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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忙?”
“看到那个年轻人了吗?在回旋梯底下?自己一个人?那个就是泰德·麦兰,维多的儿子。去找他聊聊。告诉我你的想法。”
“他会……?”
“你告诉我。”
“和索尔聊过了,”伍尔夫队长笑着说。人潮挤得他和狄雷尼紧紧贴在一起。
“噢?”狄雷尼也咧开嘴笑着。两个朋友开怀笑着,分享一个笑话。
“他说他和莎拉珍合作,类似麦迪逊大道的画廊合伙人。她去找买主,国内及欧洲,抽一成。”
“抽业者的还是艺术家的?”
“你开玩笑?当然是抽艺术家的,没有业者会压低自己的抽成的。”
“那么说他们也曾合作兜售麦兰的作品了?”
“偶尔,”他说。
“再四处打听看看,好不好,队长?或许她和麦兰在暗杠他。”
“呵呵。有这种事?”
“可能。”
“我看看能打听出什么来。对了,我可能会和你老婆私奔。”
“我会盯紧点,”狄雷尼说。“厨艺一流,来吃顿便饭?”
“时间由你订。”
三
布恩背靠着墙壁,他将手中那杯姜汁汽水端到胸口处,皮笑肉不笑的盯视着。宾客挤来挤去踩在他的脚上,他手中的饮料也溅了出来。他全不在意。他正看着索尔·杰特曼跟麦兰的母亲与妹妹。杰特曼将两个女人带到角落,他说得很快,比手画脚。埃米莉垂着头专注的听着;多拉似乎事不关己,身体往后靠,晃来晃去,闭着眼睛。
依小队长看来,杰特曼似乎是在向她们推销什么东西。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想说服她们。他扳住多拉的肩膀,轻轻的摇动。她的眼睛张开。杰特曼靠近一些,凑在她脸旁说话。她的手握拳,缓缓举起。有一瞬间布恩以为她要揍杰特曼:揍他的嘴巴或敲他的头。不过埃米莉·麦兰抓住她母亲的手臂,安抚她,拉住那带着敌意的手。她将握紧的拳头扳开,将手指头扳直,微笑,微笑,微笑……
“组长!”满脸苦恼的杰特曼说。“很高兴你能来。你见过多拉·麦兰太太了吧?维多的母亲?”
“有幸见过,”狄雷尼说,鞠躬致意。“很荣幸再度见面,夫人。很精彩的展览,令郎的画作真是了不起。”
“精彩,”她绷着脸点点头。
醉了,狄雷尼想。布恩说得对:她有酒瘾。
“失陪一下,”索尔·杰特曼说。“艺评家、摄影师,情况还不错,不是吗?”
他转过身,狄雷尼揪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回来。
“只问一个问题,”他说。“你和麦兰有定契约吗?”
杰特曼困惑的望着他,然后他想通了,也笑开了。
“没有合约,”他说。“甚至连握手都免了。他想走随时可以走,如果他认为我做得不好的话。有时候艺术家常会换经纪人。二流的艺术家想要一夕成名。我得走了……”
他不见人影了。狄雷尼搀扶着麦兰太太的手肘让她站稳,他技巧的扶着她,让她靠到墙壁。一个侍者经过,狄雷尼由托盘中端起一杯饮料。他让多拉·麦兰的手指头环握着杯子。她醉眼朦胧的望着杯子。
“威士忌?”她说。
“你说是就是,”他说。“上次去拜访你雅致的家园,令我回味不已。”
她抬起朦胧醉眼试着看仔细,凑近了些。抹了发油的鬈发拂过他的脸上,他闻到了麝香味。
“你会看到的,”她口齿不清的说。“像以前一样。等我有了钱……”
“噢?”他若无其事的说。“我可以想象你会大肆整修,等你有了钱。不过要重建那座老宅子及庭园,恐怕要花好大一笔钱吧!”
“别担心,”她说,以虚弱无力的手指头拍拍他的臂膀。“很多——”
“你在这里啊,妈!”埃米莉·麦兰开心的说。“我正在想你会到哪里去了。狄雷尼组长,真高兴能再见到你。天啊,好热,不是吗?我真想喝一杯水果潘趣。组长?能否麻烦你?”
“我的荣幸,”狄雷尼组长说着,朝吧台走去。不过等他端着那杯潘趣酒回来时,麦兰母女已经不见人影。他环顾四周,寻找她们。
“如果你这一杯找不到客人,就交给我吧,”苏珊·韩莉说着,将狄雷尼手中的杯子取走。“记得我吗?苏珊·韩莉?你喜欢我的头发。”
“我怎么能忘记?”他很有风度的说。“你自得其乐?”
