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llskw.org
没有什么我应付不了的。”
“什么时候?”
“看你能在什么时候赶到了。”
我挂断电话,惊讶地发现拉芬正站在门口望着我。他应该来了有一阵了,一直偷听我们谈话,因为我做笔记的时候背对着他。他一脸疲惫,眼睛泛红,好像刚经历一场宿醉。
“你脸色不太好,查克。”我对他没有丝毫同情。
“我在想今天可不可以在家休息,”他说,“我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
“很遗憾。听说网络上又爆发了一种非常厉害的病毒,叫‘六点半病毒’,”我说,“所有人,只要有家用电脑,都急忙从办公室冲回家去开机检查系统。”
拉芬瞬间脸色刷白。
“奇怪,”加拉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六点半病毒’。”
“就在全世界一半人口登陆美国在线网时爆发。”我答道,“你当然可以回家,查克,回去休息吧,我和你一起出去。不过我们得先去趟分解室拿文身。”
不久前我已取下砧板上的文身切片,泡在一罐福尔马林溶液里。
“有人说今年冬天会特别冷,”拉芬开始东拉西扯,“我早上开车上班时听电台新闻报道的,说是圣诞节前后会气温骤降,直到二月才会回暖入春。”
我打开分解室的电动门,看见微物证据鉴定专家拉里·波斯纳和一个医学院的学生正在检验死者的衣物。
“每次见到你们总是很开心。”我招呼道。
“老实说,这回你又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波斯纳用解剖刀刮下鞋面的泥尘,抹在一张白纸上,“这是查理。”
“上他的课收获不小吧?”我问那个年轻学生。
“还好。”他回答。
“你好啊,查克。”波斯纳说,“你脸色不太好。”
“勉强撑得住。”查克将生病的托辞重复一遍。
“里士满警察局的事我很遗憾。”波斯纳露出同情的微笑。
拉芬忽然一阵哆嗦。“什么?”
波斯纳略显尴尬地回答:“听说你没能如愿进入警察学院。你知道,我只想告诉你,千万别灰心。”
拉芬的视线落在电话机上。
“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波斯纳一边说着,一边处理另一只鞋子,“我在弗吉尼亚医学院读书时,头两次化学考试还不及格呢。”
“不会吧。”拉芬含糊应道。
“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查理故作震惊地说,“他们不是说进入这所学校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吗?退我的学费来。”
“有东西得让你瞧瞧,斯卡佩塔医生。”波斯纳掀开面罩说。
他放下解剖刀,将手中的纸张折叠整齐,走向查理正在处理的黑色牛仔裤。长裤被小心地平摊在铺着床单的轮床上,腰部到臀部的部位外翻,查理正小心翼翼地用针尖镊子采集上面的毛发。
“没有比这更糟的了。”波斯纳用戴着手套的手一指,没有碰触证物。他的学生则将腰部又轻轻往下折叠了一英寸左右,更多毛发显露出来。
“我们已经采集了好几十根。”波斯纳对我说,“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们在这条牛仔裤裆部翻找到了预料中的阴毛,可是接着又发现了这些金色毛发,而且越往下发现得越多,太诡异了。”
“的确奇怪。”我赞同道。
“也许是波斯猫之类的动物?”查理推测。
拉芬打开纸箱,取出装着文身切片的福尔马林塑料罐。
“会不会有猫咪刚好睡在外翻的牛仔裤上?”查理又说,“我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牛仔裤不好脱,结果往往就是内面外翻着扔在椅子上,我的狗又特别喜欢躺在我的衣服上睡觉。”
“我猜你一定没有把衣服挂起来或者收进抽屉的习惯。”波斯纳说。
“这是你留给我的家庭作业吗?”
“我去找个袋子,”拉芬举着罐子说,“以防发生渗漏之类的。”
“好主意。”说完我又回头问波斯纳,“你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完毕?”
“这得看你,”他说,“你什么时候要?”
