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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定会把他搞垮。”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本顿。”我告诉他,我去见了海伦·格瑞姆斯,从她那里得知了华德尔太太最后一次去见她儿子的事。
“我的假设是,”我说下去,“朗尼·华德尔是要那张耶稣的图片和他一起下葬,这可能就是他最后的要求。他把图片放在一个信封里,在上面写了‘紧急,极度机密’等等。”
“没有唐纳修的许可,他不可能这么做。”韦斯利说,“根据规定,犯人最后的要求必须通报给典狱长。”
“对。不管他们是怎么通报的,唐纳修太紧张了,他绝不会让一个封了口的信封塞在华德尔的口袋里,跟着他的尸体一起抬走。所以他批准了华德尔的要求,然后想不动声色地看看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决定等华德尔死后把信封掉包,于是吩咐某个喽哕负责这件事。这就是收据会牵扯进来的原因了。”
“我正等着你解释呢。”韦斯利说。
“那个人搞错了。假设说他办公桌上有一个白色的信封,里面有他前阵子去彼得斯堡出差的收据。而他另外拿了一个类似的白色信封,随便塞了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进去,然后在信封上写上华德尔写在原来那个信封上的字句。”
“但是这个警卫写错信封了。”
“对。他把字写在那个装收据的信封上。”
“后来等他要找收据,却发现信封里装的是无关痛痒的东西时,就会知道搞错了。”
“正是。”我说,“苏珊的作用就在这里。如果我是这个搞错了的警卫,我会非常担心,会急着想知道停尸间的法医是打开了信封,还是维持原状。我若是这个警卫,又刚好是负责跟本·史蒂文斯接头,并用钱收买他以确定华德尔的指纹不会列入记录的人,那我就知道该找谁了。”
“你会联络史蒂文斯,要他去查那个信封有没有被打开过;如果打开了,那么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让人起疑或想四处询问。这就是神经太过紧张,反而弄巧成拙的后果,如果他们当初保持冷静,就不会搞出这么多问题。但是史蒂文斯很容易就可以回答那个问题啊。”
“其实不然。”我说,“他可以问苏珊,但信封打开时她也不在场。费尔丁是到楼上才拆的,复印一份之后,把原件跟华德尔的其他个人物品一起送出去了。”
“史蒂文斯不能把档案拿出来看复印件吗?”
“除非他先破坏我柜子上的锁。”我说。
“在他想来,只剩下电脑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否则他就得问费尔丁或问我,但他不会那么笨。我们都不可能把这种机密细节透露给他、苏珊或其他人。”
“他的电脑知识够不够让他闯进你的目录?”
“据我所知不够,但苏珊上过好几门课,而且办公室里也有UNIX的书。”
电话响了,我让露西去接,她走进厨房时眼神很不自在。
“是你的律师打来的,姨妈。”
她把厨房里的分机移到我手边,我不需离开椅子就可以接听。尼古拉斯·古鲁曼半个字也没浪费在问候上,直接就谈重点。
“斯卡佩塔医生,十一月十二号你开了一张金融账户的支票,面额是一万元,但我在你的银行账单中找不到任何记录可以显示出这笔钱存进了你的任何一个户头里。”
“我没有把那笔钱存进去。”
“你带着一万元现金走出银行?”
