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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比气势汹汹地追问着细节。
“是的,我没有忘记是因为他相当友善,而且跟那个男的说了些什么那吉普车是辆好车等等。那对情侣开一辆红色吉普车,是那种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车子就停在大门前。”
“然后呢,发生什么事?”
埃伦在收银机前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嗯,大约就是这样了。接着有其他的顾客进来。那个买咖啡的男子离开,然后,也许5分钟后吧,那对情侣也离开了。”
“而那个买咖啡的男人——在你告诉那对情侣有关休息站的方向时,他仍然站在柜台附近吗?”艾比就是要知道这些细节。
她皱了皱眉头。“不太记得了。但我想,在我告诉他们的时候,他是在杂志那区的。然后好像那女孩往另一个通道去拿她要的东西,再回到柜台时,那男子正好在付买咖啡的钱。”
“你说那对情侣在那男子离开5分钟后才走,”艾比继续问,“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那是花了些时间啦,”她回答,“那女孩拿了6罐啤酒到柜台来,你知道,我要她拿证件出来,她看来不到2l岁,所以我不能卖她啤酒。她很客气地接受了,还笑了笑。我是说,我们都笑了起来。我不认为那有什么。见鬼,我自己就那样做过。后来,她买了6罐可乐,接着就离开了。”
“你能描述那名男子的样子吗,那个买了咖啡的?”
“不太能。”
“白人或黑人?”
“白人。看来黝黑。黑发,也许黑棕色,也许是20多、30岁。”
“高、矮、胖、瘦?”
埃伦走向店面后方。“中等身高,也许。是那种还可以的身材,我想。”
“有胡子吗?”
“应该没有……等等……”她的脸闪亮起来。“他的头发很短。没错!事实上,我记得他看起来像军人。你知道,这附近有很多那种军人样子的人,总是在开车前往潮水镇的路上中途休息进到店里来。”
“是什么让你觉得他可能是军人?”艾比问。
“我不知道。但也许是因为他的样子。那很难解释,但当你看过够多军人的时候,你很容易就把他们认出来。他们有些特别的地方,比如说像纹身啦等等。他们很多人身上都有纹身。”
“这个男人也有纹身吗?”
她皱眉的表情转成失望。“我没有注意到。”
“那他的穿着怎样?”
“喔……”
“西装领带?”艾比问。
“咳,他没有穿西装打领带,没那样正式,也许是牛仔裤或深色长裤。他可能穿了一件有拉链的夹克……老天,我真的没法确定……”
“你是否碰巧记得他开什么样的车?”
“不,”她笃定地说,“我没有看到他的车。他一定是停在另一边。”
“当警方来问你时,你有没有告诉他们这些,埃伦?”
“有的。”她眼睛看着正门外的停车场,一辆货车刚刚到达。“我告诉他们相同的故事。只除了一些当时我不记得的部分。”
当两个十来岁的男孩闲逛进来,往电动游乐机方向走时,埃伦把眼光转回到我们身上。我看得出来她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而且开始在想她是不是说得太多。
很显然,艾比也有同样的感觉。“谢谢你,埃伦,”她说,退开柜台。“这个故事会在星期六或星期天的报纸上出现。你一定要读一读。’
我们走出店外。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要不然她也许要尖叫着说所有的事都必须列为私下讲述。”
“我怀疑她可能甚至不知道那辞汇的意义。”我回答。
“让我惊讶的是,”艾比说,“警察居然没有叫她闭嘴。”
“也许他们有过,只是她无法拒绝可能看到她的名字上报的诱惑。”
64号公路东向休息站,那个店员指引德博拉和弗雷德去的地方,在我们到达时,看起来相当荒凉僻静。
艾比把车停在前头,靠近一排报纸贩卖机。有好几分钟,我们只是坐着没有出声。一棵在我们正前方的小冬青树在车头大灯照耀下,发出银光,路灯被笼罩在白色烟雾中。我无法想像一个人在这种地方独自下车到盥洗室去的景象。
“真叫人毛骨悚然,”艾比喃喃嘀咕着,“老天。我在想,这儿是不是每个星期二晚上都这样荒凉没有人烟,还是因为消息传出去,人们吓坏了。”
“也许是那两个原因的结合,”我回答,“但是你可以相信德博托和弗雷德失踪的那个星期五晚上不是这样子死寂的。”
“他们当时也许就把车停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她沉思着。“也许当时这里到处都是人,因为是劳工节周末的前一天晚上。如果他们是在这儿遇上那个坏人,那人必定是个急躁的狗娘养的混账东西。”
“如果当时到处都是人,”我说,“那么这个地方也应该到处停放着车辆。”
“你的意思是……?”她燃起一根香烟。
“假设这是德博拉和弗雷德遇到某人的地方,再假设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让那人上了吉普车,那么他自己的车呢?难道说他是走来的?”