我叹了口气。
“好啦,放松点。”
“国际刑警也在追查这家伙的身份。我承受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拉里。”我说。
“你不必解释。当你要求急迫的时候,绝对有自己的理由。我想我只能乖乖接受了。”他又说,“那孩子是怎么回事?他好像还不知道警察学院没有接受他。该死,消息都已经在整栋大楼传得沸沸扬扬了。”
“首先,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我说,“其次,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消息会在办公室传开。”
话音未落我忽然想起了马里诺。他说过要给拉芬一点颜色瞧瞧,也许正是他获知了这个消息并乐得把它散布开来。
“把他踹掉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布雷。”波斯纳补充道。
不久拉芬带着塑料袋回来了。我们离开分解室,分别到更衣室冲洗消毒。我不慌不忙地洗着,让他在走廊里等候,知道随时间的流逝,他正变得越来越焦虑。我终于洗罢,两人静静走着。他两次停下,不安地喝着水。
“希望我没发烧。”他说。
我停步望着他,他窘迫地转过头去,避开我想要贴上他脸颊的手背。
“我觉得你没大碍。”我说。
我陪他穿过大厅,走向停车场,他显然已不安至极。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一边轻咳着戴上墨镜。
“为什么这么问?”我佯作不知。
“因为你特地陪我走到这里。”
“我也要去开车。”
“抱歉我对你说了那些事,关于办公室里的问题和上网聊天之类,”他说,“我知道我不该和盘托出的,你果然生我的气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在生你的气?”我边说边打开车门。
他一时词穷。我打开行李厢,将塑料袋放进去。
“你的车身上有道刮痕,也许是谁把石头踢在了上面,已经开始生锈了……”
“查克,我要你好好听着,”我不动声色地对他说,“我知道了。”
“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磕磕绊绊地说道。
“你清楚得很。”我进了驾驶室,启动引擎。“进来吧,查克,”我说,“你可别站在冷风里,况且你原本就不舒服。”
他迟疑着绕到副驾驶座,恐惧难以遏制地显现出来。
“很遗憾你没去成鹿头餐厅,我们和布雷副局长聊得很开心。”他关上车门时我说。
他愣住了。
“许多疑问终于有了答案,这让我松了口气,”我继续说,“就是关于我的电子邮件、我上网聊天的事,以及工作上的一些传闻和纰漏。”
我等待着他的反应,而他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这就是我没被警察学院录取的原因,对吧?昨晚你刚跟她见面,今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这个坏消息。你在背后说我的不是,要她别雇用我,然后闹得沸沸扬扬让我难堪。”
“我们根本没提你的名字,而我也没有散布关于你的任何消息。”
“胡说!”他气得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当警察是我一辈子的梦想,如今却被你给毁了!”
“不,查克,是被你自己毁了。”
“给局长打电话帮我说情,我知道你办得到,”他像个慌乱的孩子般哀求,“求你了。”
“昨晚你为什么和布雷见面?”
“是她约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她呼我,叫我五点半去鹿头餐厅的停车场。”
“结果你爽约了,我想这大概与你早上接到的坏消息有关。你认为呢?”
“大概吧。”他喃喃道。
“你还好吗?还觉得不舒服吗?如果没大碍,你必须和我一起去一趟彼得斯堡,好让我们把这场谈话做个了结。”
“这……”
“怎么了,查克?”
“我也很想把话说清楚。”他说。
“就从你和布雷副局长的相识说起吧。我觉得相当好奇,你似乎和警察局里最有权势的大人物私交不错。”
“想想当初我有多么受宠若惊吧。”他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安德森警探打电话给我,说她初来乍到,想向我了解一些关于法医办公室和我们工作流程的事,问我是否可以到河畔城餐厅和她一起吃午饭。这就是我坠入地狱的开始。我知道我本该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是那时你正忙着讲课,我不太想打扰你,费尔丁先生又得出庭作证,所以我就回复安德森说我很乐意帮忙。”
“显然她并没学到多少东西。”
“她在耍我,”拉芬说,“当我到达河畔城餐厅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德森和布雷副局长两人坐在雅座里,她说她也想了解一下我们的办公室是如何运作的。”
“谁?”
“布雷。”
“原来如此。不小的惊喜啊。”我说。
“我那时候真的又惊讶又不安,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她又要我和她们一起回警察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lskw.org。来奇网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