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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的刀痕很深,会造成大量流血。这可以推测她是在那铺木道路上或树林子里受到刀伤的,因为她的吉普车里没有血迹。这个体重100磅的体操选手曾跟攻击她的人缠斗过吗?她曾试着用拳头袭击他吗?她是否曾经因为弗雷德那时已经遭到杀害,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为自己的生命奋力搏斗?那么,为什么会有枪支呢?看来那杀手没有用枪射杀弗雷德。为什么他会需要两种武器呢?
我猜测弗雷德是被割断喉咙的。很可能在遭枪击后,喉咙也被割断,或被勒死。她不是被枪击后遭弃置而死。她不能在半瘫痪的情况下,勉强拖曳着自己爬到弗雷德身边,把她的手臂塞进他手臂底下。他们的尸体是被蓄意安排成这个样子的。
转离宪法大道,我终于找到康涅狄格路,那会把我带到城市西北区,如果华盛顿希尔顿饭店没有在此设址,这里只会比贫民区好一点点。那饭店坐落于一大片铺满绿草的坡地上,有着壮观豪华的白色线条,周围则是一片混乱景象,有满是尘垢的酒吧、自助洗衣店,标榜着“真人舞者”的夜间俱乐部,以及一排排残破的房子,窗户破了用木板围起,水泥铺就的门前石阶直接连着街道。我把车停在饭店的地下停车场,跨过佛罗里达大道,爬上一栋灰暗砖石铺就的公寓大楼门前石阶,建筑物前面还搭有褪色的蓝色雨篷。我按下28号公寓的门铃,那是艾比·敦布尔住的地方。
“是谁?”
我几乎无法分辨出那个从对讲机吼叫而出的无实体的语声。我报出姓名,艾比似乎嘀咕了什么,或者只是喘了口气。电动锁咔啦一声打了开来。
我进到点着昏黄灯光的大楼门厅,地上铺着土黄色带点棕黑的地毯,墙上有成排的黄铜制信箱,但已失去光泽。我记起艾比曾因有人窃读她的信件而恐慌。但是,就我的所见而言,那排信箱绝对不是可以轻易开启的,首先必须有公寓大楼前门的钥匙,再者信箱也得有钥匙才能取件。去年秋天她对我说的所有事似乎都是假的。我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阶梯,充满着怒气。
艾比站在她家的门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低语着,脸色苍白。
“你是这栋大楼里我惟一认识的人,你想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会只是为了来看我而到华盛顿吧?”她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惶。
“我出公差。”
从她敞开的门口,我可以看到里面冷白的家具,淡青色的枕头和葛雷格·卡玻的抽象版画,都是些我以前在她里士满家中熟悉的摆设。有那么一刹那,那个可怕骇人的景象让我很不安,我似乎看见她妹妹在楼上卧室床上那已开始腐烂的尸体,警察和医务人员来来去去,艾比坐在一张沙发上,她的手抖动得那样厉害,几乎无法握住一根香烟。那时除了她的名声外,我并不认识她,而仅凭她在外的名声,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当她妹妹被谋杀后,艾比至少引起我的同情。一直要到很久以后,我才开始信任她。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艾比仍然以低沉的语调说着,“但是我的确打算下星期去看你。”
“我有电话。”
“我不能。”她恳求地解释着,而我们继续在门廊间说话。
“你不请我进去吗,艾比?”
她摇了摇头。
恐惧刺痛了我的背脊。
我视线越过她看向里边,我悄悄地问:“里面有人?”
“让我们出去走走。”她低语着。
“艾比,看在老天的分上……”
她神情严肃地看了我一眼,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
我开始相信她有些疯狂。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只好在门廊等着,她进去取外套。然后我跟着她走到公寓大楼外,整整半小时,我们专心一致地沿着康涅狄格路走着,彼此都不说话。她带着我走进五月花旅馆,在酒吧最阴暗的角落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来。我点了杯意大利浓咖啡,往后靠在皮制椅背上,觉得坐在桌子对面的她很紧张。
“我知道你并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开始说,看着周围。刚过午后不久,酒吧几乎是空的。
“艾比!你还好吧?”