“到处都是男同志,”她说。“你和小队长是这里唯一不搞同性恋的男人。”
“你人真好,”他说,没有讽刺意味。“画呢?你对那些作品有何看法?”
“埃玛说……”她吃吃笑着,然后再开口。“埃玛认为它们都很低级下流,全都是赤身露体的。埃玛认为看来像是,你知道,色情圆片。”
“她真这么想?”他笑着。“原来埃玛有这种想法,那你认为呢!”
“彼此包容吧,”她耸耸肩。
“我也有同感,”他告诉她。“很遗憾听到麦兰太太不欣赏她先生的作品。她也曾当过他的模特儿,不是吗?”
“好久以前的事了,”苏珊·韩莉说。“她变了。”
“如今她不喜欢裸体了?”
“呃,可以说喜欢,也可以说不喜欢,”苏珊·韩莉含糊其词。“不喜欢赤身露体的。不过,这种画好卖,不是吗?有钱赚谁会抱怨?”
“我不会,”他向她保证。
“你们在开玩笑吧?”杰克·达克问埃布尔纳·布恩小队长。
“开玩笑?什么玩笑?”
“你和组长说的那些话。说我是嫌犯。”
“噢,那件事,”布恩说。“不,我们不是开玩笑。贝拉·莎拉珍声称她那个星期五的中午是和你在楼上没错,不过她睡着了,她说。所以她无法发誓你在一点半到两点那段时期一直都在。她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达克的脸色苍白,脸颊上的坑坑疤疤更显眼了。他的嘴巴张开再合起。
“她……”他欲言又止。
“噢,没错,”布恩说,点点头。“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笑着走开了。
“我和泰德·麦兰聊过了,”蒙妮卡说。“至少我试过了。”
“结果呢?”组长问。
“毫无所获,他只是不断的抱怨。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条绷带?”
“什么绷带?”
“哈,”蒙妮卡得意洋洋的说。“我当刑警比你能干。”
“我否认过这一点吗?”他说。“什么绷带?”
“泰德的手腕。”
“哪只手?还是两手?”
“左手的手腕,在袖口下。”
“原来如此,”狄雷尼说,冷笑着。“那孩子偏爱锋利的刀刃。”
“或许是意外,”蒙妮卡说。
“或许是内疚,”组长说。“我会找泰德及埃玛问问,不过我现在就能知道由他们身上可以问出什么来:什么都没有。”
四
令他感到不快的不是大麻,他以前也闻过大麻。香水味与除狐臭的体香剂,他能够辨识也能接受;是别的味道,不是气味,而是气氛,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暄哗谈笑声。
或许是他们对维多·麦兰的作品视若无睹,或是冷漠的争论这些画作的价码。他瞥见泰德·麦兰孤寂的身影就站在精明的朱立安·赛门身旁,他也想起了那孩子曾经说过:艺术界是上下倒置的金字塔。眼前这些光鲜耀眼的奢华场面,全都出自于一个穷毕生精力从事创作的孤寂艺术家,在金字塔的底部遭人嘲弄。如果可能的话,这些人宁愿希望艺术不是出自于个人的煎熬,或许可委由工厂生厂或由计算机代劳。任何他们可以了解及掌控的。至于疯狂的天才,则会让他们畏缩;接受这种艺术会贬低他们的身分。他们借着别人的才华及煎熬而获取荣华富贵,然后又借着蔑视他来掩饰他们自己的嫉妒及贪得无厌。
那就是他闻到的气息:满脸鄙夷的吸血鬼所散发的贪婪气味。他们的不屑弥漫在空气中,他们对墙上那些饱受煎熬、引人入胜的画作置之不理。他们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们也什么都不懂。这群嚣嚷笑闹,厚颜无耻的群众,使他想起了聚集在旅馆篷架下方的酒鬼,他们抬起苍白的脸及湿润的嘴唇往上大叫:“跳下来!跳下来!”
狄雷尼与布恩站到一旁,交换心得。
“我们得再去一趟南亚克,”组长说。“多拉在等一笔钱。‘很多钱,’她说。钱从哪里来?谁给的?她并没有继承权。”
“她们是开车过来的,”布恩说。“吃午餐及晚餐时。埃米莉没有这么说,不过我知道。天啊,真是一团混乱。”
“不,”狄雷尼说:“不是一团混乱,只是理不出头绪。完全没有模式可以依循。我们——”
这时候一声尖叫引发一阵骚动。群众涌向吧台,尖叫声此起彼落。然后是笑声,叫声。
“搞什么鬼,”狄雷尼说。“咱们过去瞧瞧。”
人群摩肩接踵,他们又推又挤的,左躲右闪,勉强挤到吧台边。每个人都在高声暄嚷,激动兴奋,眼中漾着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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