这店员看上去很惊讶,接着警惕起来。“怎样?是谁要找她?”
“艾比·敦布尔。”艾比非常职业化地伸出手去。埃伦·卓丹松垮垮地握住。“来自华盛顿,”艾比随即添加了两个字,“《邮报》。”
“什么《邮报》?”
“《华盛顿邮报》。”艾比说。
“喔。”忽然间,她变得很无聊的样子。“我们已经有了。就在那边架子上。”她随手指了指在大门旁已经空了的架子。
接着是段难堪的静止。
“我是《邮报》的记者。”艾比解释。
埃伦的眼睛倏忽亮了起来。“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我想要问你几个问题。”
“你是说为一篇报导?”
“是的。我在写一篇报导,而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你想知道什么?”她贴近机台,俯身过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重要而表情严肃起来。
“是有关一个星期前的一个礼拜五晚上,来这儿光顾的两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女子。大约跟你一样大。他们在刚过9点时进来,买了6罐可口可乐,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喔,失踪的那对,”她说,开始生气蓬勃起来。“你知道,我实在不应该告诉他们到那个休息站去。但是当他们雇用我们时,告诫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任何人使用这儿的洗手间。私下说来,我是一点也不在乎,特别是一个男孩和女孩一块儿进来。我对她真的感到很抱歉,我是说,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以后的事情。”
“我相信你是。”艾比同情地说。
“当时真是尴尬,”埃伦继续说,“她买了一盒卫生棉条后,问我是不是可以借用一下盥洗室,她男朋友就站在旁边。哇,我真希望我当时能让她使用。”
“你怎么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艾比问。
有那么一会儿,埃伦看来有些困惑。“事实上,我只是猜想。他们一块儿在这儿看东看西,像是非常喜欢有彼此做伴。你知道人们是怎样的。如果你稍稍注意,你就可以分辨。而我长时间一个人在这儿工作,很善于看人。拿结婚的人来说吧,他们总是在旅途中转来这里,孩子在车上。大多数进来的人,我可以立刻就知道他们是不是疲倦了啦,彼此是不是处得不好啦。但你提到的那两个人,他们俩之间可真是甜蜜。”
“除了说需要洗手间外,他们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算账的时候,我们聊了一下,”埃伦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就跟平常样。像‘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开车’,或‘你们上哪儿?’等等。”
“他们告诉你什么?”艾比问,一边速记着。
“什么?”
艾比抬起眼看看她,“他们告诉了你要去哪儿吗?”
“他们说要到海边。我记得那些是因为我告诉他们,他们运气真好,好像所有的人都要到什么有趣的地方,而我却被绑在这儿。再加上我和男友刚分手,让我很感伤,你知道?”
“我了解。”艾比温和的微笑着。“再多告诉我一些他们的情况,埃伦。还能想到其他任何事情吗?”
她很努力地想了想,然后说:“哦,他们看来很好,但好像很匆忙。我猜是因为她急着要找间盥洗室。我记得的大部分是他们很有礼貌。你知道,很多来这儿的人都要求过借用盥洗室,有些在我拒绝后会很难缠。”
“你提到,你指引他们到休息站,”艾比说,“你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当然,我告诉他们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只要回到64号公路向东”——她强调——“然后他们就可以在大约5到10分钟后看到它,不会错过的。”
“当你告诉他们这些时,有没有其他的人刚好也在场听到?”
“人们总是来来往往的,路上旅客太多了。”她想了一会儿。“我知道有个小孩在后面那儿玩小精灵。那个小鬼总是在这儿。”
“有其他的人当时可能接近在柜台边的那对情侣吗?”艾比问。
“有个男人。他在那对男女后面进来。到杂志架那儿逛了一圈,最后买了一杯咖啡。”
“那时你还在跟那对男女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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