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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说动物们能互相交谈。多里安医生,你相信动物能说话吗?"
"我从没听人这么说过,"他回答。"但那证明不了什么。很可能有一个动物曾礼貌地对我讲过话,而我却没听到,因为我根本就没去注意。孩子们比成人更注意这些。如果芬说祖克曼的谷仓里的动物能说话,我倒很愿意相信她。也许人类若少说一点儿,动物就能多说一些吧。成人都是滔滔不绝的演说家--我想对你说的意思就在这些话里。"
"不过,现在我更担心芬了,"阿拉贝尔太太说。"你不觉得我该为她担心吗?"
"她看起来怎么样?"医生问。
"哦,还行。"
"胃口好吗?"
"噢,是的,她总是很饿。"
"晚上睡得好吗?"
"哦,是的。"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医生说。
"你不认为她该想想除了猪,绵羊,母鹅,蜘蛛以外的事情吗?"
"芬多大了?"
"她八岁了。"
"哦,"多里安医生说,"我想她会永远喜爱动物的,但我不信她会把她的全部时间都花在霍默?祖克曼的谷仓地窖里。和男孩子们--她认识某个男孩吗?"
"她认识亨利?富塞。"阿拉贝尔太太轻快地说。
多里安医生又闭上眼,陷入了沉思。"亨利?富塞",他嘀咕。"呣,值得注意。不过我还是认为你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她高兴,就让芬和她在谷仓的朋友在一起吧。我要说的是,我只是随便说说,那蜘蛛和猪几乎同亨利?富塞一样有趣。我推想,有一天亨利终究会引起芬的注意的。孩子们的兴趣会一年年的变得让你惊奇的。埃弗里怎么样?"他睁大了眼睛问。
"噢,埃弗里,"阿拉贝尔太太笑了。"埃弗里总是很好。当然,他有时会爬到野葛里去,被黄蜂和蜜蜂蜇着,还会把青蛙和蛇带到家里,打碎他手边的每一件东西。他很好。"
"太好了!"医生说。
阿拉贝尔太太道了再见,又对多里安医生的忠告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她感到心里特别的轻松。
***
夏洛的网
15.蟋蟀
蟋蟀们在草丛中歌唱着。他们唱起了一曲悲伤而又单调的,夏天的挽歌。"夏天去了,"他们唱。"去了,去了。夏天正在死亡,死亡。"
蟋蟀感到他们有责任警醒每一个人,夏日的好时光不会永远的继续下去。即使到了一年中最美丽的日子--夏即将被点染成秋的那一天--蟋蟀们也还是在传唱着这些有关悲伤与变迁的谶言。
所有人都听到了蟋蟀的歌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走着的埃弗里和芬听到这歌声,知道学校不久就要开学了;小鹅们听到这歌声,知道他们将不再是小鹅了;夏洛听到这歌声,知道她已经没有多少剩下来的时间了;在厨房工作的祖克曼太太听到这歌声,一种忧伤的情绪也立即从心头袭过。"又一个夏天过去了,"她轻声叹息;给威伯做板条箱的鲁维听到这歌声,知道到了去地里挖土豆的时候了。
"夏天去了,"蟋蟀一遍遍地哀唱。"离下霜时还剩几天?"蟋蟀凄吟。"再-见-了,夏天,再-见-了,再-见-了!"
