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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哈佛攻读过计算机和国际关系研究。”
“我要去洗手间。”马里诺忽然起身。
“是哈佛的部分让他不怎么愉快的。”他离开后我对塔利说。
“我并意激怒他。”塔利说。
“当然。”
“唉,这下我在你眼中的形象一定全毁了。”
“通常他不会这么失态,”我继续说,“只因新来的副局长强迫他重新穿上制服,还把他停职,千方百计想毁了他。”
“这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塔利问。
“是位女士,”我答道,“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加冷酷可怕,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因为她们更容易感觉受到威胁,更加缺乏安全感。女人本应互相扶持的,而不是互相倾轧。”
“你不像这种人。”他打量着我说。
“钩心斗角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他一时没回应。
“你会发现我为人处事非常直接,塔利探员,因为我没什么需要隐瞒。我尽职尽责。必要时我会回击,甚至不惜正面冲突。我会从战略上还击对手,但一定会仁至义尽,因为我没兴趣看到任何人痛苦。我和布雷副局长不一样,她喜欢中伤别人,然后坐在一旁欣赏,看着对方在痛苦中挣扎,缓缓倒下。”
“黛安·布雷。原来是她,”塔利说,“裹着紧身衣的蛇蝎。”
“你认识她?”我诧异地问。
“她终于离开华盛顿去祸害别的警察局了。我被派往这里之前曾在调查局总部短暂待过一段时间。她总是越俎代庖,干涉我们的工作,甚至让自己的手下代行。你知道,我们,调查局和特情局的人。不是说大家合作有什么不对,但这不是她的真正用意。她只是想搭上那些政治掮客,而且似乎相当成功。”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谈论她了,”我说,“她已经耗去我太多精力。”
“你要甜点吗?”
“为什么巴黎这几起案子都没有证物送检?”我绕回原来的话题。
“咖啡?”
“我需要答案,塔利探员。”
“叫我杰伊。”
“为什么要把我找来?”
他犹豫起来,瞟了一眼门口,似乎担心某人的突然出现。我猜他担心的是马里诺。
“倘若正如我们推测,这名凶手确实是狼人,那么他的家族肯定不会乐意见到他残杀、殴打、啃咬女人的恶行被媒体披露。事实上,”他略作停顿,定睛注视着我,“这一家人恨不得世人不知道他们有这么个儿子,这是他们讳莫如深的肮脏的秘密。”
“既然这样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人?”
“他的母亲生了两个儿子。没有记录显示其中一人已经死亡。”
“没有任何记录?”我问。
“没有文字记录。当然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查证。警方花了数百小时查访做笔录,特别是对圣路易岛的居民。有一件事,除了托马斯幼年时的同学指证之外,几乎成了当地的一则传说——有个男子偶尔会在天色昏暗的晚上或清晨沿着岛上的沙滩漫步。”
“这个神秘人物只是散步,还是也下水游泳?”我想起集装箱里男尸所穿衣服里层的淡水硅藻。
塔利诧异地瞥了我一眼。
“你会提起这点实在很有趣。没错,有些报告指出,有人曾经在圣路易岛的塞纳河沿岸看到一名白人男子裸泳。天气非常寒冷,天色昏暗。”
“你相信这些传说?”我问。
“相信与否都不是我分内的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工作是负责沟通协调,集结人员,让他们并肩合作,不论他们是谁或来自哪里。我们是世界上唯一承担这种职责的机构。我不是来当警探的。”
他停顿许久,灼灼目光似可探入我心中某个不愿让人察觉的角落。
“我不会假装自己是犯罪心理分析专家,凯。”他说。
他知道本顿的事。他当然知道。
“我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当然也缺乏相关经验,”他补充说,“因此我不会试图描绘凶手的种种特征。我对他的长相、走路的姿态或说话的方式没有感应。只知道他说法语,或许也说别国语言。他的受害人中有个意大利人,”他继续说,“她不会说英语。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进入她家后很可能是用意大利语和她交谈的。”
塔利往后靠向椅背,伸手去拿水杯。
“托马斯有大量时间自学,”塔利说,“很讲究穿着,因为许多人说这家伙对跑车、名牌服装和珠宝首饰相当酷爱。也许他那躲在地窖里的可怜哥哥一直在接收他的二手衣物。”
“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的牛仔裤腰部相当肥大。”我忽然想起。
“托马斯的腰围应当变化相当大,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一直努力健身。谁知道呢?”塔利耸了耸肩说,“至少有件事可以肯定,如果他的哥哥真是个怪胎,应该不怎么会上街买衣服吧。”
“你真的相信这个人每次杀了人就跑回家,他的家人还替他把衣服洗干净,甚至一再袒护他?”
