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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饿不饿?”
“饿死了。”
“本顿和我们约了八点半在餐厅见。如果你不想等,现在就可以下去。”
“我准备好了。康妮要跟我们一起吃吗?”
“她在山坡上和我们碰头,本顿想先谈公事。”
“她一定很讨厌被撇在一旁。”露西说,“不管什么时候他跟别人谈事情,她好像都被排斥在外。”
我锁上房门,我们穿过安静的走廊。
“我觉得康妮可能也不想参与其中。”我低声说,“知道她丈夫工作的每个细节,对她来说只会是种负担。”
“所以他跟你谈。”
“谈案子,是的。”
“谈工作,而且工作对你们两个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事。”
“工作的确占据我们生活最大的一部分。”
“你和韦斯利先生是不是要搞外遇?”
“我们是要吃早餐。”我微笑。
旅馆的自助早餐丰盛之至。铺着桌布的长桌上摆满了弗吉尼亚州熏制的培根和火腿,用各种你能想象得到的做法烹制的蛋、糕饼、面包,还有烤薄饼。露西对这些诱惑无动于衷,径直朝谷类早餐和新鲜水果走去。有她这个榜样,再加上我不久前才让马里诺注意健康,我惭愧地决定表现好一点,于是避开了所有我想吃想喝的东西,包括咖啡。
“大家都在盯着你看,姨妈。”露西小声地说。
我以为是我们的服装引人注目,结果打开当天早上的《华盛顿邮报》,却震惊地发现我出现在头版。头条的标题是“停尸间命案”,内容冗长地报道了苏珊遇害的新闻,配上一张我神情紧张地到达现场的照片,摆在醒目的位置。记者的主要资料来源显然是苏珊心乱如麻的丈夫杰森,据他的说法,他妻子是在就算不说可疑也很奇怪的情况下离职的,不到一个星期后就惨遭杀害。比方说,报道中断言苏珊最近和我起了冲突,因为我试图把她列为某个遇害小男孩一案的证人,尽管验尸过程中她并不在场。在一次“福尔马林泼洒出来”的事件之后,苏珊病了没来上班,我不停地打电话到她家,害得她根本不敢接电话,然后我“在她遭到杀害的前一天晚上出现在她家门口”,带着一盆圣诞红,语焉不详地表示要给她好处。
“我买完圣诞节的东西回到家,发现首席法医在我家客厅里。”记者引述苏珊丈夫的话,“她(斯卡佩塔医生)立刻离开了,而门一关上苏珊就开始哭,有什么事让她非常害怕,但她不肯告诉我。”
尽管杰森·斯多瑞的公开诋毁令我心烦意乱,但更糟的是报道里揭露的苏珊最近财务收支的情形。据报道,她死前两星期内在活期存款户头里存进了三千五百元,还付清了超过三千元的信用卡账单。这笔意外之财来路不明。她丈夫秋天被裁员了,苏珊自己的年薪则不到两万元。
“韦斯利先生来了。”露西拿开我面前的报纸。
韦斯利穿着黑色滑雪裤和套头毛衣,腋下夹着一件鲜红色的夹克。从他脸上的表情和下巴坚硬的线条,我看得出他知道这个消息了。
“《华盛顿邮报》有没有试着跟你联系?”他拉开椅子坐下,“我不敢相信他们没给你半个回应的机会,就把这篇该死的东西刊登出来了。”
“昨天我准备离开办公室时,有个《华盛顿邮报》的记者打电话来。”我回答道,“他想就苏珊的命案问我一些问题,我选择不跟他谈。那就是他们给我的机会吧。”
“所以你完全不知情,事前对这偏颇的东西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拿起报纸之前都毫不知情。”
“新闻里都是这些,凯。”他直视我的眼睛,“我今天早上从电视上听到的。马里诺打过电话来,说里士满的媒体正报得不亦乐乎。报道暗示法医办公室可能和苏珊的命案有关,暗示你可能牵连在内,所以突然出城了。”
“这太荒谬了。”
“报道的内容有多少是真的?”他问。
“事实完全被扭曲了。苏珊没来上班,我的确给她家打过电话,想确定她没事,之后则是要问她是不是忘了在停尸间给华德尔印指纹。我在圣诞夜的确带着礼物和圣诞红去看她了。我答应给她的好处,应该是在她告诉我要辞职后,如果她需要我写推荐信,或者我可以帮上什么忙,我说可以尽管来找我。”
“她不想被列为艾迪·希斯那个案子的证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天下午她打破了好几瓶福尔马林,躲到我楼上的办公室里。在解剖过程中,助手和技术人员被列为证人是例行公事。这一次苏珊只有在做外部检查的时候在场,她坚持不让我把她的名字列在艾迪·希斯的验尸报告上。我觉得她的要求和举止有些怪异,但我们并没有发生冲突。”
“这篇文章说得好像你在付钱收买她。”露西说,“如果我不知道内情,读到这篇报道之后,就会这么想。”
“我当然没有付钱收买她,但看起来有其他人这么做。”我说。