绵羊听到蟋蟀的歌,感觉异常的烦躁,以至竟在草场上的篱笆里撞出了一个洞,就从那里穿过小路茫然地徘徊到田野里。公鹅发现了这个洞,就领着他的一家人由此而出,走到果园去吃熟落在地上的苹果。湿地上的小枫树听到蟋蟀的歌,由于焦急使自己变得鲜红。
威伯现在是农场里最引人注目的。那些不断送来的美餐和定期来参观的人流足以表明这一点:威伯是一头令任何人都足以骄傲的猪。每天都有超过一百人在他的院子里赞美他。夏洛已经把写有"闪光"字样的网织好了。在金色的阳光下的威伯看起来也真的闪闪发光。自从这只蜘蛛帮助了他以后,他一直在尽力使自己做得更好。当夏洛的网里写着"好猪"时,威伯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像头好猪;当夏洛的网里织着"很棒"时,威伯又勉力使自己看起来很棒;现在那网里说"闪光",他便尽可能的去做每一件使自己闪光的事。
看上去能闪光并不容易,但威伯还是愿意这样去努力。他会轻轻地晃着脑袋,让他长长的睫毛闪闪颤动起来。然后他再做一个深呼吸。当他的观众看腻了这些,他就会跳起来做一个后空翻。这时人群将会大声喝起彩来。"那猪怎么样?"祖克曼先生会满心自豪地问别人。"那猪真是闪闪发光。"
谷仓里的一些威伯的朋友担心他会骄傲,但他不会的。威伯是最谦虚的,名气不能毁了他。他还在为将来担心,因为他几乎不敢相信仅仅一只蜘蛛就能救他的命。有时夜里他还会做噩梦,梦见人们拿着刀子和枪来杀他。但那不过是个梦境罢了。白天时,威伯总是感到快乐而又自信。没有一头猪有过这么真诚的朋友,他意识到友谊是这世界上令人最幸福的东西之一。甚至连蟋蟀的歌也没有让威伯感到太悲伤。他知道他快去参加郡展览会了,他渴望着这次旅行。如果他能在会上有卓越的表现,就可能赢得奖品,那时祖克曼更会善待他了。
夏洛则在为自己担心,但却没对别人表露这一点。一天早上威伯问她有关展览会的事。
"你会和我一起去吗,夏洛?"他说。
"哦,我不知道,"夏洛回答。"开会那天对我来说是个坏日子。那时我将很难有力气离家,更别说离家数天了。"
"为什么?"威伯问。
"噢,我只是不愿离开我的网。有太多事要做了。"
"请跟我去吧!"威伯乞求。"我需要你,夏洛。去参加展览会时没你我会无法忍受的,你还是去吧。"
"不,"夏洛说,"我相信我最好还是留在家里,我有工作要做。"
"那是什么工作?"威伯问。
"产卵。那时我该造一个囊,往里产卵了。"
"我不知道你还能产卵哩,"威伯惊奇地说。
"哦,我当然会,"蜘蛛说。"我多才多艺。"
"'多才多艺'是什么意思--身上都是卵吗?"威伯问。
"当然不是,"夏洛说。"'多才多艺'是说我能轻松地做很多事。那意味着我不仅仅只会织网和抓小虫,还懂得产卵的绝技。"
"你为什么不跟我到展览会去产卵?"威伯恳求。"产卵一定有趣极了。"
夏洛拉了拉她的网,忧郁地看着这些丝线轻轻晃动的样子。"恐怕不那么有趣,"她说道。"你不了解产卵的重要性,威伯。我不能不顾我的家庭,跟你去展览会。当我准备产卵时,我就得产卵,不管有没有展览会。无论如何,我不想你担心--你会因此变瘦的。让我们这么约定吧:如果有可能,我就去和你参加展览会。 "
"噢,好吔!"威伯说。"我就知道你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会抛下我的。"
那一整天,威伯都呆在谷仓里,享受着稻草堆里的舒适生活。夏洛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个蚂蚱。她知道她以后不能再帮威伯了。几天后她将停下手头的一切,开始造一个用来盛放她的卵的美丽的小囊了。
***
夏洛的网
16.到展览会去
展览会的前夜,每人都早早地上了床。芬和埃弗里八点就上床了。埃弗里梦见自己正高高地坐在展览会里的费里斯大转轮①上最高的位子里。芬则梦到自己在那大转轮上转迷糊了。
鲁维八点半上的床。他梦见自己在"布猫队"里(at a cloth cat)②打篮球赛,还赢得了一块真正的拿佛和③地毯。祖克曼先生和太太在九点上的床。祖克曼太太梦见了一排电冰箱。祖克曼先生梦见了威伯。他梦见威伯长到一一六尺长,九十二英尺高,赢得了展览会上的所有奖品。浑身披满蓝色的丝带,甚至尾巴尖上还系了一条蓝丝带。
谷仓下的地窖里的动物们也都早早的睡了,只除了夏洛。明天就要开展览会了,每个动物都打算早早起来为威伯这次伟大的冒险送行。
第二天,每个人都在黎明就起了床。那天很热。小路上头的阿拉贝尔家的房子里,芬往卧室拎了桶热水,用毛巾简单擦了个澡。然后她穿上了她最漂亮的衣服,因为她知道会在展览会上看到男孩们。阿拉贝尔太太把埃弗里的脖子后面擦了又擦,又往他的头上掸了些水,把他的头发往两边梳起来。她梳得非常用力,直到把头发梳干,竖立起来为止--结果除六根头发之外,其余的头发全都笔直地竖起来了。埃弗里穿上干净的内裤、牛仔裤,还有干净的衬衫。阿拉贝尔先生已经穿戴好了,吃完了早饭,就出去擦他的卡车了。他要开车把每个人送到展览会上,也包括威伯。
天刚亮,鲁维就在威伯的大板条箱里铺上干净的稻草,将箱子抬到了猪圈。这箱子是绿色的,上面写着金色的大字:祖克曼家的名猪。
夏洛为了展览会把她的网整修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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