“一直有人在保护他,”塔利强调,“这也是巴黎这几起案子一到停尸间门口就再没下文的原因。除了你见过的那些文件,我们便没有其他任何信息了。”
“你是说法官?”
“总之是某个大权在握的人,有太多可能性。”
“你是怎么获得验尸报告的?”
“通过正常渠道,”他答道,“我们要求巴黎警方提供。你看过的那些就是他们给的。没有证物被送去实验室检验,凯。没有嫌疑人,没有审判,什么都没有。我们只知道这个家族已不堪忍受这个精神异常的儿子。他不只令他们难堪,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为什么证明狼人就是尚多内家族精神异常的儿子能够帮你捕获—六五集团?”
“首先,我们希望狼人能多少透露点什么。毕竟他犯下连环杀人案,尤其是在弗吉尼亚那桩……当然,我们也会运用一些手段。更何况——”他微笑着说,“一旦握有尚多内先生的两个儿子涉案的明证,我们就有充分理由搜索他们位于圣路易岛那栋有着三百年历史的美丽豪宅,还有办公室、运货提单等物品。”
“假设我们能抓到狼人的话。”我说。
“非抓到不可。”
他与我目光相接,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凯,我们需要你来证明这名凶手就是托马斯的哥哥。”
他把烟盒递给我,我没有碰触。
“可以说,你是我们仅存的希望,”他补充道,“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一旦涉入其中,马里诺和我很可能面临极大的危险。”我说。
“警方不能跑进停尸间进行盘问,”他说,“连便衣警察都办不到,更别提国际刑警了。”
“为什么?为什么巴黎的警察不能进停尸间?”
“因为负责这些案子的法医不肯与他们谈,她不信任任何人。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但她似乎对你相当信任。”
我没做声。
“露西和乔的遭遇应该给了你充分的动机。”
“这样说很不公平。”
“非常公平,凯。这些家伙就是这么心狠手辣。他们差点轰掉你外甥女的脑袋,差点毁了她。这对你来说可一点都不抽象,不是吗?”
“对我来说暴力从来都不抽象。”冷汗从我身体的两侧滑落。
“可如果遭遇不幸的是你心爱的人,事情就大不相同了,不是吗?”
“别自作聪明。”
“不管是否抽象,当暴力降临在你的亲人身上,你才会真切感受到它那冷酷尖利的爪牙。”塔利步步紧逼,“别让那群人渣再去伤害别人。你有一笔债得偿还。幸好露西逃过了一劫。”
“我本应该在家陪她。”我说。
“你来这里对她的帮助更大,也对乔帮助更大。”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对我外甥女或她的朋友最好,或者对我自己。”
“对我们这些探员来说,露西是非常优秀的同事。对我们而言,她不是你的外甥女。”
“我应该为此感到欣慰。”
“的确。”
他的目光落到我颈部以下的部位,如微风一般轻轻拂动,随即又紧盯住我的双手。
“老天,好结实的一双手。”他说着握住我的一只手,“集装箱里的尸体,还有金兰,都是你的案子,凯,”他观察着我的手指和掌心,“你清楚每个细节,知晓每个疑点,知道该从哪些线索入手。如果你能顺便拜访这位女法医就再好不过了。”
“女法医?”我抽出手,心想不知谁把这一幕看在了眼底。
“史雯女士,露丝·史雯。法国法医学院院长兼首席法医。你们曾经见过面。”
“我当然听说过她,但我们没见过。”
“一九八八年在日内瓦。她是瑞士人。你见过她时她还未婚,本姓杜曼。”
他观察着我的表情,看我是否记了起来。我依然没有印象。
“你们属于同一个小组,讨论婴儿猝死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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