“不太可能。”她回答。
“如果他也是开车过来,”我继续说,“而把他的车留在这里,那么除非当时这儿有很多汽车,否则这情形就不会很合理。”
“我懂你的意思了。如果这里只停有他一辆车,又在晚上留在这儿好几个小时,州警很有可能发现。”
“对一个犯下这么一个大罪的人来说,不太可能会发生那样的错误。”我又说。
她想了好一会儿。“你知道,一直困扰着我的是这整件事看来像是随机抽样,却又同时不是随意的选择。德博拉和弗雷德停在这个休息站是随意的。如果他们是在这儿碰上某个坏人——或是在那个7-11碰上,假设说就是那个买咖啡的男子——那都是随机的。但,这之间也有预谋犯罪的计划。事先的考虑。如果有人绑架他们,那人绝对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
我没有回应。
我在想韦斯利所说。一桩跟政治牵连的案件,或一个观察很久的攻击者。如果那对情侣不是自己蓄意要消失的话,我无法想像这事件除了以悲剧收尾之外,还能是什么。
艾比启动了车子。
她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我们来到州界,把档速放在稳定行进上。“你认为他们已经死了,对不?”
“你是想得到一个引述吗?”
“不是,凯,我不是想要个可以引用的回答。你要听实话吗?此刻,我压根儿就不关心那个混账报导,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事。”
“因为你在担心自己。”
“难道你不会?”
“我想,如果我的电话被窃听,被跟踪,我也会很担心的,艾比。而谈到担心,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看来也相当疲倦,今晚开车回华盛顿听来实在是件傻事。”
她瞥了我一眼。
“我有足够的空间,你可以明天一早出发。”
“如果你有多出的牙刷,我可以躺上去的东西,还有不介意我掠夺你的藏酒。”
我往后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我轻轻地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喝到醉。老实说,我也许会加入。”
我们在午夜时分回到我家,电话铃偏偏在那时开始响了起来,我赶紧抓起话筒。
“凯吗?”
一开始,我没有听出那声音,因为那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然后我的心开始咚咚咚咚急速作响。
“你好,马克。”我说。
“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
我打断他,但无法掩饰我语气里的慌张。“我现在有同伴。我相信你记得我曾跟你提到过我的朋友艾比·敦布尔,在《华盛顿邮报》工作的?她今晚要在我这过夜。我们有个很美好的夜晚,还谈了很多很多。”
马克没有反应,停了一会儿后,他说:“也许等你有空时再打电话给我,会比较方便。”
然后我挂断电话,艾比正瞪着我,震惊于我明显表示出来的懊恼。
“老天,那个人是谁,凯?”
我在乔治城的第—个月,即因震慑于法律课程的繁重和人在异乡的疏离感,开始自我封闭,和人保持距离。我当时已经是合格医生,来自迈阿密的意大利裔中产家庭,对生活中的豪华事物没有多少接触经验,然后像是一刹那间,发现置身于一群有才能又漂亮的人群中。虽然我对我的家世背景并不感到羞耻,但在社交场合中,仍感觉一文不名。
马克·詹姆斯是享有特权的分子之一,他有副高挺、优雅的体格,很有自信也相当自负,远在我知道他的名字以前就已经注意到他。我们第一次碰面是在法律图书馆灯光昏黄的书架间,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我们开始讨论有关侵权行为的一个法律问题时,他那专注的绿色眼睛。我们后来到咖啡馆喝咖啡,持续我们的对话,一直到第二天凌晨。那之后,我们几乎每天见面。
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没有睡多少觉,而同睡在一张床的时候,做爱更是让我们根本没什么休息的机会。不管我们如何匀出时间在一起,仍嫌不够多。也许当时太傻、太传统,我一度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第二年时,我甚至拒绝承认一些失望的寒意已经在我们之间慢慢沉淀。当我毕业以后,手指戴上另一个人许诺的订婚戒指时,我以为我已经忘了马克,直到不久前,他又神秘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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