“没有,我是在城区的西涅银行开这张支票的,用它买了一张英镑币种的银行本票。”
“这张本票是开给谁的?”我以前的教授问,本顿·韦斯利紧盯着我。
“古鲁曼先生,那笔钱是私人用途,与我的职业没有任何关联。”
“拜托,斯卡佩塔医生。你知道这样说不够。”
我深吸一口气。
“你当然知道我们会被问到这一点,也明白这样看起来不妙:在你停尸间的助理存进一笔来路不明的现金之前几个星期,你开出了一张金额很大的现金支票。”
我闭上眼睛,用手指梳理头发。韦斯利从桌边站起来,走到我身后。
“凯,”我感觉韦斯利的手按在我肩上,“看在老天的分上,你必须告诉他。”
第13章
要是古鲁曼从来不曾执业,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前途交到他手上。但他在教书前是个声誉卓著的诉讼律师,办过民权的案子。在罗伯特·肯尼迪主事的那个时期,也替司法部起诉过很多黑道分子。现在他的客户都是些没有钱而且被判了死刑的人,我很欣赏并感激古鲁曼的认真,也需要他愤世嫉俗的观点。
他没有兴趣协商或宣称我是无辜的,而且拒绝把一丝一毫的证据交给马里诺或其他人。他没有把那张一万元支票的事告诉任何人,说那是对我最不利的证据。我想起他在第一堂刑法课上教给学生的东西:一律说不,一律说不,一律说不。我以前的这位教授一字不差地遵守着这套规则,让罗伊·帕特森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然后在一月六号星期四的早上,帕特森打电话到我家,要我到他办公室里谈一谈。
“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事情澄清。”他和蔼可亲地说,“我只是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言外之意是,如果我乖乖合作,更糟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我很惊奇,帕特森居然会认为这种老套的伎俩可以唬得住我。当州政府检察官想聊聊的时候,就表示他是在钓鱼,愿不愿都得上钩。警方也是一样。我遵照古鲁曼的准则对帕特森说不,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传票,要我一月二十号在特殊大陪审团的面前出庭。接下来是另一张要求我交出财务记录的传票。古鲁曼先是引用了第五修正案,然后提出动议要求撤销传票。一个星期后,我们除了照做,别无选择,否则我就会被判蔑视法庭。几乎同时,诺林州长指派费尔丁为弗吉尼亚州的代理首席法医。
“又有一辆电视采访车开过去了,我刚才看到了。”露西站在客厅窗前朝外看。
“快来吃午饭。”我从厨房里朝她喊,“你的汤要凉了。”
一阵沉默。“姨妈。”之后,她的声音突然听起来很兴奋。
“怎么了?”
“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把车停了下来。”
我从水槽上方的窗子看出去,那辆白色福特汽车停在房前。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马里诺钻了出来。他拉拉裤子,调整一下领带,眼睛四处逡巡。看着他沿着人行道走向我家门口,我无比感动,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知该不该高兴见到你。”我开门的时候说。
“嘿,别担心,我不是来逮捕你的。”
“请进。”
“嗨,彼得。”露西高兴地说。
“你不是应该回学校了吗?”
“不是。”
“什么?你们南美一月也放假啊?”
“对呀,因为天气太差了。”外甥女说,“气温只要一降到二十一度以下,所有的店铺和机构就关闭了。”
马里诺微笑着,我几乎从未看过他这么糟的样子。
一会儿后,我在客厅里生起炉火,露西则出门去办事了。
“你最近怎么样?”我问。
“你会不会叫我到门外去抽烟?”
我把烟灰缸朝他推过去。
“马里诺,你的眼袋大得像公文包一样,脸色通红,而且这屋里也没有暖和到足以让你流汗的地步。”
“看得出来你很想念我。”他从后裤袋里掏出一条脏兮兮的手帕擦额头,然后点起一根烟,瞪着炉火看,“医生,帕特森那个浑蛋,他想把你给烤了。”
“让他去试试吧。”
“他会的,你最好有准备。”
“他没有证据可以指控我,马里诺。”
“他手上有一个在苏珊家里找到的封套,上面有你的指纹。”
“那一点,我可以解释。”
“但你无法证明,而且他还有一张王牌。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但还是要说。”
“什么王牌?”
“你还记得汤姆·路瑟罗吧?”
“我知道他,”我说,“但是不认识。”
“嗯,他挺会施展魅力的,老实说,他是个很不错的警察。事J隋是这样的,他到西涅银行去打听,说服了其中一个出纳,让她透露关于你的消息。照理说他是不应该问的,而她也不应该说。但她告诉他,记得你在感恩节前的某个时候开过一张面额很大的支票,根据她的说法,是一万块钱。”
我麻木地盯着他。
“我是说,其实不能怪路瑟罗,他只是在尽责工作。但这下帕特森就知道要在你的财务记录里找什么了,等你在特殊大陪审团前出庭的时候,他会狠狠地对你迎头痛击。”
我什么也没说。
“医生,”他倾身向前注视着我的眼睛,“你不觉得应该谈一谈吗?”
“不。”
他站起身走到壁炉旁,把挡火屏风移开一点,将烟蒂丢进去。
“该死,医生。”他静静地说,“我不希望你被定罪。”
“我不应该喝咖啡,你也不应该,但我想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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