她下唇颤抖着。“我不能告诉你。我甚至不能在我自己见鬼的公寓里跟你说话!那就像我在里士满告诉过你的一样,只不过要糟糕千百倍而已。”
“你应该要去看些什么人。”我非常镇定地说。
“我没有疯。”
“你跟濒临崩溃只差一线之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严肃地看着我的眼睛。“凯,我被跟踪。我很确定我的电话被窃听,甚至怀疑我公寓里装有窃听器,那就是我不能请你进去的原因。尽管下结论吧,说我是个偏执妄想狂,发了疯,或什么你想编派的名称。但是我活在我的世界里,不是你。我知道我经历着什么,我知道我对这些案件的了解,以及自从我牵涉进这些案件以来发生的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女侍应生送来我们点的东西。她离开后,艾比说:“我到里士满同你谈过话后不到一星期,我的公寓被人侵入过。”
“你被偷窃了?”
“喔,不是。”她笑着,笑声空洞。“一点都不是。那个人——或不只一人,不会那样愚蠢,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失。”
我揶揄地看着她。
“我在家有个写作用的电脑,硬盘里有个档案是关于那些情侣的资料和他们奇怪的死亡方式。长久以来,我就一直持续地写着记录,写进这个档案里。我使用的文书处理程式有个选项,提供我可以自动地为工作结果制作副本,我把这选项设定为每10分钟就做一次。你知道,如果电力突然中断或什么的,我不至于失去任何东西。特别是在我住的大楼——”
“艾比,”我打岔,“老天,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是在说如果你进到我电脑的档案,又如果你使用超过10分钟,就不只会留下副本,还有当你存档时的日期和时间都会被记录下来。你懂吗?”
“我不确定。”我伸手拿我的意大利浓咖啡。
“你记得我来看你?”
我点头。
“当我到7-11跟那值勤店员谈话时我做了记录。”
“是的。我记得。”
“我还跟其他很多人谈过,包括帕特·哈威。我回到家后,就打算把那些访谈记录输入到电脑。但是所有的事情变得很混乱。你可以回想,我是在一个星期二晚上看到你的,然后第二天早上开车回到这里。那天,星期三,我差不多在中午时分跟我的总编辑讨论,而他突然变得没有兴趣,说他要暂停哈威与柴尼的故事,因为邮报要在那个周末刊登有关艾滋病的系列报导。”
“那实在很奇怪,”她继续说,“哈威-柴尼的故事很热门,而邮报曾经倾全力想要报导它。然而当我从里士满回来后,却突然间有了个新任务?”她停下,燃起一根烟。“后来,我就一直忙到星期六,才有时间在我的电脑前坐下,调出这个档案,而存档里出现了一个我无法了解的日期和时间。星期五,9月20日,下午两点13分,是我不在家的时间。那个档案被人打开过,凯。有人直接进去打开它,我知道那不是我,因为我一直没有碰我的电脑——一次也没有——直到那个星期六,21日,当我有时间坐在电脑前面时。”
“也许你电脑里的时间停了……”
她已经摇着头。“不是,我查过。”
“谁会做那种事?”我问。“有谁可以潜入你的公寓而没有人看到,或连你也没有注意到?”
“联邦调查局可以办到。”
“艾比!”我说,有点恼怒。
“有很多事你不知道。”
“那么请告诉我。”我说。
“你想我为什么跟报社请假?”
“根据《纽约时报》的说法,你在写一本书?”
“而你假设当我到里士满去看你时,我就已经知道我将要写这么一本书?”
“那不仅仅是个假设。”我说,又开始愤怒起来。
“我不是,我发誓。”她身体向前倾靠,以一种因为激动而发着抖的语声继续说,“我的行情变了。你懂那代表什么吗?”
我不语。
“最糟糕的事是被炒鱿鱼,但他们不会那样做,没有正当原因。老天,我去年还赢得了个调查报告奖呢,而突然间他们要把我调到生活专栏。你听到了吗?生活专栏。现在,你告诉我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艾比。”
“我也不知道。”她眨眼收回眼泪。“但我也有自尊。我知道有件大事正进行着,一个故事。所以我卖掉它。不管你怎么想,我需要生存。我必须生活,我必须离开报社一阵子。生活专栏,喔,老天。凯,我很害怕。”
“告诉我有关联邦调查局的事,”我坚定地说。
“我已经告诉你很多了。有关那个我转错的弯,经过培力营,以及联邦调查局干员来看我。”
“那不够。”
“红心J,凯。”她语气听来像是在说一件我已经知道的事。
当她察觉我一点也不了解她说的话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惊讶。
“你不知道?”她问。
“红心J是什么意思?”
“这些案件的每一个,都曾出现过一张扑克牌。”她充满疑问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我似乎记得我看到过的少数几个警察侦讯记录本上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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