“这样就有点道理了。”韦斯利说,“如果关于她财务的部分是真的,苏珊就是收到了数目不小的一笔钱,这表示她一定帮某人做了什么事。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电脑遭到入侵,苏珊的性格也变了。她变得紧张而不可靠,又尽可能地避开你。我想她是无法面对你,凯,因为她在做背叛你的事。”
我点点头,努力想保持冷静。苏珊卷入了一件她不知该如何脱身的事,这可能是她逃避艾迪-希斯和珍妮弗·戴顿的验尸工作的真正原因。她的情绪失控与巫术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因接触到福尔马林的有毒气体而晕眩,而是她觉得恐慌。她不想目睹那两个案子。
“有意思。”我说出这个假设之后,韦斯利说,“如果说苏珊’斯多瑞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卖,答案就是信息。如果不目睹解剖过程,她就没有信息了。不管跟她买这个信息的是谁,都很可能是她圣诞节当天去见的人。”
“有什么信息会重要到让人愿意出好几千块来买,之后还因此谋杀一个怀孕的女人?”露西直率地问。
我们不知道,但有所猜测。所有这些事情的最大公分母似乎又是朗尼·乔·华德尔。
“不管被处死的是华德尔,还是其他人,苏珊都并不是忘了给他印指纹。”我说,“她是故意的。”
“看起来是这样。”韦斯利同意,“有人要她故意忘记给他印指纹,或者说,如果你或你手下的其他人替他印了,她就要负责把指纹卡弄丢。”
我想到了本·斯蒂文斯,这个浑蛋。
“这就回到我们昨天晚上的结论了,凯。”韦斯利继续说,“我们要回到照理说华德尔应该被处决的那天晚上,搞清楚被绑上电椅的人是谁。一个可以着手的地方就是自动指纹辨识系统。我们要知道那些记录有没有被动过手脚,如果有,又是被什么动过。”现在他在对露西说话了:“我已经安排好。你可以去查那些记录磁带了,如果你愿意。”
“我很愿意。”露西说,“你要我什么时候开始?”
“你想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第一个步骤只会用到电话。你打电话给米歇尔。她是刑法部的一位程序分析师,在州警总部工作,工作内容涉及自动指纹辨识系统。她会对你仔细解释系统运作的情形,然后把记录磁带准备好,让你取用。”
“她不介意我这么做?”露西警觉地问。
“正好相反,她高兴极了。记录磁带只是些查核日志,记录了自动指纹辨识系统数据库里的改变。换句话说,是没有办法读的。米歇尔把它称作‘十六位转储’,也许你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十六进制,也就是以十六为单位的记数制,换句话说,像象形文字一样难懂。”露西说,“这表示我必须解读数据,写一个程序找出任何不符合你们感兴趣的那些数据的识别码的东西。”
“你能做吗?”韦斯利问。
“我搞清楚编码和记录配置就可以。你认识的这个分析师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我们希望尽量谨慎。如果米歇尔突然放下工作不做,而是一天花十个小时在记录磁带上,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可以在你姨妈家秘密地进行这项工作,用她的电脑接人一条诊断线。”
“只要露西接进去的时候,不会被追踪到我家就好。”我说。
“不会的。”韦斯利说。
“难道没人会发现外面有人进入了州警的计算机系统,在磁带里翻来找去吗?”我问。
“米歇尔说她会安排得没问题。”韦斯利拉开滑雪夹克的拉链,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露西,“这里有她办公室和家里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可以信任她?”露西问,“如果有人在里面搞鬼,你怎么知道她没有份?”
“米歇尔从来不善于说谎。打从小时候开始,她一说谎就会盯着脚看,脸变得通红。”
“你在她小时候就认识她了?”露西不解地说。
“比那还早。”韦斯利说,“她是我的大女儿。”
第09章
争辩半天之后,我们制定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计划。露西将在田园度假村跟韦斯利夫妇一起待到星期三,好让我有一小段时间应付自己的问题,不用分神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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